“小姐，听说二小姐这些天在苦练棋艺呢。”小芊欢喜的告诉风轻月。

    “她练棋艺干嘛？”风轻月想着风流云向来是不碰棋，怎么会突然练起棋来。

    “她呀，去找了老爷说她也想去白马书院读书，老爷允了，她便开始下苦功了，毕竟她不像小姐，小姐有圣上的金口玉言不用考试，万一抽中下棋了，她可就只能等明年了。”

    “原来如此。”风轻月这才明白风流云的意图，说好听是求上进，说不好听就是她干嘛风流云便往哪里凑，只是棋艺这种东西哪里是几天就可以速成的，她上一世陪着老头下了几年的棋才学个皮毛而已。“风语儿呢？”

    “三小姐？三小姐那里并没有消息。”小芊不明白风轻月忽然问三小姐干嘛。

    风轻月轻笑“那你去告诉父亲，同是女儿自然要一视同仁，让语儿也准备准备，到时候和风流云一起去参加入学考试。”

    “是，小姐。对了，小姐，你说今天要去看舅夫人的。”小芊忍不住提醒，风轻月点点头，“彩依去找马车了，我们这就出门吧。”

    舅妈那样武将后人出身的体魄，她生病想来是比较严重的，着实让人担心。

    “小姐来了。”门口的守卫看见风轻月忙招呼到，风轻月点点头，“舅舅舅妈可在家？”

    “回小姐，侯爷去上朝还没有回来，少爷陪着老太君赏雪去了，夫人在卧房里休息养病呢。”

    “好，我去看看她。”风轻月点点头便朝着府里走去，下了雪之后的侯府后院别是一番风味，山石树木被藏在冰雪之中，微微显露的绿色格外生机勃勃。

    “表小姐，夫人知道你来了，让我请你过去呢。”

    正被眼前景色迷住的风轻月像被惊醒一般，点点头带着小芊和彩依两个人朝舅妈院子走去。

    进了屋子，就看见舅妈靠在床上正在看书，风轻月轻声责怪道“舅妈，都生病了还看书，好好躺着不好嘛。”

    白锦茵一看是轻月到了便放下了手里的书，“总躺着也是无聊，再说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要不是你表哥和舅舅不让我下床，我还能再去一趟寺里拜佛求神。”

    “我的好舅妈啊，你可千万别去了，你这一病，估计开春前都别想出府了。”风轻月无奈，舅妈这个性子还真是闲不住啊，不过也好，看她的精神头，估计也没有什么大碍，让人放心了。

    陪舅妈聊了会天后，风轻月忽然想起了那天宴会上皇上的神情，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舅妈，你可知道皇上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如何？”

    白锦茵听到风轻月这样问之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而后面无表情的问风轻月，“轻月听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这样问？”

    说完朝着风轻月身后的一众丫环吩咐道“你们所有人都出去吧。”

    小芊和彩依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也默默的退出去。

    风轻月看见舅妈的神情变化便知道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让舅妈这样的谨慎。

    “告诉舅妈，是不是那天宴会上皇上说了些什么？”白锦茵再次开口询问风轻月，风轻月摇摇头“舅妈别紧张，只是那天我弹琴的时候，皇上一直看着我，但是神情哀伤，倒是像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大家都说我与母亲很像，所以我猜测…但是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所以这才不确定的来问舅妈您。”

    白锦茵听到这里才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她靠在枕头上，闭着眼，像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唉，轻月，其实有些事情在我们这一代停止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但是今天你开口问了，我便告诉你吧，记住，今天我和你说的所有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提起，甚至是你的父亲和你的外祖母，因为这件事只关乎当今圣上和你母亲，连我都是个旁观者，倒也是一段孽缘啊。”

    风轻月听到这里才知道她所感知到的是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自己母亲的真正的秘密。

    白锦茵看着风轻月开始讲述一段过往，一段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过往。

    “你母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凭一手琴艺震惊整个京都，甚至整个闻国，你的舅舅那时候在白马书院读书，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在十几年前的一个春天，你舅舅和圣上一起逃了学，相约一起去灵禅寺赏桃花，只是灵禅寺开的最旺的其实是海棠，你也知道你母亲喜欢的便是海棠，我和你母亲一起去灵禅寺看海棠，她弹琴，我舞剑。好巧不巧，那日，你舅舅和圣上迷了路，再回首时我们四个人便撞到了一起，我和你舅舅就是在那个时候一见钟情的，但是也是在那个时候，圣上对你母亲情根深种，像极了话本子里的情节。”

    风轻月有些凌乱，情根深种？可是外祖母是圣上的姑姑，那母亲就等于是圣上的堂妹，这…

    白锦茵似乎看出了风轻月纠结的情绪，而后宽慰到“轻月不必过于纠结，历史上迎娶自己堂妹的皇亲国戚大有人在，但是哪怕当今圣上许了你母亲皇后之位，也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你母亲何曾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她虽然深受众人疼爱，却从小生活在条条框框之中，后宫那样的地方她是怎么也不肯踏足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圣上开始不愿放手，打算上门提亲，你母亲没有办法，便匆匆与你父亲定了亲，半年后便嫁了过去。”

    风轻月听了又是一惊，“舅妈，难道母亲嫁给父亲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想想也是，父亲只懂得带兵打仗，又出身低微，对于母亲来说绝对谈不上良配，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嫁过去倒也说的过去。

    白锦茵笑着摇摇头，“你以为你母亲是这样草率的人吗？若是仅仅因为这个，你外祖父外祖母首先就不会同意的。虽然我很不喜欢你的父亲，我觉得他刻板，没有才华，最重要的是他根本配不上你母亲，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安静，不争不抢的人，当年你母亲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只是个五品小将军，在军营里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嫁给他不会有很大的荣华富贵，却能得到你母亲一直想要的东西。”

    “是自由和平静吗？”没有人会比风轻月更了解自己的母亲，舅妈点点头，接着说“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她可以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放弃荣华富贵，你父亲对你母亲是很好的，你奶奶也是十分疼爱她，所以嫁过去不会吃苦，这也是你外祖母最后愿意的原因，当然为了让你母亲能更好过一点，老太君硬是把你父亲的官职给提了上来，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看到你成亲便离开了。轻月，今天的和你说的谁也不能说，听到没有？”

    风轻月点点头，和舅妈一同感伤，重活一世还是没有办法尽孝，母亲因为逃避放弃了自己的婚姻，父亲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爱母亲对父亲自然只能做到相敬如宾做不到情深义重，一时间风轻月的心里五味杂陈。只是母亲真的对圣上没有一点情吗？

    “舅妈，母亲对圣上真的没有一丝情谊吗？”风轻月问出心中疑惑，白锦茵摇摇头，“我也问过她，只是她从未告诉过我。”

    听了故事之后，风轻月和舅妈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只是坐在马车上的风轻月却在想，母亲对圣上大概是有情的，那对赏赐的海棠耳坠，母亲生前常拿出来看，只是安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