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破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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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迷雾重重

    清晨,匈奴国边境。

    和煦的阳光铺了下来,笼罩着沧桑大地,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轻纱般的风儿唱着欢歌,跳着乐舞,从众人脸颊边擦过,让人感到一阵满足。只是周灞等人行走的环境令人发毛:四周皆是崇山峻岭,山峦叠嶂,一座座毫无生机的山峰在厚厚的云层中凸起,显得高不可测。山间怪石横生,大小不一的水潭静静躺在山的深处,不细细观察还肯本寻不到。山腰山顶都长满了遒劲有力、挺拔傲骄的参天大树,仿佛一名名士兵,严阵以待。

    周灞等人走了好久,额角黄豆般的汗珠一层接着一层滚下来、淌下来,一直挂到了嘴角,又滴到了前襟。周灞斜卧在一块两个人合着抱才勉强围圆的,高足有两丈有余的,粗糙惊人的大石头边,把五钩神飞亮银枪摆在一旁,自己闪去黑绸上衣,只穿一层白衣衬底,脑袋搭在石头上,双目微闭,嘴里轻微地喘着气。

    这时,兰亭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对周灞抱拳道:“周将军,小将愿去附近寻一些寺庙,讨口早饭!”这几天以来,兰亭仿佛极力要弥补玉门关的错误,什么事都抢着要做,周灞干脆让他专门跑腿。

    周灞正准备笑笑答应,可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高频率的马鞭声渐渐响起,慢慢进了。周灞立即一骨碌立起来,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匹马真是快,就连它带起来的尘土都赶不上马的速度。

    没一会儿,那匹马才到了近前,马上人甩蹬离鞍,周灞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只见那人身穿黑色剑袖,衣冠整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来人一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世子殿下,我乃兰府护院王冲,特有一封兰家主写的书信交给二家主。”

    周灞一听犹豫了好久,痴痴点了点头,嘴角却流出一缕笑容。“那你是如何追上来的?你知道我们在这吗?”

    王冲又笑了笑:“至于这个,玉门关过后就是一片密林,密林过后就是大汉山,大汉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走过这条路就是一片民宅,这片民宅都是汉朝人民,但民宅后的隘口山就是这座山过后,便到了匈奴国,而擦着这座大山一直走,走到尽头就已经快接近西域了。”

    周灞又痴痴笑了笑,他一扭头,看见兰亭折上信封,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言不发。周灞从他的手中轻轻抽过信笺,打开一看,也倒吸一口冷气。这信上说的什么?就是上文兰岚唤回兰亭的那封信。

    周灞挨着兰亭坐下,轻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到底去不去?”

    兰亭默默不回答,只是直起了腰板,机械地捡起那封信,呆呆地望着泥土,如同把泥土看穿,看穿一万八千层。他这时,仿佛真魂出窍,成了一具空壳。

    周灞又慢慢问了一遍,兰亭才叹了好大一口气:“哎!这当然是诈,不就是借家兄之手,把我招到京师,一起砍个脖齐儿。”

    这时,王冲也叹气摇头道:“二家主!确实如此,此计,是一个匈奴使者出的。小人觉得,您现在就不听大家主的,跑的越远越好,最好跑到吐火罗一带,寻个住处,隐姓埋名罢了!如果二家主不嫌弃,小人也粗通武艺,不是小人说大话,小人定保二家主一生平安!”

    讲到这,就不得不交代,这个王冲所说的“粗通武艺”完全是谦称,他可是如今的天下高手排名第五!想当年只是一介京师商贩,但在比武场上胯下绝尘宝马,手中一柄长棍,号为乾龙吐水丈八浑金棍,舞动如飞,令人瞠目结舌,打败了多少大将,但是最终还是输在了天下第四剑锤大侠尉迟圣洁的双兵器之下。后面会介绍到这个尉迟圣洁,现在暂且不深表。

    兰亭摆了摆手,心情格外沉重,仿佛变了个人:“罢了罢了,兄弟们!对不住了,兄命难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去碰碰运气,如果上苍保佑,我兰某捡条命是我福大,如果一刀了结性命,也是天意!”

    周灞心中咯噔一下,实在不理解兰亭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高风险打算,想要劝说,欲言又止,再欲言,又止。好吧!周灞还是停在了原地,兰亭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十八罗汉,骑上马,连一句话也没说,利剑一般飞驰而去。

    这就走了。

    周灞脑袋沉住了,滞在原地,只当休息了一刻钟。一刻钟后,耳畔边就听见梆子一响“铛啷啷啷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悲痛、惋惜的心情大都换成了警惕。

    只见密密匝匝、林林总总的树丛之间,人影来回晃动,阴森森的刀光也渗出叶子间,透的人发麻。周灞一把抄起五钩神飞亮银枪,四周宗政宙、周婉晨、穆旦、艾琰训练有素般围成一个圈,各亮兵器,目光闪动,看着四周。

    突然,密林中“呼啦啦”卷出一队人马,只见所有士兵身披重甲,外罩黑袍,所有人都贴上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弯刀纷纷指向周灞,尽管又一层面具,周灞分明感受到了狞笑。

    这时,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士兵,刀裁斧剁一般围城圆圈,和周灞的圆阵对峙。周灞心中慌了神:我的妈呀,这么多鬼玩意儿,少说也有三百来人。我们只有五个人,实力悬殊啊,尽管武艺除了自己都不是吃素的,但英雄难敌四手,插一句现代话:这只是中低武世界,又不是高武,一个人顶多对付两百来人。

    周灞额角不免渗出冷汗,这也让他头脑格外清醒。这时,一簇簇士兵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只见他身材矮小,身照黑袍,头发披散,腰中悬挂短剑,胯下飞鹰马,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三股托天叉;走兽壶悬天带上钩着长弓。也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各位,不用说,肯定是贺兰敖劢。

    贺兰敖劢沉闷冷笑不绝,每一声都惹人起鸡皮疙瘩,每一笑都让人心中平添寒意。周灞箍住了气力,一字一顿的说:“来者何人?要财要命快说,别给老子卖关子!”

    贺兰敖劢阴笑一下,摘下三股托天叉,缓缓的说:“尊敬的世子殿下(是不是像外国人),您先不着急。既然您问了,我也不隐瞒。在下复姓贺兰,双字名敖劢,担任匈奴国平城大都督。不是某家冒犯,今日,就是来取!——您!——命!——”话音未落,他一招手,四周士兵一条一条阵容整齐地嗷嗷乱叫着扑了上来,与五个人混杀在一起。

    但不知怎的,今日战斗力明显下降了不少,其实质原因是——有两个人是内奸,根本只是戏战,但具体是谁,就卖个关子吧。

    单说周灞。他抡起五钩神飞亮银枪,催开照夜玉狮子,把以前学的招数,加上新学的穆家二十四套一百单八枪中三流枪法“沾风枪”和“璜桒枪”都抖落出来,还是那套打法,把所有精力都凝固在战斗上,但见大枪翻飞,不知不觉就杀死八九个人,这些人中,顶多的可以战过十几个回合,最少的也可以打七八个回合。这样一来,周灞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脑门子上都是汗,在一个个人丛中,已经负伤三四处。

    原来,这帮匈奴兵是匈奴国平城大都督的精锐亲兵。虽说实力在中原只能算二流军队,但群殴一个武艺刚刚出新手村的普通将领来说,游刃有余。

    周灞拼尽全力,又格杀几人之后,突然看见贺兰敖劢一马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然后一带缰绳,“吁!——”他把大叉一端,宁笑着说:“世子殿下,对不住了,我也是奉了你们人之中的命令行事。至于是谁,您也知道我不会告诉您,所以废话不多说着叉!”贺兰敖劢飞速般蹦出这些字眼后迅速捧叉朝着面门就刺来了。

    周灞连忙举起五钩神飞亮银枪,横担铁门闩往外一架,但闻“嗡啷啷!——”大枪直接震得上下乱抖,颤了好几颤,周灞也觉得虎口发麻,膀臂发酸,差点没震了个坐蹲。他心中暗叫不好,但只得硬着头皮力战。贺兰敖劢马快叉亟,斜着就奔周灞软肋搠来,周灞一扭身子,用枪把叉虚然一拨,然后实然一翻,斜着刺向贺兰敖劢心窝,贺兰敖劢把叉向心窝一拉,叉尾正要磕到周灞枪头,周灞不敢碰他的叉,只得迅速一撤枪,又横着朝大腿肚子就扫来了,贺兰敖劢一不慌二不忙,只是一旋马、一拨枪,便躲了过去。

    二马一错蹬,便站在一处。只打了十几个回合,周灞便支撑不住了,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累的浑身是汗,汗珠子淋在伤口上,一阵阵麻痛接踵而至。突然,贺兰敖劢取胜心急,把压箱底的叉法:西春二十二叉搬了出来,但见叉光闪烁,周灞一个没留神让如风般的叉“刺啦”一下扎在了小腿肚子上,把周灞疼的一激灵,心中顿时乱了方寸。

    贺兰敖劢乘胜追击,“噗噗”加了两枪,把周灞直接扎掉下了马。

    就在这时,但听四面猛地惊起一大片一大片喊杀声震耳欲聋,但见金光闪烁,一匹小白龙宝马腾空跃起,一柄凤翅镏金镋挥过,要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