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破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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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关城血战

    周灞逮住马缰绳,也定了定有些散飞的魂魄,把枪端正了,一字一顿地对宗政宙道:“将军,查点损失将领!”

    宗政宙铿锵地答应后,环顾四周,眉头瞬间拧了起来,沉沉说道:“世子殿下,有两员大将未曾跟来。穆旦和兰亭将军。”

    周灞把枪一颤严厉的望向还在混杀的疆场,也把眉头凝成了川字。他沉思良久,一言不发,最后缓缓低沉地命令:“杀回军阵!”话音刚落,周婉晨一马当先,捻着虎头湛金枪,一脑袋窜进战场,刚好撞见左永明。左永明也正要领兵追杀周灞,一见自己上钩了,喜出望外,抡起双锤流星赶月就砸了下来,周婉晨一个海底捞月从下面迎了上来,左永明把其中一只锤夹到后面,想要把她的枪夹住。周婉晨把手腕一翻,侧着身一枪朝左永明更桑咽喉就刺来了,左永明连忙使双锤一挂。周婉晨暗笑——就你这几下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她虽然在想,但并没有放慢招数,一闪金光,那条枪一下就搠到了他的软肋。左永明大惊失色,想要用锤抵挡,周婉晨一笑,一颤枪花,但闻“噗噗噗”三枪飞也似的在左永明喉咙、心窝和大腿就扎了三个眼。就在这时,汪忠一看,连忙拽出腰刀,冲了上来。艾琰飞起黄骠马,在空中仿佛根本没有影子,又如同和空气混在一起,横着的只在眼前闪了个影的纯均剑一下就挑到了汪忠的脖子,汪忠还没等叫出声,他的头就和脖子分离了。

    这时,众人抖擞精神,也都抄起兵刃,重新杀入军中,但见所到之处折枪断戟,燃满污血、灰尘和火灰的盔甲到处躺落一地,旌旗镖旗要么旗杆折断,要么旗帜撕破,要么滚满星火,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堆成了小山,一滚滚血腥味一腾一腾灌入众人鼻孔。

    就当周灞一枪扎穿一人的胸膛时,眼睛不免望向后面,突然看见那一个地方围满了士卒,但又不攻击。周灞犹豫了一下,然后单枪匹马分开重重战灰、火花和马蹄扬起的灰尘。然后手抓住鬃毛,服下头,把枪搁在身后,马踏一百来步,渐渐离那片地方近了,近了......

    周灞稍稍一提缰绳,然后屏住呼吸,把枪尖朝上,蓄了蓄力,准备杀破重围,一探究竟。

    周灞现在和穆旦学武,把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先复习一遍,然后穆旦又教了他自己父亲穆当传授的穆家二十四套一百零八枪中垫底的一套,号为“点泥枪”。周灞学了好几十遍,三四天才能掌握,但一口吃个大胖子不行,后面一两天复习了好久,才一起巩固了一遍。

    周灞猛然一撒缰绳,一股脑转入阵中,手中大枪左右翻飞,但总是那二三十枪,只是把顺序变了变,基础招式随着变化稍稍穿插在其中。这时,突然见张龙华在外围兵士簇拥开路下,胯下棕红马,掌中斩马刀,脸上怪肉横飞,凶神恶煞,仿佛罗汉在世。张龙华上下打量周灞,然后仰天大笑:“你这小儿,还敢来这儿闹腾?!赶快把脖子洗干净好等死,着刀!”张龙华一刀横着就向周灞脖子来了,周灞连忙缩颈藏头,然后扑起一枪朝张龙华心窝就捅来了,张龙华举刀招架,然后把刀晃了一下就势朝周灞大腿就搠来了。周灞一带马,迎枪一架,二马一错蹬,周灞就和张龙华杀在一起。

    大约有十几个回合,周灞渐渐落了下风,鼻洼鬓角都渗出汗来了,这时张龙华拿刀一蹦他的枪,然后用力一翻,朝着脖子就刺来了。周灞急忙一歪头,把枪一压,然后一下犀牛望月,向心窝扎来。张龙华一翻抵挡,二翻向前一递,正好擦到了周灞肩膀。周灞猛地淌出一身冷汗。他就这么一激,突然激出一套枪法。

    只见周灞错蹬过后,张龙华得胜心急,“刷刷”又是两刀,周灞一摁他的刀,然后翻腕子一压,又鼓经全力,一枪蹦在刀柄上,然后周灞向前一滑,用枪缨中的五钩一下就扣住了张龙华的袖带。这几招总共只有短短几秒,张龙华想撤刀已经晚了,周灞又鼓了鼓力,向怀里一拉,但听“噗”一下把张龙华袖子扯下一段来。张龙华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恼羞成怒,正要继续力战,但听人喊马嘶的声音由远及近徐徐过来,张龙华一惊,突然觉得背后凉了一下,然后顿时没了知觉。

    周灞在栽落马下的死尸背后一看,又惊又喜——原来是穆旦。穆旦没有答话,一滑枪尖,又冲入战场。周灞也紧随其后,两个人两条枪四面翻飞,硬生生杀开一条血河,冲出冲围,迎面就碰见其他人,身后还有兰亭。

    这时,我们就要讲一讲其他人了。

    宗政宙拼杀一阵之后,突然一扭头,左右四下都望了望,用尽5.4的超高视力看了好几遍,得出一个结论——世子殿下不见了!他脸立即就变了色了,正要高呼,又转念一想——这样一叫唤不是乱了军心吗?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也离开了队伍,单枪匹马朝与周灞跑去相反的地方杀出了一条血胡同,然后又转了回来,还是没发现。

    自己的处境这时也不乐观——虽说自己武艺不错,但英雄难敌四手,况且本书也不是完全高武,加上宗政宙本身力气已经有些空虚,身陷重围,想再冲出去的成功率渺茫。

    这时,四面八方约有几百士兵把宗政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簇簇兵器堆叠在一起,统统指向他。宗政宙看得清楚,后面,越来越多的士兵为了功劳,两眼放光的挤了上来,眼看越来越多。他应该属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了,第一次展出就吸引了大批游客,不!是盗贼!

    宗政宙已经感受到有些使长兵器例如长矛、长戈或者长戟的最高点折射出的寒光已经逼到自己脸庞了,那些寒光,分明溢出了怒水!就在士兵即将冲上去时,突然后方一阵大乱,哭爹叫妈,抱头呻吟的叫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宗政宙心中大喜——援兵到了!他也振奋精神,在信念的支撑下,刚砍了没十个人,就看后面的嘈杂仿佛停止不动了,他正在一愣,突然见一匹马在卫兵的掩护下,飞驰而来,马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十几声,才渐渐看清楚,原来是夏宗喜!

    完了!吾命休矣!自己本来就实力发挥没有以前好,现在又来个玉门关三把手,自己打不打得赢还是两个字。宗政宙一想:身为大将,气节还是不能没有的,既然如此,我也冒一回险,能赢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死了也不令人耻笑。

    想罢,他连姓甚名谁也懒得说了,宗政宙拍马舞刀来战夏喜宗。夏喜宗知道他是宗政宙,也没有废话,分心便刺,宗政宙一挂他的刀,然后横着刀,向腰间截去,夏喜宗用剑一挡,然后来了个顺水推舟,宗政宙拿刀一提,然后就势朝大腿搠去,夏喜宗用剑面一磕,二马一错蹬,就杀在一起。过了将近二十多个回合,宗政宙和夏喜宗战了个平平,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这时,只见在夏喜宗背后半空中忽然窜出一个人,那人两小臂上绑着横刀,刀上连同缠布上,都染成了血色,宗政宙大喜过望。是谁啊?正是兰亭!

    兰亭举起双手,狠狠劈了下去。夏喜宗也是经历过不少战斗的大将,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打个五折吧,眼观三路耳听四方是没问题的,他突然就感觉背后有杀气扑来,他就知有人突袭,猛然一带马,侧到一边,宗政宙趁着他要注意两边,一刀从定心盖就贯了下来,夏喜宗连忙用刀一挡,然后用左眼余光瞟着兰亭,兰亭一看不好,立即顺势把刀狠狠插在地上,只听“噗啦”把灰土溅了起来,他也只是站稳了脚,嘴一口差点吃到了泥。兰亭猛然一把刀,然后同时朝着夏喜宗软肋就扎过来了,夏喜宗把马一横,人躲过去了,马腿却擦了一道口子。夏喜宗也略有察觉,这两个人就一起来战夏喜宗。

    他们缠斗了仅仅五六个回合,兰亭一刀就拍在了夏喜宗后背,夏喜宗“哎!......”顿时觉得嗓子眼有什么东西在作怪,然后伴随着“噗!——”一声,夏喜宗口吐鲜血,瞬间染红了前胸,仍血流难止。

    宗政宙上来一刀就斩下他的头颅。二人一起,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就轻松突围了过去。刚刚突围,就见对面又窜出来好几匹马,二人闪目观瞧,原来是艾琰周婉晨领着十八罗汉和亲兵也杀出重围。再看身后亲兵,只有二三十人了,都是十八罗汉的副手。

    两队人正好碰了个对头,众人皆大欢喜。于是结伴同行,又杀了一会儿,才遇见周灞穆旦。

    这时宗政宙清点人数后,确定不差,在看看战场,也杀得差不多了,只见方圆好大一片都是自己人,只有一小片地方还有官兵负隅顽抗。周灞传令:“放他们一个生路,也好给朝廷报信,借此施压。”于是,那剩下一百多人在于兴国率领下,狼狈不堪的地逃出玉门关。

    兰亭鸣金收兵,差点人数,只损伤了两三百弟兄。周灞等人也不守关了,兰亭让大罗汉晏师把喽啰兵再次收回,在主要人等身后跟随,作为“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