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花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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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领养个林仰

    短短半日,宴会上的细碎事都成了上元城百姓的饭后谈资,庆林君心有所属,太子殿下荒淫无度,可就是独独没听见花曳的事情,这会子花曳刚去宫里给自己父亲告了假,出了门就遇见正准备出宫的太子殿下。

    “你怎么又进宫来了?”

    “与你无关。”

    “太傅回来了吗?”

    “今日我就是来告假的,你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讲也是一样。”

    花曳手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她看了眼这皇宫的风景,还真是比电视里还美上几分,可惜,再美的地方也只是一个囚笼,宫女捧着大红薄裙路过两人,缓缓地行了个礼,这才想起,两个月后,这公主就要和亲来了,花曳望着连惊泽:“你住哪里?”面前的人一愣,花曳继续道:“你得想个办法,让我留在这里。”

    这是断然不行的,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呆在皇宫里,容貌被看了,那生生世世都得留在皇宫里做一个宫女,除非是已经定了亲或者出阁的女子。

    她还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清誉,连惊泽不应:“你是恩师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情。”

    留在后宫,便终身出不去了。

    在西罗,女子的地位微乎其微,唯一能够说得上过得不错的,就是官宦家的小姐,但若是容貌被人看去,无论男方是否有妻室,是否身残,都必须嫁给他,不然便是失德,会永久的赶出西罗。

    西罗的女子便不想再生女儿,生了儿子还能征战沙场,获得功名,再次学文也可嘉冠进士。

    “太子殿下,你若是不帮我,小心永远就见不到那老头子。”

    看着花曳沉蓝的眼睛,这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吗,连惊泽有些看不透她究竟是在想什么,她与以往的女子都不一样,说实话,若不是那日神柱开启,他是断不会认为花曳回事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失败了太多次了,这一次即便还是错得也得拼尽全力将她炼化成绊生灵。

    花曳离开的时候,因为小使指错了路,在花园弯弯绕了许久才看见宫门,却正好碰见一群被贩卖进宫的奴隶,在最远处的宫墙角下的狗洞旁,一群穿着最低等衣服的宫人正打骂这群奴隶。

    她轻轻看了一眼,就一眼便瞧见里面有个男人的手脚被钉子钉穿,不停地渗着血,但露出的皮肤光滑白皙,眼神也显得淡漠疏离,不卑不亢的样子,主要是那一脸的污垢都藏不住的帅气,一看就与身边的人不同。

    那男人也看见了她,嘴角微微一弯,像是在笑,花曳一时间来了兴趣,迈腿走近。

    宫人一见此女子衣着华丽,腰间还挂着花府的玉坠,连忙下跪:“参见花小姐。”

    “这是哪来的人?”

    “回禀花小姐,这是东吴战败后收回来的俘虏,说送进后宫做个端厕的活。”

    东吴,这不是连庆林刚刚收掠的战地嘛,不得不说这连庆林打仗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最近花府来了一条很恶的狗,我需要一个驯服它的人。”花曳扯下一边宫人腰间挂着的通茅厕用的棒子,高高举起:“谁能咬住它,就可以跟我回花府。”

    那群穿着破烂衣衫的东吴人纷纷往后退,宁愿在宫里通马桶也不愿意去做狗的嘴下肉。

    年龄大一点的宫人阻止道:“花小姐,这是庆林君吩咐的人,若带回花府....怕是还得经过庆林君的同意。”

    花曳眼神渐渐狠厉了起来,盯得宫人心里发毛:“要不,你跟我回去,那狗咬的就是你了。”

    “不...不..”

    “低贱的人就做低贱的姿态,你若阻止我现在就送你去下面通马桶去。”

    宫人一听,伸出手狠狠的拍在自己的嘴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花小姐请便!”

    这女子说话真是不可一世,东吴人都不敢抬头,生怕一个眼神惹怒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世家大小姐,花曳手里的棍子颠了两下,随即一道弧线划过,狠狠的砸向了下面的人。

    一阵叮当的铁链响声,拖着地上的泥土,即便手脚都被穿破,那个男子还是跳了起来,铁钉受到挤压,一股鲜血从脚踝与手腕上喷涌而出。

    但那张嘴还是狠狠的咬住了那根棒子,像一只跳跃的狗,接住了盘。

    砰的一声,男子的身体狠狠的砸向了石板,双眼死死的盯着花曳,像是在宣誓着什么,花曳饶有兴趣的笑了,指了指地上的人:“就他了,取下他的手铐脚链送给我。”

    “是,花小姐。”

    宫人们连忙去取下男子身上的枷锁,“花小姐,我们随后派人送去你的府上。”

    花曳摇摇头,东西得抓在自己的手上,少一刻便多一分的不确定,若是这事传到连庆林的耳朵里,怕是直接把这人就杀了,还轮得到自己吗。

    “我亲自带他出去。”

    男人拖着流血的腿,跟在这个女子的身后,脸上脏兮兮的,一路上引得不少宫人侧目,这人算是到了大霉了,这花小姐可不是个好伺候的。

    一路不语,直到花曳从宫墙旁牵来一匹马,冲男子抬了抬下颚:“上马。”

    男子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准备翻身上马,还没来得及抬脚,一双纤细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直接将他推上了马,男子有些疑惑,刚刚的她表现得那么的狠厉,现在动作却轻柔得紧。

    花曳牵起了马绳,走在前面:“今日我为你牵马,来日你也必得为我一无所顾。”

    马蹄声响起,男人捏紧了衣袖,眼睛却没离开过马下的女子。

    “从此以后你就叫林仰,我是你的小姐,我叫花曳。”

    她姓花,为何要为自己取名姓林。

    林仰点头,轻声开口:“是,小姐。”

    其实花曳没想那么多,自己本就姓林,至于名字,林仰——领养,不是很通俗吗?

    她现在正需要一个人,可以帮自己做事,不需要多忠诚,只要方向一样即可,最重要的,他肯定很恨连庆林。

    花曳将林仰安排进了府,就骑马出了城,绕了几条路才甩掉了身后的尾巴,只身去了往凡寨。

    孟柏见到寨前的人,有点惊喜:“小丫头,你送钱来了?”

    “我爹呢?”

    “什么爹?”孟柏左顾右看:“你该不会来认我做爹的吧。”

    “上次你跟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花曳推开面前的孟柏:“钱和信都送来了,你就别装了。”

    孟柏觉得无趣,自己今早上才知道上次救回来的老头子的这个丫头的爹,本想逗逗她,结果她早就知道了,这可是往凡寨第二次来生人,还是一对父女。

    正堂里,花藏正在里面喝着茶,花曳双手叉着:“爹。”

    熟悉的声音响起,花藏回头见到自己女儿,心中一喜茶杯都端不稳了,老泪纵横的跑过来抱住花曳,哽咽道:“阿曳,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不过差点死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听孟寨主说了,是他救了你。”

    花曳看了一眼孟听,又看了看孟柏,这个寨子还算得上悠闲。

    “爹,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个月后我再来接你。”

    “阿曳,你没事了我们就回家吧。”

    “当然不行,我已经为你告了假,说你中风去了娘那里,你若是现在回去了皇上岂不是要判我一个欺君之罪。”

    花藏知道花曳在骗自己,梵国来使,各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若是自己临阵脱逃,太子与老臣们又该如何自处,所以自己必须得走!

    “爹,别想了,我是不会让你回城的。”

    “阿曳,有些事你不明白。”

    花曳是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若是爹卷进这常争斗,花家离死就不远了,只要连庆林一死,事情发展就会顺君心,花藏也不会成为一颗弃子,她知道自己偏执的想守住这个家都是自己所想,或许会令父亲生厌,但这一世,她想简单点。

    “爹,阿曳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你也要听阿曳的话,就一个月。”

    花藏还想说什么,身旁的花曳手心却悄悄握住了刀把,只听一声闷哼,花藏的身子顺着花曳的手落下昏了过去。

    孟柏眼睛一瞪:“你对你爹还这样!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凌厉的小刀破风而出,花曳手里的尖刃抵住了孟柏的脖颈,厉声说道:“闭嘴。”

    孟柏一时间惊得不敢动弹,脑子被这么一刺激,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就是被一棍子打晕,昏迷之际好像看见的就是这身衣服,原来是她!

    “花小姐!”孟听伸手挡在孟柏的胸前,“请花小姐放下刀。”

    想到后面的事还得拜托这个寨主,花曳便放下刀:“孟寨主,管好你的弟弟。”

    花曳想起年少时候那位高人曾说,她若是改不了命运,终究会害身边的每一个人,必须早早的将她溺亡。

    往生海而来,必祭死于海。

    孟听支走了所有的人,只留下了花曳,他没了平日里的冷静,愤怒的盯着面前的女子:“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们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你的弟弟是谁。”

    孟听眼神警惕:“你什么意思?”

    “孟寨主,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了一个关于炼尾狐的故事。”花曳款款坐下:“我倒也不爱读书只是觉得有趣了些,你说这人与妖要怎么区别,大概很多人都快忘记了。”

    “你到底是谁?!”

    位下的人美眸微抬:“你只用知道无论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若是这一个月内我爹有任何差池,你们这往凡寨的秘密都将会公之于众!”

    “你威胁我?花小姐,你真的是令人猜不透,把自己父亲拜托给只有两面之缘的人,你想做些什么?”

    “想做送人下地狱的事。”

    花曳一口饮下桌上的茶水,轻扯嘴角,握着腰间的刀,意气风发的模样。

    外面偷听的两人见花曳出来,连忙藏在柱子后面,等人走远才跑出来,孟柏叫着:“哥,我知道上次打我的人就是她,你还放她走!”

    “好了,你去安排房间。”

    孟柏不服,围着自家哥哥转圈:“哥,你以前最疼我了,你还怕那个丫头了!”

    “对呀,我从上次就看她不像是个好人!我觉得小花昏迷就是她害的!”一旁的小暮附和道,上次小花忽然晕倒,当时就她一个外人,肯定是她害的。

    两人吵吵闹闹,说着对花曳的不满。

    孟听无言,只是盯着寨子外那一抹身影,白衣胜雪,融进那风景里,忽然觉得她好像一个人,说话像,做事也如此这般的雷厉风行,可这样一个人最后还是逃不过情这一字。

    上元城内,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惊扰了路旁的商户,惹得路人纷纷咒骂,直到转进小巷子里马蹄声才渐渐弱下,停在了一所小院外。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那日闹了宫廷的阿罗使臣,朝屋外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就进了屋,屋内正坐着一深灰色衣袍的庆林君。

    阿罗使臣朝庆林君行了个礼:“庆林君参。”

    庆林君正画着那日花曳穿的衣物,只是这张脸始终没有画出来,缓缓开口:“你还是来了,阿罗弥。”

    阿罗使臣扯掉了小胡子,露出一张异域的俊脸:“我只是替我妹妹来看看她即将下嫁的夫君。”

    阿罗弥是阿罗镜花的哥哥,也是梵国的二皇子,在战场上,这张脸就是胜利的标志,可惜他的盛名在遇见连庆林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所以,你看的如何?”

    “很差,一个懦弱又愚蠢的夫君,不是镜花的良配。”阿罗弥手撑在桌子在,盯着连庆林:“你要是娶我妹妹,我必将双手奉上你想要的东西!”

    连庆林的荷花开得正艳丽,只是这阴郁的天气渲得这幅画多了一些悲凉,他开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西罗是你的,你想要的都会是你的,我们梵国可是很欢迎你这个战神将军的,所以——”阿罗弥突然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他突然不能说话了,只得用手敲着桌子询问面前泰然自若的连庆林。

    连庆林放下笔,拿起纸张抖了抖,“有些话,说一半就够了。”

    阿罗弥闻着桌上的熏香,慢慢的说话声音恢复了起来,直接跳开先前的位置:“你刚刚怎么做到的?我没碰你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连庆林声音阴沉,缓缓抬眼:“只要我想,在这里你踏一步都会死。”

    空气突然安静,阿罗弥知道战神就是这般的心狠手辣,但这样的人的怎会在朝堂上被那个小丫头说的哑口无言,难不成真是他的心上人,那可是花家千金。

    “那个连惊泽,把那个舞女抓走了,我有点担心会怀疑在我头上。”阿罗弥咳了咳:“那个舞女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实在找不到怀孕的还带点姿色的女子了。”

    阿罗弥观察着面前人的神情,生怕自己说错句话:“我不在乎那个孩子,但我的人在宫里动手不合适。”

    “你现在告诉我也没用,这连惊泽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他出生时天降异象,说不准以后可是你们梵国劲敌。”

    “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什么天降异象,只要庆林君的心是向着我的,怕一个懦弱无能的太子作甚——”阿罗弥笑着,他认为连惊泽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挂名太子而已,连诬陷他的罪名都照单全收,只要拉住了连庆林便是拉住了西罗的命脉所至。

    “阿罗大人,有人送了东西过来。”门外的声音打断了阿罗弥的讲话,只是这庆林君的院子可是鲜少人知道,送东西也不应该送到这里。

    庆林君挥了挥衣袖,大门瞬间打开,像是一阵风差点让门外的人有些站不住,那人手里捧着个盒子,四四方方的,一看就是宫廷御制的。

    “什么东西?”阿罗弥接过盒子,里面飘出来一股奇异的香味,打开锁,味道更浓郁了,盒子打开,一只眼睛赫然摆在面前,还冲着阿罗弥眨了眨眼。

    “啊!”阿罗弥一声尖叫将盒子扔下,里面还有一株花,花落地消失,眼睛也瞬间闭上没了生气,“什么!什么东西!”

    庆林君笑着:“看不出吗,这不是你的人吗?”

    阿罗弥咽了咽口水,“什么旁门左道,竟能让人的眼睛离了体还能动。”

    那朵花名为刹落,能够将将死之物迷惑,让它们以为自己还活着,可只要刹落沾染到泥土便会消失,惊泽太子前些日子得了这个东西,用在了这个废柴身上,还有些可惜,庆林君起身将画像挂在帘子上,阿罗弥瞧着,基本上都是一些美人,除了角落里有一副只画了一只鸟,金色的羽毛,头顶上顶着三支花须,看起来甚至惊艳。

    “庆林君,那只鸟是何物?”庆林君将桌上的书扔进阿罗弥的怀里,上面记载了这种鸟的所在,“更织鸟,据传是忘忧山的神鸟,它身上的羽毛可拿来做画笔,鸟骨可做笔杆,画出的东西熠熠生辉,出灵逐月,不出片刻便会活脱脱的站在你面前。”

    阿罗弥突然想起,自己来西罗的路上,路过一汪碧泉,树上便是这金黄色的鸟,有些惊喜道:“我见过这鸟!是在一处碧泉!”

    庆林君听到阿罗弥这番话,终于正眼看他:“此话当真!”

    “就是这个,没错!我明日便替庆林君寻来!”

    “不必!”庆林君连忙拒绝,此等神鸟若是让阿罗弥这个傻子去恐怕又得躲去别的地方,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好。

    阿罗弥见庆林君焦急的出了门,一巴掌拍在桌上,自己的殷勤又没献出去!

    花曳牵马路过时,刚好认出这辆马车,悄悄的躲在拐角处,看着这门上的名字,半玉,听起来挺有诗意,但是四周都撒满了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花粉,刺鼻得很,林仰从树后抬起头:“小姐,是一只死鸟。”

    花曳闻着味道不对,果然是腐烂的味道,自己前世在下水道掏尸体呆了半个多月,那味道记忆犹新,这么大的腐烂味肯定不是一只鸟,多半是埋了一圈,感觉像是一种奇怪的祭祀仪式,这连庆林不会是在这里摆了什么修炼的阵法。

    “林仰,你去那边墙看看。”花曳摸着下巴,却没听见林仰回答,转头就看见一张笑脸,而林仰早就去了对面的墙,傅清藤穿着一身青衣,挎着一个布包,像极了要去读书的高中生。

    “花曳,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傅清藤抬眼瞧了匾上的名字,笑容倒没之前来得开怀,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簪子,花曳眼疾手快的将簪子从他手里拿走,放在阳光下照了照,确实是个好东西。

    “怎么,想送我定情信物?”花曳摸了摸上面的玉石:“看来我昨晚的话你是没听进去。”

    “我是来找你道别,一个月后我便要跟着师傅游历。”傅清藤目光清澈的盯着花曳,这个唯一一个能关心他去哪的人,傅家已经彻底不管他,这次回到傅府,连父亲一面都未曾见到,只见到了给自己开门的小厮,仿佛自己是个透明人一般。

    花曳的眼神终于从簪子上移开,看了眼傅清藤,他自小不受家人待见,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名声尽毁,父亲也对他非打则骂,年纪那般小都送去终南山,常年积雪的地方差点冻死。

    “去的好,只有去了外面,你才知道世事无常。”

    “我会回来的。”

    “与我无关,这簪子我收下了,当作临别礼物。”花曳将簪子戴在头上,看着阳光下的影子摆动了两下,傅清藤脸颊红扑扑的,上面刻了花曳的名字,其实他是想来送定情信物的。

    “那,你要不要送我一点回礼?”傅清藤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奢望,花曳轻笑了声,不屑道:“你还真以为我们在扮演郎情妾意吗,这簪子只是我喜欢而已,你不送我,我也能买上上万支。”

    “你买上一只给我就行。”傅清藤依旧不休不恼,像个怎么都挪不动的石头,在讨好花曳这个奇怪性子上,他显得聪明又不那么聪明。

    花曳翻了翻白眼,小手一挥:“行,我去集市上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簪子行不?”

    “倒也不用一样,你觉着好看就行。”

    可路两边的商贩们仿佛今天商量好了一样,摆上的都是胭脂水粉,一样饰品都没有,花曳走了两条街都没有,插着腰有些疑惑,傅清藤吓得心跳有些加速,因为为了给花曳挑选一个心仪的簪子,他把几条街的全买了,现在那些簪子还在挎包里。

    花曳这次倒也没恼,随手从摊贩那扔了条玉佩给他,利落的说了句:“你结账。”

    傅清藤结了账,虽说是自己花钱,但也算花曳送的,刚想开心的收起来,结果差点被撞飞出去,一个穿着孝服的女子将他撞到在地,单薄的身子磕着地板,痛的他一时间开口说不了话。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准备起身继续逃跑,却被花曳一脚按住了腿,冷冷开口:“撞人不道歉啊。”

    “算了算了,她应当不是故意的。”见女子哭得伤心,傅清藤定不会与一个女子计较,女子见傅清藤好说话,便连忙拉着傅清藤的衣角哭诉道:“公子,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被人强行看了容貌,现在被逼着嫁给杀害我爹爹的人!”

    话落,就见一群穿着家丁服的男人朝这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围观群众围成了一圈,生怕好不同意找到的瓜跑了似的,为首的眉间有一颗黑痣,衣服上写着李猛二字,凡是八品以上官员,所录用的家丁都会将自己的名字绣在肩上,这样株连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贱蹄子!你真会跑啊!”

    李猛说着,一个箭步过来就想抓走女子,花曳松了脚,任由女子被拉走,刚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转眼却见傅清藤已经拦在了女子的面前,细胳膊细腿的还没李猛的小腿粗,梁山好汉也就这体格了吧,叫李猛还有些亏。

    “光天化日,你们是想强抢民女吗?”

    又来了,熟悉的英雄救美台词,花曳主动让出了位置,李猛也没让她失望,直接提起了傅清藤的衣领,恶声道:“你是哪根小葱,知道我们是哪家的吗!”

    孝服女子见状连忙跪在地上:“公子,他们杀了我爹,还想强娶我!”

    “强娶?我们少爷可是光明正大的看的你的脸,谁叫你不遮严实一点,自己暴露出来,还怪我们看嘛!”

    女子连连摇头:“我没有,他们故意扯坏我的面纱!”

    周围已经对这个女子开始指指点点,傅清藤一把甩开胸前的手:“扯坏面纱本就不是你情我愿,为何还要下嫁于你们少爷,而且,在座各位重点都搞错了,她的父亲枉死才是正事,而不是让你们讨论一个女子的德行!”

    “对,他们杀害了我爹,我去告官却被他们拦下,天子脚下我竟所诉无门,还要受到这群禽兽的侮辱!”

    李猛见势头不对,围观群众好像转了矛头,开始朝自己步步逼近,只得破釜沉舟咬牙向前拖起女子的衣领准备强行带走,傅清藤将李猛手扒下,拦在女子面前:“若是今日你们不随我去见官,明日我便告到皇上面前!”

    “滚开!”李猛抬腿一脚将傅清藤踢倒在地,连翻了几下,女子也被扯坏了衣衫,哭着趴在地上,场面一片混乱,花曳刚想忍住不管闲事的心,却见那傅清藤爬起来死死抱住了李猛的腿,李猛反手准备便将傅清藤提起,花曳上前想伸手拦下,却被李猛躲过,他手臂青筋暴起,准备将他像铅球一般扔出去,关键时刻傅清藤把住了李猛的胳膊,花曳趁当直接将匕首插进了李猛的手上,惯了个底朝天,李猛痛得松开了手躺在地上嚎啕。

    路人见见了血也纷纷跑开,花曳将傅清藤扶起,见他满脸的灰尘,却无法开口说他,这大汉两拳都能打得他起不来身,还敢上前,真是不要命!

    “你们是哪家府上的?”花曳将腰牌提起,众人见了这花字,连连后退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小人是永安王府上新来的家丁。”

    永安王府最近出了事,据说永安王将府内的人尽数换了,怪不得没见过这些家丁,花曳笑着一脚踩在李猛已经流满了血的胳膊,此时的他没有一点力气反抗,脸色乌青连一声疼都叫不出来。

    “你们将他带回府,说我花曳马上登门造访!”

    “是是是。”一行人拖着已经快不省人事的李猛往永安王府跑,生怕自己多待一秒都会落得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