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癌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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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逐光蛾风险

    雪下了挺长时间的,最近也是渐渐小了,只剩下一些雪粒在空中悠悠转转的飘落着,有些舍不得这么快掉在地面上。

    老头一早就起床了,平常下雪的日子都是和冬云晨在屋内,收拾了挺长时间,老头也裹着厚重的衣物,提着两个皮革袋子准备出门了。

    “前辈,你这是准备去哪?”冬云晨从凳子上站起来问道。

    “去找他们,老婆孩子们,这不雪不大了嘛,去陪陪他们。”老头在门槛外回应道。

    “我想陪你去,行吗?”冬云晨穿上衣物说。

    “行,你也是几个月都没出门了,也该出去走走了。”老头说完便先走了一步。

    冬云晨也加紧脚步跟了上去,将老头手上的一些东西接过。

    两人时不时的聊几句,多数时间都是冬云晨自己看着沿途的风景,有很多废弃了的房子,那些雪都盖在了那些布在那些废墟上的藤蔓上,这些都是残雪了,它们也得意不到什么日子了,久违的太阳也渐渐钻了出来,阳光透出了那些树的叶缝,稀稀落落的掉在溪边的雪上,溪边的积雪都已经开始化开了,那些雪融后化为水潜入了溪流当中,缓慢地流动了起来,而那最坚韧的一批绿草也从雪盖中冒了出来,一丝丝的绿色,空气中的丝丝寒意仍然存在,但是它们大势已去了。

    在途中冬云晨还看见了一些野猪、野鸡,但当它们注意到冬云晨的目光的时候它们很快便逃开了。看到了一个鹿群,雌鹿们翻着雪面下的嫩草根拔进嘴里咀嚼着,而那一个雄鹿也发现了冬云晨,它们就那样对视这,并没有跑开,那一双漆黑的眼睛让冬云晨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但却让人安心的感觉。

    越过了一些山头,看着了有些竹林,可能是这个冬有些过于冷了,那些叶片都泛黄了很多,走近了,也看着有些竹节的地方抽出了新芽,看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本来它们就是比较耐寒的。

    太阳已经爬升了很多了,晒得人有些暖洋洋的,冬云晨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约摸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了。

    “前辈,还有多久?”冬云晨问。

    “快了,翻过前面这个山头就是了。”老头回应道但脚下的速度并没有放慢。

    刘青山已经走过许多次了,他自己也有点忘记了走了有多少次,他总是在这路上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有时候也会懊悔,有时也会笑起来,只不过身边少了能够分享的人在冬云晨到来之前。

    爬上了山头的最高处,向着四周望去,而在那能看见的最远处,巨大的穹顶便屹立在那个地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方块堆叠着,黑色与外面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边就是湛月,我最后在的地方。”老头看着那个方向。

    冬云晨没有说话但是内心都已经开始挣扎了。

    “先陪老爷子我去看看他们吧。”老头似乎看出了冬云晨的想法。

    顺着山路一直向下走着,到了山腰后老头停住了,向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了,冬云晨紧跟着但有时候脚会被绊一下。

    渐渐地,有些水声传了过来,朝着声音的方向向着里面走着,穿过了一些茂密的灌木丛,地面也变缓了,继续走着,这里明显是有人打扫过了的痕迹,地面比较平坦,大概十多分钟,七个坟堆映入冬云晨眼中,那个地方在这时恰好被阳光照着,坟堆都是被一些石头垒起来圈住了,也有些砖块这些,毕竟这些在一些废墟里面是容易找到的东西,青苔已经占据了很多地方,但能看出来,这里是经常被打扫过得。

    老头从袋子里面拿出了很多吃的,生起火热好了后,又拿出一些土碗,挨个地放在了每个坟墓的贡台上,老头的话有些听不懂了,应该是他的家乡话,老头说着说着将那些吃的放在了碗中,应该都是些他们生前比较喜欢的东西,老头一直聊着还倒上了几杯酒。

    就这样,放好了东西,冬云晨和老头也将这些东西吃了,只不过老头是一个人坐在墓前和他们聊着天。

    不大一会,冬云晨感到有点眩晕感,呼吸也感觉到有一丝阻力,冬云晨以为是走了太长时间身体有些疲劳,于是找了一个能靠着的地方休息起来。

    但是情况似乎并没有慢慢好转,只是情况并没有变得更加严重,老头倒没有什么问题,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呆着,温度渐渐生了上来,感觉空气的流通变得快了一点。

    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了,冬云晨开始咳嗽了起来,还伴有耳鸣声和眩晕感,咳嗽越来越强烈了,冬云晨靠着墙蜷曲了起来,老头注意到了冬云晨的状态也很快过来了。

    老头将冬云晨翻了过来,看着老头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冬云晨感受到的只有耳鸣声,老头的嘴一张一闭,光感觉到好刺眼,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模糊了冬云晨的视野。

    当冬云晨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看见的又是那个熟悉的木屋屋顶,木梁横在那,天已经黑了,老头就坐在门口。

    好一会,冬云晨才感到有一丝力气,他不知道老头是怎么将他带回来的,就像他也不知道老头如何将他至爱的人埋葬在了那个地方,有些记不得那个地方了,如果让他自己走一遍他肯定会迷路的。

    “前辈,我这是怎么了?”冬云晨躺在床上虚弱地问道。

    “果然,穹顶是能保护人的,我之前都以为不过是那些统治者为了维护阶级的工具,我也没想到我当初没死是因为我也是异变者,而我能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的原因也是这个了。”

    “以我对以前数据的了解,暴露在穹顶外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在三个月内死去,而你能在这段情况中坚持下来,说明你仍然是异变者,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失去了大多数能力,那么我觉得你肯定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同时我也猜测异变者其实并不能阻止伤害的产生,而是在不断地治愈着身体,但如果超过了一个时间内的上限,恐怕还是会出现很多问题。”老头补充道。

    “那,那么那些在穹顶外的生物又是怎么回事?它们也能向异变者一样吗?”冬云晨又问道。

    “我认为那些动物是通过自然选择后活下来的是拥有对这些的抵抗力并代代传下去,而植物也会产生同样的结果让它们能存活下去。”老头回复道。

    有些不知道问什么了,就这样躺着,想起了很多事情,感觉有些孤独,但我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日子过的很长了,拖拖拉拉,日复一日,年度一年,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又为何活着,权当是为了父母,可是他们走了以后,我真的迷茫了,我知道人一旦有了追求,光阴就荏苒了,时间就如白驹过隙一般。可为何而活已经成了我最大的问题,我也想做出点什么让人们记住我,但日子已经混淆成了一片,每个日子都没了名字,他们变成一样了,我也是一样的人,重复着。对我来说,我现在只是考虑明天应该吃什么,尤其是我变成这样了以后,我也好想像以前一样,陪他们,哪怕只是坐坐。

    看着昨天的我他已经在黑了的片场退下了,我在想新的演员会以如何的状态又出现在灯光下,留给人们怎样的印象。

    “冬云晨,我知道跟我在这里并不能做些什么,曾经我也想把你留下来,因为我也感觉到我只不过是为了仇恨而活着,确实,我们总是失去了什么才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活着。这么多年了,我太想找个人说说心里的事情,我感觉你到了后我也高兴了许多,但我觉得我也在利用你,我想让你帮我报仇,报仇后我就想走了,去和他们重逢,但是呢,我又有点不甘心,我想亲手杀了那群人渣。听起来多矛盾啊!做到不到的事情却又想亲手完成。”

    “那天我看见了你看着穹顶的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哪怕是心理素质再强的人也会流露出一瞬间的他真实的想法,我能看出来,你想回去了,回到那些人的身边,去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你要记住,即便是不知道怎么去做,也要有一个目标,你只管在那条路上跑,离终点总会越来越近的。”

    “相处了这么久,我们彼此都知道了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重新许下一个约定,我希望你能每年过年回来一次,如果你有能力灭掉【红蜘蛛】,那么我乞求你能完成我这个糟糕的老头的唯一夙愿,你能答应吗?”老头坐到了窗前捂着冬云晨的左手。

    “我答应你,如果不是前辈,我早就死在了那个雨夜。”冬云晨侧过头看着老头。

    老头的眼神恍惚后坚定了下来,向冬云晨又问道:“想赌一把吗?成功的话你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该怎么做?”冬云晨瞳孔一震。

    与其这样残废的过完一生,还不如殊死一搏,果然,我的内心还是不愿意让我平凡下去,即使是一点希望我也想紧紧地握在手中!

    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得很严实的注射器,冬云晨看着针头扎入了自己的血管当中,里面不知名的液体缓缓推进了他的身体。

    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过来,感觉细胞们都兴奋了起来,他们在狂欢着,新的联系建立着,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胃部感觉得到有个什么东西在吸取营养一样,但很快一股无名的疼痛感窜了出来,肉体里面产生了什么东西,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的疼痛。

    一股无名的火焰在身体里面燃了起来,耳鸣声又来了,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眼前越来越亮了。

    “......”一段很模糊陌生的话语出现在了意识里面。

    “快过来,东西在这!啊!快走!那东西又来了!”声音后面听着很惊悚。

    “快,启动!”仍然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只能听见声音。

    那些往昔的日子飞快的在头脑中滑过。

    “就叫他冬云晨,怎么样?”

    “你听见没,孩子叫爸爸了...知道吗?来,叫声爸爸...爸..爸...哈哈哈...”

    “小云晨,今天去上学咯。”

    “云晨,过来,你今天是不是又犯事了。”

    “算了算了,只要孩子快乐地活着就行,你忘了以前吗?”

    “等我们赚钱了,我们就出去,好吗?云晨。”

    “我们爱你。”

    我是...要死了吗?有点不甘心啊,有一点而已。

    “怎么可能!我的推断怎么可能有问题!冬知,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这绝不是我的问题!不,不,是我的错。”老头看着不再挣扎的冬云晨渐渐地眼泪涌了出来不断地摇晃着冬云晨。

    “抱歉啊,是我毁了你安稳的人生。”老头不断地自责着。

    “......”那一股莫名的声音再一次在冬云晨的脑子回响着。

    原本瘫在床上的冬云晨在此时却站了起来,而那原本残缺的地方一个肉团猛然变幻着,伸长膨胀,在很短的时间内那只断臂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我就知......”老头话还没有说完那只重新长出的手在这时却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老头眼神中开始透露出惊恐,浮沫从嘴中不断地吐出,双腿在空中不断地踢动着,但很快老头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嘴角上扬了一点,随着力气变大,老头也浑身瘫软了。

    冬云晨双眼充满了血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头,嘴角竟渐渐流出了唾液,但冬云晨的肉体在这时却收到什么抵制一样,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唾液已经流到了老头的尸体上。但最终,此时冬云晨已经受不了了,那张嘴中又长了很多尖锐的牙齿,如同野兽般咬在猎物的身上,撕扯着,狼吞虎咽,但仍然不够,饿的欲望越来越强了,那些被圈住的动物也难逃一死了,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一点一点撕裂开,一点点的被吞下。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完成了这一切后很快隐匿到了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了,只有那独自吊在房梁上燃烧着的油灯,里面的油没了人想必也会马上熄灭了,而在外面那种虫子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也许也是讨厌血腥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