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第三章：系统宕机，半夜不睡的父子竟然在病房里说这种事

    顾章山在黑暗中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双眼发散，黑暗中的神情仿佛深秋季节的枯木老树，一片萧索。

    他已经因为这几天四处筹钱的经历感到精疲力竭了。

    他不明白正值大号年好的长子怎么就突然患病，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前半生会这么碌碌无为从而导致连给自己孩子看病的钱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去借。

    他茫然而焦虑，但是他却不敢在顾清生的面前表现出来。

    他变得易怒，但是仍然会在顾清生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方才与顾清生的表现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是他在配合顾清生装出来的。

    他这个时候哪里有精力和心情去回应顾清生的神经质呢？

    一切不过是为了缓解一下这个逆子的精神压力罢了。

    顾章山知道自己压力很大，但是他同样明白自己这个患病的长子，压力比他还大。

    顾清生刚刚跳楼也说明顾清生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了，他急需一个缓冲来排解自己的压力，所以顾章山才会有意识地去配合顾清生的神经质。

    否则换做以往，顾清生胆敢如此调侃他，他会因为感到极不尊重而对顾清生大打出手。

    但是而今……他在顾清生面前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将变得踟蹰……

    为了不让顾清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躺在床上的顾章山慢慢将短促的呼吸放缓。

    他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索，调整自己的状态开始睡眠，明天还要很多事情要操心。

    他不敢脱鞋要不愿意换一个舒服点的睡姿，只因为他不想睡得太死，他要保证逆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扯过身下的被子一角盖住了肚子。

    有点冷……

    而躲在被窝里的顾清生则在不断地震惊中。

    他脑子里确实多了一个名为“巨灵神”的系统，但是这个系统带来的一系列信息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料。

    不是神豪系统，不能直接送钱。

    也不是修仙武侠系统，不能装逼。

    它与顾清生所想象的所有系统都不一样，它的出现只给顾清生带来一个超能力……两年内拥有不死之身……

    这种超能力在顾清生的理解中应该是仙侠小说系统能力的一部分，但是自己的这个系统却只能给他带来这么一个超能力。

    看起来似乎很牛，但是要知道这是和平年代，这项几乎不可能发挥它的一半作用。

    它给顾清生带来的唯一一个好处似乎就是不用再担心白血病了……嗯，两年内！

    他妈的，两年不死之身意思不就是过了两年还是要死吗？

    躲在被窝里的顾清生几乎快要无语地从被子里对系统破口大骂，但是系统目前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只能忍住内心的狂呼，在被窝里再次悄声问道，“系统，在吗？”

    “滋滋滋……”

    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这破系统怎么好像还没完全激活的样子，咋跟接触不良一样。

    正腹诽着，顾清生的脑子里就响起来系统的声音：“属性植入完毕，巨灵神受损严重，将在三十秒钟后进入自我修复……”

    顾清生：“……”

    “所以金手指刚出现就又要沉睡了？”

    茫然一秒，顾清生急忙问道，“自我修复需要多久？”

    “系统受损严重，修复时间未知……”

    “你为啥受损严重？”

    “上任宿主……滋滋滋……”

    电流声打断了系统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个冷冰冰分不出男女的机械声音出现在顾清生到脑子里：“系统即将进入自我修复，宿主两年内无法死亡，宿主禁止向外界泄露巨灵神的出现及存在，如宿主一旦泄密，系统将对宿主……滋滋滋……”

    电流声再次响起，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顾清生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系统似乎是一种电子程序，并且曾经已经寄宿过一位宿主，而且还因为上任宿主受到了严重损伤，从而导致寄生在顾清生的身上后没有在第一时间苏醒，而是在顾清生选择自杀的时候才醒过来。

    很难想象系统这种超自然外挂居然会受损，顾清生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而通过目前的情况推导，系统这时候的自我修复似乎是被动的，好像是这次苏醒耗费了巨大的“能量”。

    顾清生猜测，系统原本并没有打算今天苏醒，应当是准备先进行主动修复然后在苏醒，但是由于顾清生自杀从而迫使系统不得不苏醒。

    苏醒以及植入属性耗费了系统巨大的能量，所以使得系统进入被动修复，话还没说完就宕机了。

    顾清生一阵茫然，这种情况完全有异于他所理解的系统文。

    茫然之后他不禁又想到，系统之所以会给他一个两年内的不死之身或许是因为怕他又想不到自杀，这说明宿主的自杀会对系统造成一定程度影响，同时也说明系统判断出的自我修复时间是两年。

    也就是说，寄生时间内宿主死亡会对系统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而已经被动进入修复的系统很可能要两年以后才能再次苏醒。

    想通了这一点，顾清生不禁松了一口气。

    两年内他不用担心白血病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了，至于两年后……

    两年后系统就再次苏醒了，他还担心个粑粑！

    想到这里，顾清生又不免想到，万一两年后系统无法苏醒呢……

    在一阵茫然过后，顾清生叹息地吐出一口气。

    现在还去琢磨巨灵神的事情已经没有必要了，现在更多的还是考虑后面两年自己该怎么办。

    这具身体现在十七岁，还在上高一，下半年高二，两年就是高三。

    两年，是顺从原主的生命轨迹继续上学还是凭借上一世的学识做些其他的什么？

    其实如果没有两年的时间限制，顾清生怎么选都无所谓，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愿意选择待在学校重新来一遍学生时代。

    但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一旦两年后系统不能苏醒，他很可能会因为白血病死去。

    系统给他的只是两年内的不死之身，而不是治好他的白血病……

    所以一旦两年后系统没有苏醒，如果他选择了上学，那时间一到他一命呜呼那就真的亏大了！

    这样一想，顾清生也就有了选择。

    不打算把希望全部放在系统身上，顾清生思索一阵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大哥，你睡了吗？”

    那头沉默一阵，随后是一个略微有些无语的声音，“叫爸。”

    “亲爱的老爸，你睡了吗？”

    顾章山：“……”

    忍住自己的情绪，顾章山开口道，“有什么事你就说。”

    “家里还有多少钱？”

    “这不用你操心……”

    沉默一阵，顾清生开口道，“我不打算治了老爸。”

    顾章山沉默了很久才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听得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顾清生不打算松口，“急性白血病是绝症，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就说移植了骨髓又怎样？这终归是急性，我未必有时间去等，你也未必借得到那么多钱。与其为了让我多活两年，不如给我点钱，让我趁现在还有精力，去潇洒一下。”

    “逆子，你在胡说什么！！！”

    老顾破防了，对顾清生破口大骂，顾清生连忙再次解释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要去玩鸡，我的意思说是用我剩下的时间去做一点我喜欢的事情！”

    老顾此刻的面目有些扭曲，他一面因为顾清生的决定感到纠结，一面又因为顾清生居然知道鸡这种生物而感到愤怒。

    但是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去深究顾清生对打码部分的认知程度，顾章山收敛情绪，有些压抑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顾清生沉吟了几秒钟，他开口道：“我想到处看看风景，到处吃点好吃的。”

    顾章山陷入了沉默。

    顾清生没去催促，而是默默等待着，许久，才听见顾章山开口道：

    “好，我和你妈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