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救治
“好了,你入我袖袍之中躲藏起来,听我安排便是。”冥君说道。
城隍点头称是,随即化作一抹赤色光华钻入陈禀先宽大的袖袍之中,隐蔽了气息。
陈禀先看冥君已然安排妥当,便欲转身离去,这时,袖中的城隍突然开口道:“上仙,不知剩下的那些香灰能否赐予小神,想必您也看出来了,小神如今香火凋敝,修为虚浮,而且马上又要与人争斗,这……”
陈禀先闻言,看了看杂草丛生的庙宇,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未曾言语,静等着冥君说话。
冥君微微沉默,突然笑道:“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也罢,这些小东西本座也看不上眼,便先赐予你吧!”
陈禀先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心下暗道:还是太年轻了,原来这家伙是找借口先讨点好处,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他真的因为香火不够….
不敢多想,陈禀先将手中的香灰送入那城隍藏身的袖袍,只觉一阵暖风划过,缩回手一看,这手掌竟如‘狗舔’一般,光滑如镜。
陈禀先不再多留,向外走去,边走着,冥君突然问城隍道:“你在这沛阳县的祠庙为何香火这般凋敝?难不成你在此地擅离职守,不顾黎民死活?”
“唉,上仙呐,小神也是有苦难言啊,小神本名韩玉守,因为于人世之中常行善事,故蒙游神大人,赐小神城隍一职,距今已有三百年,可百余年前,小神被调来此地,可就遭了殃了,那钱府地下…那位,小神不敢管,那钱家来此请了几次法事,小神见他一家心思虔诚,便于梦中告知令其早日搬离那地,但他却说是什么祖宅,不敢背离祖宗,唉…民众不明其故,将一切就怨在了小神头上。”城隍大吐苦水,似因此吃了大苦头。
“那你为何不向上禀报?请些阴差来降服此怪?”冥君问道。
“上仙,这钱府之事,皆是因为其将祖宅建在三阴之地,与那位无关,所以,没个正经由头,小神也不敢麻烦大人们。”城隍说道。
“哼,这些鬼物僵尸之流,修成此境界,哪个不是身负血海杀戮?我看你是怕与它结仇吧?”冥君不屑道。
城隍干笑几声,说道:“上仙慧眼如炬,真是半分瞒不过您,唉,小神的祠庙就在此地,万一大人们抓捕无果,小神可是跑不掉的啊,所以做事情,总会有些顾忌嘛。”
“也罢,如今先不管那不化骨,抓了那害人的女鬼才是要紧事!”冥君说道。
说着,陈禀先的黑色身影渐行渐远。
……
日落西山,钱府内却是一片阴沉的气氛,尤其那钱善长的面色,更是阴晴不定,目光时不时的望向桌上的一壶酒水。
“老爷,老爷,那人来了!”这时,一名黄衣家仆快步而来,禀告道。
钱善长闻言,双目厉色微凝,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钱员外不必如此,在下可不敢劳员外远迎。”
一道黑衣身影自门外快步而入,而后大咧咧的坐在了饭桌一旁,正靠着那酒壶。
钱善长见状,神色如常的走到近前,笑道:“麻烦小道长了,此番来去,怕是不少折腾吧?”
陈禀先微微一笑,将背上的一个黑色小包裹随意的丢在桌上,‘砰!’的一声,着实不轻,引得那桌上的酒壶微微一震,洒出了些许。
钱善长见那酒水微洒,心下一惊,而后若无其事般踱步过来,举止自然的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递给陈禀先,笑道:“如此麻烦小道长,鄙人心下实感不安,先敬您一杯,聊表心意!”
“钱员外,在下不会饮酒!”陈禀先如实拒绝道。
钱善长面色微僵,而后强颜笑道:“小道长,这一杯酒不足半两,不碍事的,况且,此杯全为小道长求个好彩头,愿小道长今夜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陈禀先心下突生狐疑,这时,冥君的话在其心头响起:“小子,这酒里有问题,不过,我可保你无事,你饮下它,咱们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闻言,陈禀先心头微定,既然冥君说无事,那一定无事,想罢,便接过那酒杯,刚要饮下,就听得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细小的嗓音:“上仙,这酒有问题,勿饮!”
陈禀先听见那城隍的传音,嘴角微翘,而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向钱善长示意,笑道:“这回,钱员外放心了?”
原本见陈禀先饮下那酒,钱善长脸上的笑意已然挂上了眉梢,却突然被陈禀先的话吓了一跳,眼角一阵抽搐,十分怪异,钱善长赶忙拱了拱手,挡住脸上的异样,说道:“小道长哪里话,在下岂会对小道长不放心呐。”
陈禀先敷衍的笑了几声,说道:“闲话少叙,可以将尊夫人请出来了吗?”
“好,来人,将夫人请出来。”钱善长闻言,赶忙招呼仆人道。
没多久,几人将那位疯疯癫癫的钱夫人‘搀扶’了出来,走得近了,陈禀先看清这位疯癫婆娘的样貌,杂乱的长发之下,竟是一副倾城的容貌。
可谓是黛眉如画,樱口瑶鼻,双眸中的痴傻之意更是引人怜爱。
看其模样,这钱夫人估计不过二十六七岁,而这钱善长都得四十岁了,真是个老畜生….
陈禀先心头暗骂道,但面上并未露出任何异色,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钱夫人并无任何外伤,心下微松,而后根据冥君所教,将手放在其额头处,而后,一股法力自丹田涌起,循着经脉运转一个周天。
掌心之中突生一股吸力,将钱夫人躯体之中的多余阴气缓缓摄入自己体内,而随着钱夫人体内阴气渐弱,她双眸之中的疯癫痴傻之意也随之减弱,直到阴气被尽数摄走,钱夫人双眸终于变得一片清明。
她恢复了神智,看了看周围之人,再看了看陈禀先,面上忽然一阵焦急,正欲说话,陈禀先放在其额头的手掌却突然劲力微吐,一下将其震晕了过去。
见几个婢女将钱夫人扶住,陈禀先收回了手掌,微松口气,对钱善长说道:“我已将尊夫人治好,待她苏醒后,便无事了!”
钱善长闻言,面上露出狂喜之色,但看向陈禀先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复杂,而后有些诚恳的说道:“多谢小道长!”
陈禀先见正事已了,也懒得与他闲扯,直接坐了下来,开始了胡吃海塞,毕竟,自己又是一整天未进粒米了。
钱善长见状,面色有些尴尬,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主位,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过了一刻钟,冥君突然说道:“差不多了,可以晕倒了。”
陈禀先却是如若未闻一般,继续吞咽着可口的饭菜,又过了一刻钟,待陈禀先酒足饭饱了,才突然身子一抖,松开了手中的筷子,‘砰!’的一声,趴在桌上,佯装晕倒。
一旁的黄衣家仆见状,走上前,轻拍了拍陈禀先的肩膀,呼唤道:“道长?”
见陈禀先没了反应,黄衣家仆快步走到钱善长身旁,说道:“老爷,这人应该是中招了。”
钱善长却陷入了纠结之中,盯着‘昏倒’的陈禀先,面色一阵阴晴不定。
“老爷?老爷?咱们下一步怎么做啊?”黄衣家仆见钱善长未曾回应,不禁提醒道。
“将他送到后院的密室中去,记住,在里面不可乱看,送进去即刻便出来!”钱善长收回目光,对着黄衣家仆叮嘱道。
“是!”黄衣家仆应了一声,而后向一旁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得令,一齐架着陈禀先离开了此地。
钱善长见几人将陈禀先架走,渐渐皱起了眉头,似有些于心不忍,犹豫片刻,突然猛一咬牙,自语道:“无毒不丈夫!小子,你就别怪我了!等你死后,我一定多给你烧些纸钱!”
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下人们,挥了挥手,将他们遣走。
自己一人在房间里踱步,许久后,心下有些不放心,他决定还是去看看,刚走几步,却突然发现地上还有一个黑色包裹,正是陈禀先带来的那个。
钱善长想了想,伸手将其提起,竟是有些出奇的沉重,将其打开一看,钱善长突然面色一变,惊呼道:“遭了!”
这包裹里,哪有什么法器符箓,竟都是些碎石破瓦,怪不得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