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大禹治水那个大禹？”海子惊叹。

    “嗯！这最后一幅画刻的就是大禹治水的故事，再明显不过了。而且林飞手里的七孔牙璋乃是五千年前夏朝的宝物，大禹又恰恰是夏朝的首领……如此来看，这里就是大禹墓！”矮胖子伸手摸索着第四幅壁画，说的斩钉截铁。

    “妈的！妈的！你意思是墓道前面躺着的，就是中国第一位帝王，大禹？”海子被矮胖子的设想吓得够呛，五千年前的神话人物就在前方，任谁都会有一种跨越历史的恍惚感。

    “嗯！”

    矮胖子眼睛泛光，在他看来这里根本就是每个盗墓贼梦寐以求的天堂。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帝王啊，这可是比千古一帝秦始皇还要早几百年的墓葬，他矮胖子这下要在盗墓史上流传千古了！

    矮胖子迫不及待要往前走，被我一把拉住。

    “咋了又？”

    “汤师爷，看看这个。”我指着第一幅壁画中端坐在云端的老道冲矮胖子问道。

    在龙虎山道藏中浸淫多年，我对天上二十六路神仙颇为敏感，总感觉这老道有种既视感。眼下只有这胖子是道家中人，我只好出声询问。

    矮胖子凑上去看了几秒，右手摩搜着下巴，狐疑道：“是有点像……”

    “不是像，他根本就是。”我说道。

    “翻云鞭，覆雨瓮……当代雨师赤松子？”矮胖子双眼瞪的滚圆。

    “不错，上古神农时赤松道人病重游历，误入西王母殿府，后被西王母赐予水玉，随赤龙学道多年后可上天下地、入火不焚，后司人间雨水，便是民间俗称的雨师……这翻云鞭，覆雨瓮正是其标志性的法器！”

    矮胖子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凑到第三幅壁画跟前，仔细打量数秒，才说道：“如此说来，第三幅画中的神龙便是…赤龙？！”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人可以凭空臆想或捏造事物，但不会把没见过的东西画的惟妙惟肖。这壁画刻的如此传神，恐怕都是时人亲眼所见。

    “倘若雨师和神龙都是真的，那这画……”矮胖子又接着说道。

    哼！这恐怕不是什么神话故事，墙壁上刻着的，乃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场浩劫！

    “雨师赤松子一手造就人间浩劫，人族首领大禹率众怒伐天庭无果，人间百姓杀兽祭天以平息上仙怒火……哪有什么大禹治水！所谓的大禹治水，根本就是一场…人间向天庭的一次委屈求和。”我指着第三幅百姓跪倒祭祀的壁画，说的掷地有声，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心中燃起。

    “澜小哥，澜小哥，消消气，咋还说上头了呢。”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声安慰。

    奇怪，自打看到赤松子起，我心间就烧起一股无名火。火从何来，我一头雾水。

    “倘若真如你所言，大禹把这壁画刻在陵墓中，是想表达什么？向后世人揭露赤松子的罪行？”矮胖子问道。

    “前人的想法谁也说不清，眼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嗯！”

    这里我没有明说，其实不光是雨师赤松子，就连大禹我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翻遍了天上的各路神仙，我都没有对上号，只能暂且压下心间的困惑。

    跨越了几个世纪的壁画，怎么会勾动现代人的情愫，真真是不可理喻！

    后面墓道的墙壁上干干净净，没有了外物的干扰，我们也加快了步伐。但随着渐渐深入，一阵阵恍惚感逐渐袭来，脑子眩晕，恶心作呕的感觉不断冲击着我的神经，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拉扯感，反观其他几人倒是安然无恙。

    这地方好像有种只针对我自己的魔力，我不由得抓紧腰间的绳子，亦步亦趋的跟上队伍。矮胖子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异样，但这人回头看了几眼，没有作声。

    约摸着一炷香左右，我们见到了正主。

    一桩高达十丈的青铜大门映入眼帘，这门看上去古朴非常，厚重中又透着一股历史沧桑的沉淀。上面雕刻着上古图文，晦涩难懂，我在上面甚至看到了几种传说中的灵花异草和上古神兽，纵使我饱读道藏都无法完全认清……

    或许是由于地壳变动，左右两扇儿大门并不是严丝合缝，上下之间有所落差，看着门中间透出的窄缝，我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伸手推门，被身后的海子一把拦下。

    “诶…澜小哥。不可冒失，不可冒失啊。”

    “啊…”我这是咋了，我心道。门后就好像是一个只针对自己漩涡，把我不断扯向无底的深渊。

    “澜小哥，你看这还有铜钱呢！”海子喊道。

    顺着海子指的方向，在两扇儿青铜大门的上方密密麻麻悬了一排铜钱，细红的绳儿、铜黄的子儿，火把一照明晃晃的。

    “俗！看来这大禹也是俗人，门上挂几串铜钱，搁着招财进宝呢？”海子看问题的角度活神仙也理解不了。

    我深吸一口气，单手扶额。谁会在阴宅的门上求发财，怎么，让人多给他烧点纸钱？

    “七赤铜钱！给大禹建造墓穴的绝对是位风水大家，古钱币在风水中应用广泛，多为五帝古钱、六帝古钱两种，这些钱币均取自帝王墓出土的随葬品，因为埋于地下多年，之前又有千万人用过，除得人气之外还得地气，得日月之精华，故有化煞之功效。想来是这位造墓大师也知道此地风水太凶，怕招惹了什么通天煞气，以此来破解。”矮胖子在一旁补充道。

    不得不说，矮胖子眼界还是有的，如此偏门的东西都能一口道出。至于这七赤铜钱，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上面也没有标注帝号，不知道是哪位帝王所铸。我将火把凑近，这一排密密麻麻的属实惊人，得多大的煞气能禁得住这个啊。

    矮胖子和我凑在门前研究了好一会，一桩大门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进吧！时间不多了！”许久没言语的刀条脸说道。他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壁画也好，青铜大门也罢，什么都比不上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剩下几人点点头，意见也是相同。

    矮胖子与我对视一眼，我们二人伸手向前，手掌抵在门上，齐齐用力，七赤铜钱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