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差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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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奇门八针

    借着夜色,我凝神看向杜求嵘手中的罗盘,心中不解,疑惑地问道:“殃气可以修复损坏罗盘?这是什么操作?这我不理解。”

    杜求嵘撇了撇嘴,措辞片刻,斟酌道:“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以我的经验看来,罗盘需要调和阴阳,之前随着我的死亡,罗盘所拥有的阴气肯定居多,从而导致损坏。如今嘛……”

    我猛然想起了钟馗天师曾经教导我的话语,忽然恍然大悟,了然道:“我知道了。殃气就是沉淀的阳气所化,从某种意义上说,两者或许有什么共同特点。”

    杜求嵘点点头,没有否认。随即,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五张“镇魂符”,一一贴在了剩下的五具棺材上。做完后,他伸了个懒腰,把封在那紫僵嘴上的符箓取了下来,在手中把玩了一阵,俄顷对我笑道:“这张符箓封住了紫僵身上的殃气,对你可能会有点儿好处。”

    我当即来了兴趣,好奇问道:“什么好处?”

    “借这口殃气重新化人。”杜求嵘笑吟吟看向我,随即把那张符箓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化人?我都死了还怎么化人?起死回生吗?这也忒玄幻了吧!你可说清楚了,咱这可不是什么修真玄幻的脑残爽文小说!”我不禁有些狐疑道。

    “起死回生,多是有些天方夜谭了。不过嘛……”杜求嵘呵呵笑道,“这倒是可以念诵咒语,用你身上的鬼气催动这张符箓,使你在一定时期内凝聚你生前的肉身。届时,你与活人又有什么差别?”

    “这话说的倒是挺好,可是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给我?自己留着用不香吗?”我鄙夷地看了看杜求嵘,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符箓。

    “哎,我倒是也想留着用啊。”杜求嵘有些惋惜般的摇了摇头,“我没你这个命啊。哎,你师父是钟馗,你又是……”

    “我又是什么?”我有些懵逼,我当时确实是没太搞明白他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杜求嵘长叹了一口气,仅仅是瞬息之间,他竟是再次回到了那副不屑一顾的嘴脸。这表情变化之快可谓惊为天人,一时间我竟仍是有些懵逼。

    “别发呆了,你到底要是不要?”杜求嵘伸出手,把那张符箓递给了我。

    虽说我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心里也仍是对他话有些懵逼,但我是个很干脆的人,别人不想说,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这种事情想了也是白想,倒是还不如甩甩脑袋就忘了好。因此,我手上很是干脆利索,一把便接过了那张符箓,摸了摸鼻子,说道:“来吧,教我催动咒语吧。”

    杜求嵘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俄顷从袖中摸出了纸笔,用一手漂亮的行楷写下一段名为“太阳聚气咒”的咒语。写完后他把那张抄有咒语的纸谨慎地递给我,然后意味深长地对我道:“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若不是夏练三九、冬练三伏地日日背诵,以你那榆木脑袋,估计到了宇宙洪荒你都背不下来。”

    “你……这也忒瞧不起人了吧。”我欲哭无泪,五官有些扭曲,脸上泛起了几何形懵逼大问号……

    对于我无力地争辩,杜求嵘仅用“呵呵”二字便完美诠释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屑。

    见他这般情形,我也撇了撇嘴,换了个话题,问道:“既然这罗盘已经修好了,那老杜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观测?”

    杜求嵘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又看了看一旁对新知识充满渴望的我,一甩刘海儿,对我道:“想要观测罗盘,你就要先知道它的原理。罗盘的原理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它其实就是一个复杂化的指南针,两者的使用都是运用了磁场的原理。”

    “那他搜寻阴气或者尸气什么的,也都是依靠这个原理?”我有点儿狐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感觉他在忽悠我。

    “人、鬼、僵尸、动物、植物……这世间万物皆是有一定的磁场,只是频率不同罢了,我这个阴阳宗的罗盘便是依照的这个理。”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内心有些恍然,不禁有些好奇,问道:“老杜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了。如果你这个罗盘足够大,下面儿封印了一群鬼魂,依靠这个原理,我是不是从此就能发明一台永动机了?”

    我一本正经,眼神之中仿佛充满了智慧的明光。可就在我洋洋得意之际,杜求嵘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你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吗?你身处在南北极的地球磁场中,你做出永动机了吗?”

    我撇嘴道:“那咱先不说这个了,老杜你倒是先来教教我怎么调节、观测这个罗盘啊。”

    “基础的观测之法我倒是可以教你,你且仔细听好了。”杜求嵘清了清嗓子,指着罗盘表面的细针,缓缓道来。

    “一针曰搪针,指针摇摆不定,断此地有怪石深潭,居之有祸。

    “二针曰伏针,针头上挑,断此地有阴气介入,此为善阴。

    “三针曰沉针,指针下沉,断此地亦有阴气介入,此阴非恶阴,但为冤死者。

    “四针曰转针,针转不止,断此地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居住必有大凶。

    “五针曰投针,指针沉浮不定,断此地下有墓,居之必多哭,且需防官司口舌。

    “六针曰逆针,指针邪非不顺,断此地出忤逆之人,并人财两败,无风水可言。

    “七针曰侧针,针不归中线,断此地为神坛古刹,不可久居。

    “八针曰正针,归于平善,断此地为平常之地,可斟酌用之。”

    见我依旧一脸懵逼,杜求嵘也撇了撇嘴,自言自语般地嘀咕:“此为奇针八法,记不记得住我也懒得管了。哎,果然是个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说罢,他不再搭理我,起身便要走出义庄:“我也休息罢了,咱们可以重新起行了。”

    届时赶尸铃的声音已然平息。义庄外的空气很是清新,但月华仍然朦胧。时而夜风拂过,吹得树枝摇曳。

    在月光的照耀下,义庄的石墙上树影婆娑,宛如一张张诡异的人脸在冲着我狰狞地邪笑。

    我不在去看石墙,往木门的方向走去。可就在我距离义庄大门不到三米的时候,义庄的木门竟是“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心里震惊,赶忙驻足观望。

    俄顷,一只枯瘦的惨白色人手从木门的缝隙中伸了进来。这只龟裂的手绝不是人类应有的颜色,它呈现惨白色,没有一丝血气,我甚至还能隐约地看到这只手的上面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