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

    然后是震惊。

    继而是惊喜。

    就在蔡瑁将江夏之战的完整情况叙述完毕之后，场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大悲，到大喜！

    曹操感觉原本阴沉的天气似乎一下子都晴朗起来。

    原来，江夏没有丢。

    那周瑜虽然抢来不少的钱粮。

    可这些都被蔡瑁......不，应该是被虎候夺回来了！

    想到这里，曹操一把握住来许褚的手，转身就往府中走。

    “哈哈哈，太好了，来，许褚，你随我来！”

    身后，众将士也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蔡瑁。

    此时，这个荆州刘表的旧部、众人眼中的降将，可不一般了！

    因为没有人能看出周瑜的偷袭，更不要说去阻击江东水师了！

    而这蔡瑁非但夺回来江夏、抢回来不少的粮草，更是歼灭来江东半数来犯之敌！

    虽然说还有不少损失，但这就要看怎么算了：如果周瑜能够全身而退，那么曹军此战损失惨重；而如今周瑜铩羽而归，因为蔡瑁曹军却可称大获全胜！

    曹洪、曹仁等拱手道：“大都督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斩获如此大的功劳，可喜可贺！”

    张辽、夏侯渊等人也纷纷道贺。

    蔡瑁喜笑颜开。

    他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光，那是对强者的尊重。

    众人进入府中。

    许褚照旧站在曹操身后。

    而曹操则是不时的回头观望。

    唯恐一回头许褚就消失了。

    “好，哈哈，那江东周瑜任水师大都督已经数年，天下人都说周郎之谋冠绝天下，可他还是败在来吾之......蔡大都督手中，德珪啊，你可比那周郎厉害多了！”

    蔡瑁连忙躬身拜倒，“末将不敢，是丞相教导有方，若不是丞相指点，末将还不能看透其中玄机！”

    虽然说许褚昨夜去襄阳大营并没有明说这一些是丞相的指意，但能调动许褚的，这樊城里又能有谁？

    蔡瑁猜测，肯定是曹老板看自己带着十多万水师归顺，再加上自己还算有些才能，所以才故意地让身边亲卫许褚来秘密地告诉自己。

    目的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

    曹操再次转身看了看许褚。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曹操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绝对没有让许褚去提醒蔡瑁。

    因为在此之前，蔡瑁在他心中只是一个过渡的角色。

    拿下江东之后，这等墙头草的将领，曹操是不可能委以重任的。

    但经过昨夜之战后，曹操发现蔡瑁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水战的才能的确有。

    “德珪啊，你此次立了大功，吾赏你什么才好呢？”

    蔡瑁连忙跪倒说道，“末将惶恐，为丞相效果乃是本分，末将不敢邀功，此战最大功当属丞相，其次是许褚将军，再次是荆州水师的兄弟们，最后才是末将！”

    曹操点点头，脸上露出来一丝赞赏。

    这蔡瑁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他惊讶。

    “嗯，哈哈，你荆州水师的所有人自然有赏，许褚也有，现在，吾问的是你，你想要什么？”

    蔡瑁趴在地上，想来一下，道，“丞相，末将有几句话想说；现在丞相问末将想要什么赏赐，那末将就斗胆趁着这个机会，要一个封赏。”

    “哦？你想要什么？”曹操眯着眼睛问道。

    蔡瑁呼了一口气，“末将想要说几句话，在此之前想向丞相讨一命！”

    场中一阵寂静。

    曹操笑了一下，“德珪啊，你打来胜仗，本该赏赐你，怎么现在你说的吾要杀了你一样？在你眼中，吾便是如此不明赏罚的人么？”

    蔡瑁趴在地上没动，也没有说话。

    曹操一甩衣袖，靠在椅背上，“也罢，我且听听你说什么？放心，就算你当面骂我，我也不会杀你！”

    蔡瑁这才俯首说道：“谢丞相！”

    蔡瑁微微起身，仔细想了想来的路上许褚告诉自己的话，然后说道：“丞相，末将是荆州旧部，是降将，在丞相和诸位的眼中定然是小人、懦夫。”

    “但末将自认为并非如此，荆州虽兵多将广，粮草充沛，可是与丞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英雄，但前提不能拿别人的命去赌。”

    “末将镇守荆州，说来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就像保护姐姐、外甥，以及荆州的百姓。”

    “若是遇见土匪流贼，又或者江东周瑜那般势均力敌的对手，末将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因为那是拱手将治下的百姓性命交给敌人！”

    “可丞相与他们不同，丞相手中握雄兵百万，治下八州，荆州以一州之力抗衡，实不自量力也！”

    “再者，吾闻丞相每攻克城池，除徐州陶谦外，从未将手中刀屠向百姓！”

    “末将虽笨，但也知道孰轻孰重，末将虽怕死，但也明白不该拿别人的命来实现自己的私欲。”

    “末将投降，不为富贵，只为丞相之仁爱，为荆州百姓之福祉！”

    “末将想在丞相手下效力，可若是丞相不信任末将，末将祈求放吾归家，从此乡野相伴，戏弄田间，绝对不做任何有损丞相的事情！”

    说完，蔡瑁直接趴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

    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认同，还是厌恶。

    曹操动容！

    贾诩等人也都愣住了。

    就连看不起蔡瑁的曹洪、荀攸等人脸上也都露出了羞愧之色。

    之前，他们嘲笑蔡瑁。

    可如今看来，人家岂不是站在道德的高点，俯视着自己？

    曹操叹道：“德珪，你是真英雄啊！你且放心，即日起你便是大汉朝廷的水师大都督，没有人会看不起你！！！”

    蔡瑁惊喜连连磕头。

    “谢丞相，末将当以死相报！”

    果然，许褚将军告诉为要这样说，果然是有用的！

    而站在曹操身后的许褚又一次震惊了！

    “天啊，先生连这一层都预料到了！”

    “实在是神人也！”

    原来，蔡瑁说的那些话并非是许褚的原创。

    而是刘术让许褚教给蔡瑁的。

    刘术这样做，目的很简单。

    救蔡瑁一命，让周瑜不能随随便便地烧曹操。

    至少在自己离开曹营之前不能烧啊！

    要不然，大火不长眼，自己到时候跑不掉该怎么办？

    要知道，曹老板号称的八十万大军，到最后掏出来的可是连十万都不到啊！

    死亡概率大于八成！

    刘术惜命，他可不愿赌命！

    就在许褚震惊于刘术的先见之明的时候，曹操忽然大喊：“周瑜小儿！”

    “虽然溃败，但他毁我粮草，杀为治下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

    “蔡将军，即日起你加紧训练水师！”

    “其余众将，即日起不得饮酒，加强军备，全力筹备南下江东！”

    “喏！”

    ......

    虎贲军营。

    刘术捂着脸。

    许褚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先生，先生？咦？你怎么了？”

    “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