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无上水法，指的是什么？”

    看着面前小黑蛟满是疑惑的眼神，水麟清了清嗓子，乐呵的耐心解答：

    “我说的水法，是我家主人太玄神君的修行法决。”

    “他也是依靠这门水法，研习出而今赫赫有名的五水真法。”

    望着面前水蓝色的麒麟，云墨想起为什么先前觉得这厮话中有话。

    这狗东西跟我玩文字游戏。

    想到这里，他都有些气乐了，看向水麟问道：

    “是不是那门无上水法，才是你家主人太玄神君的传承。而五水真法虽然也是传承，但包含在内，且不全是。”

    “聪明，答对了。”

    水麟满意的点点头，一个得意眼光看来。

    看到这一幕，云墨眨了眨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水麟大爷，那你家主人的传承考验又是什么？”

    听到这称呼，那只水蓝色麒麟昂着脑袋，老神在在的言道：

    “你放心，传承考验不难。”

    “还记得一开始那条大河吗？我家主人的传承就在河水的源头。”

    “你再从这座岛屿游回大海，行至长河，溯流直上就行。”

    云墨感到心口一紧，像是被什么捏住心脏，突然一疼，喘不上来气。

    半天后，这厮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有没有难一些的，比如和人拼命一类的。”

    水麟带着嘲讽的眼神看来。

    “你想什么呢，这多简单。只要一直游就行了，还不知足。”

    “我...”

    话到嘴边，云墨想了想又咽下去。

    “好了，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把《元蜃万妙真诀》给你，你出去后记得带我回拦江或者碧水宫啊。”

    “慢着。”

    止住了蹄子发光，要给自己真法的水麟。云墨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去嘛，来都来了，试试呗。”

    水麟一听，将蹄子放下。

    “你既然想获得我家主人的传承，那我就多说一句。”

    “如果中途想放弃，喊我一声即可。且我还是会将真法给你一门，之前说的也都算数。”

    说罢，这只水麒麟还戏谑的看了一眼过来，旋即跳进清泉没了踪影。

    被溅了一身水花的云墨望着那泛着涟漪的泉水，扭头看向大海。忽然，他记起一件事情。

    旋即，立刻朝着泉水大喊两声。

    “水麟...水麟！”

    “别喊了，在你后面呢。”

    望着面前刚说了要试试，转头就打算放弃小黑蛟。水麟心里一叹，觉得有些惋惜。

    不过这种事情他数万载以来也见多了。

    道经云：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谁不想走捷径呢。

    “慢着，我不是想放弃来着，只是你跑的太快，有个问题忘了问你。”

    看着眼前这狗东西又打算抬蹄子给真法，云墨立刻将其喊住。

    “我来的时候还有座岛屿引路呢。”

    “这回去了，没个路标，迷路找不到河怎么办。”

    “找不到就找不到，迷路了坚持不下去了再喊我。”

    水麟摇着脑袋，又是一头跳进泉水里。云墨一看这可还行，万一方向错了，那不白游了。

    哪知还没等他问话，水麟从泉水里冒了个头出来。

    “你不要想着什么事情都有指引，你自己心里就没有方向吗？”

    “还有，下次再叫我，就直接把你送出去了。”

    说罢，麒麟脑袋入水不见。

    这一次，云墨反倒不生气不震怒。他看着前方的无垠海面，微风吹皱泛起涟漪。

    “得，这下有的玩了。”

    他知道，再回身游到长河，难得不是那些狂风暴雨。

    而是经历过一次悠久痛苦，知道前方长路漫漫，会备受煎熬。还有可能寻错方向，前功尽弃的挣扎心境。

    况且，云墨知道他现在的身子已经老了，已经不似以前一般精力充沛。他能不能游到源头，诚所不知啊。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望着天上亘古不变的白云，云墨轻舒口气，快步游进海中。

    好在天上还有团白白的，不太刺眼的太阳。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太阳。

    只是以前从长河游的时候，每天这轮白日都会自大河流向的东方升起，然后从逆流位置落下。

    实在没有方位，按着这个简单辨别一番应该也可以。

    至于到了晚上，用星斗定位的。他不会。这么高深的技能，他就没学过。

    眼下他白天快点走，晚上慢点走。然后靠着白日来纠正方位。

    这个方法后面用起来还行。

    就费时间一些。

    起初，云墨还不觉得费时间有什么，可随着他翻过一次浪，就要歇一歇的时间增加。

    他发现，身体精力越来越不像从前。

    前方的困难没有减少，而他自己却是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

    以致于走的越来越慢，耗得时间越来越多。

    可越耗时间，他就感到乏力疲惫。

    有时他经常趴在水面上闭眼休息会，可不是突然的一声雷霆将他惊醒，就是睡前白天，醒来晚上。

    茫茫大海，晃晃悠悠的云墨找到太阳游着。

    虽然海上风浪多，经常看不到太阳。但他也能忍，就这么熬呀熬，折腾来折腾去，可算是在快游不动的时候找到大河的入海口。

    望着那奔涌不停的长河，云墨可谓是老泪纵横，既高兴又难受。

    喜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是找回来了。

    愁的是。眼下，他真的感到太累了，都不想动了。

    “唉...”

    云墨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已经走到一半，都到大河了。这时候再放弃，那后面想起来，得多不甘心啊。

    所以一咬牙，这厮又闷着头逆流而上，找那源头去了。

    游着游着，他歇一歇。游着游着，停一停。

    直到有一天他正躲着浪潮时，一个水花打来，身上的鳞片脱落了。

    这时云墨才发现，他这具蛟龙身子已经很老了。

    须发变得淡红，鳞片大半脱落，几颗尖锐的牙齿也不知掉在什么地方。

    说不得再这样下去，真到老死了，还找不到大河之源。

    摇头晃脑着，云墨慢悠悠的溯流而上。

    直到有天，游过窄窄河床，逆水过后。他的前方出现一座高山。

    远远地，山间挂着一条清溪，小股溪水源源不断的流进这条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