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在听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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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放开了

    回到家正好是六点,赶上一顿家常晚饭。

    吃过饭,三人依旧去到辛耐房间写了会儿题。余寒在辛耐的帮助下与数列死磕,张清修则转战英语完形填空。最后半个小时他们互相抽背文综知识点,余寒问张清修影响下渗的因素,张清修问辛耐美国1787年宪法的意义和局限性,辛耐则要余寒回答矛盾辩证法的所有内容,反正怎么乱怎么来。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11点了,张清修看了看手表,将书本合起来,对两人说,“到点了,我回余寒房间睡觉了,你们俩再聊会儿吧。”说完,起身就走了。

    送张同学到门口,余寒和辛耐就回到房间了。

    余寒坐到椅子上,对辛耐说:“咱俩再问会儿?”

    辛耐开始翻书,这次拿的是历史书,“行啊,反正这会儿也不睡。”

    余寒看着他笑笑,像接受审判似的,改了改懒懒散散的坐姿,把背打直,动作规矩得有些可笑。“你问我。”

    “听好了,你背一下,欧盟成立的时间和意义。”辛耐说完,抬眼看了一下余寒。

    余寒按顺序回答了辛耐的提问,很不错。虽然没按书上的原话,但他用自己的话组织了同样意思的答案。

    “对!该你问我。”辛耐将书递给他。

    余寒没接那本历史书,而是从书桌上挑了一本地理图册,随便翻了一页,正好是洋流那章节,又从拿出自己的草稿纸,对辛耐说:“你把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主要洋流画出来,画个大概,我能看懂就行。”

    “这不得画个两分钟?”余寒心想,“趁着会儿我可以把摊开的书收拾收拾。”

    余寒收拾书确实很快,也很专注。那双手就像无影手,风卷残云。他抬头准备看看辛耐完成得怎么样了,眼神却一下就被辛耐钩上了。

    “那么快?”余寒拿过辛耐桌上的草稿纸查看,只不过这会儿已经不再是白白的,而是添上了不少文字和图案。

    辛耐将两个大洋的主要轮廓画了出来,在合适的位置标上了洋流的名称,还在最后用括号注明寒暖流。

    “不错嘛,又快又好。课下肯定练了不少遍吧。”余寒不再看草稿纸,目光往上够到了辛耐的脸。

    “这些都是课本上的基础,考卷上的题目比单纯画个简易的图难的多。我以前在国外上学,也不懂该怎么学,无从下手,幸好有同学帮我,慢慢时间长了,自己也摸索出一点方法,现在已经不吃力了,习惯了。”辛耐笑笑。

    余寒不了解辛耐的过去,他只是知道出事后过渡的那段时间辛耐过的很不容易。

    有时间,我们谈谈过去吧。

    余寒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终究没说出来。

    还是再等等,等你自己讲出来。现在你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那段痛苦难熬的时光我等着你云淡风轻地讲出来,像讲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

    “这是什么?”余寒岔开话题,指着书桌角落里一个长方形黑盒子。

    辛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是口琴,好久没吹了。盒子都落灰了。”

    “哪落灰了?”余寒不信,把那个黑盒子费力地够了出来,摸了一手灰,笑了一声,“还真是哈!”

    “不过,你房间那么干净,一尘不染的。它那么脏,那肯定是把它忘了。害,你还说自己特别喜欢吹口琴呢,很长时间没摸过了吧。”余寒假装鄙夷地看着他。

    “是很久没碰过了,要真说来,我还忘了有这样一支琴,可能刚搬回来时把它胡乱丢到角落里,就一直没被发现吧。”辛耐解释道。

    “要吹吹吗?”余寒将里面还干干净净的口琴拿了出来,也是黑色的,余寒不认识口琴的牌子,只是琴面中间凹进去的地方写着什么sirius。

    “手生了,你都说了,我很长时间没碰过了。不过,你想听,我可以试试。”辛耐接过余寒手里的口琴。

    余寒眼睛放了一下光,说:“那就来一首简单的,小星星,怎么样,这个简单的你总记得吧。”

    “我试试。”辛耐也没讲究,拿了一张抽纸擦擦口琴,就开始吹调子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辛耐换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一闪一闪亮晶晶。。。

    “好听。”从辛耐嘴里吹出的最后一个音还没落进耳朵,余寒就有意降低声音地鼓了掌,不过为了衬托他激动和认可的心情,他忽闪双手的幅度特别大,不免有些夸张。

    辛耐放下琴,看着余寒,心里想着自己又解锁了男朋友的新技能:海豹鼓掌!

    “你过奖了,我有好几个音没吹到最好。还是生疏了。”辛耐这时一点都没因为表现不好而不失落,因为刚刚男朋友的海豹鼓掌实在是太形象了。辛耐真怕自己忍不住爆笑起来,然后再被余寒追问有什么可笑的事。

    “没有吧,反正我没听出来,就只顾着看你了。看我男朋友怎么那么帅,嘿嘿,即使吹错了,你在我心里还是最棒的。”余寒一顿夸。

    辛耐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联想一点都不厚道,脸不自觉就红了。

    余寒看到后,笑着说,“怎么了,我还把你夸害羞了?咋怎么不经夸,哈哈”

    “咱俩洗澡睡觉吧。”辛耐一句话结束了表演后的’鲜花与掌声‘。

    余寒拿着睡衣,边走边回头看辛耐,“你就是害羞了,还不敢承认。”也没等他回答,就朝浴室走着。

    这边辛耐将口琴盒擦干净,再把口琴规规整整的放进去,最后把它摆在那摞试卷的最上面,很显眼。

    很快余寒就回来了,换辛耐去洗。

    两人都收拾干净后,躺在床上,聊了会儿天。

    【寒星:下个星期见面,你吹‘两只老虎’给我听吧。】

    “没问题,你送我什么呢?”辛耐和他对视。

    【寒星:亲兄弟,明算帐吗?你分那么清,你把吹口琴当礼物了?还问我送什么?我送个吻,你敢要吗?】

    “下星期的事咱们下星期再说,睡觉吧。”辛耐再一次‘无情’地说。

    余寒真是彻底放开了,啥都敢说。辛耐被他的话噎得不清,默默地结束了睡前聊天。

    “那晚安。”余寒看了看对面的辛耐。

    辛耐没说话,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余寒。

    明显是有意。

    我们在晚霞满天的街上牵手回家,我们入夜后在笑笑闹闹的氛围中互相抽背,我们在安详柔美的月光下安安静静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