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片狼藉。

    使徒光带撕裂的巨大豁口处，零号机的碎片散落一地。

    外置装甲的黄色光滑漆面上浸染着大块红色液体，地面上更是溅射着大片液滴，那貌似血液却隐隐带着香气的液体从撕裂处汩汩冒出，顺着毫无生机的肢体或是流淌或是滴落。

    晕染开的色彩配合着零号机那僵直下垂的冰冷身躯，远远看上去竟有种凄厉的美感。

    而被某个大姐姐成熟外表的小女人记挂上的东野信径直出现在零号机的残骸阴影中，他对此自然毫不知情。

    东野信先是接了些红色液体胡乱涂抹在身上，转而舒舒服服地躺在废墟上，左右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避开扎人的碎片，又断掉痛觉神经并把身体拟态伪装成足以休克的伤势，然后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打扫战场的友军。

    “真慢啊···”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到救援车队发动机的声音，东野信睁开眼，望着顶上残破的机体喃喃出神。

    他想了想，又将意识投入梦幻空间。

    东野信继续研究起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红色珠体，那是第四使徒仅剩的残骸。

    说起来这可比零号机惨多了，零号机虽然残破，但到底还有个全尸，修修补补说不定还能动起来，机械生命体就是这么爽快，哪有问题直接换。

    而第四使徒，啧，不提也罢······

    转回东野信这边。

    光芒充盈着他的双眼。

    说是研究，其实就是简单地用光的侵入性去探寻圆珠的特异之处。

    这是东野信从杰洛斯记忆碎片中得到的对光的粗略运用方法，当初被杰洛斯用来探查黑暗中诞生怪物的薄弱之处好加以攻击。

    毕竟你们不能强求一个莽夫战士能做到奥特蓝族科学家解析规则的地步。

    可是盯着圆珠看了半天，东野信觉得自己眼前都快出现重影了，还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他只略有些惊讶地看出面前这圆珠并非之前认为的无限供能体，真正的无限能源是藏在圆珠里面正不断旋转流动的如烟般的未知气息。

    那气息并非完整一体，而是有一处明显的中断，并且在断开处不断重复虚幻消失又突兀出现在另一头的行为，仿佛这气息在那一段距离里脱离这个世界去了其他空间，只能在断端的另一头再次被观测到。

    而未知气息的每一次完整消失显现的循环都会让圆珠里的能量充盈一分！

    也就是说，只要这股气息一直保持循环，不论它处在使徒身体的哪个地方，使徒都能从中获得无尽的能量。

    简直逆天。

    紧接着东野信又发现，若是用杰洛斯之光去挤压红色圆珠内的空间抵消其中的能量，那气息会仿若有意识般明显加快旋转速度，并带出更大能级的能量。

    简单地说，压迫越重、剥削越狠，气息诞生能量的反弹也就越厉害。

    他顿时有所明悟——这就是为何当初分明阳离子射线已经将第四使徒的AT力场消耗得所剩无几，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AT力场的原因。

    东野信盯着圆珠的目光顿时变了样。

    他对杰洛斯这类生命体的种族了解不多，只知道杰洛斯自称奥特曼，翻译过来大致是[超人]的意思，是他诞生那个世界的人们赋予自己守护者的称号，也是被他的敌人（长得奇形怪状却个个有着不同能力的巨大生命体以及来自更高维度世界的黑暗力量）所认可的。

    据说当那高纬度黑暗力量第一次见到杰洛斯全貌时，其受到的精神冲击是此后在未出现过的，像是被猛然吓到一般。

    而他的惊呼声中便带有“奥特曼”这个发音。

    这也更加坚定了东野信相信杰洛斯并非孤单一个人的想法。

    想来也是，既然X68的光中能诞生杰洛斯，为什么其他世界里诞生不了呢？

    可承载杰洛斯记忆碎片的光里根本没有更多有关于这个种族的信息，似乎在他的漫长岁月中，X68也仅仅只有他这一个奇迹诞生。

    就这段时间的变身经历来说，东野信觉得自己大概是有资格去尝试理解杰洛斯之光的存在。

    他认为“奥特曼”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光能量生命体，诞生于光并依赖光，只是不知为何能与人类同化并且具备实体化的能力。

    唔——

    东野信试图用自己贫瘠的知识进行解释——

    也许奥特曼是一种违反正常人常识的高维生物，普通人能看到的实体不过是从更高维度的世界投射下来的影子吸收并利用这个世界的能量重新排列组成并巨大化后的结果。

    也就是说，杰洛斯奥特曼现在的身体其实是一个拟态的外置装甲，真正的核心却是类似这未知气息般存在的杰洛斯之光。

    而所谓的能量就是维系巨人存在于世的必要元素并且存在某个阈值，当能量低于这个阈值或者干脆耗尽，巨人就得消失，不管他愿不愿意，除非等待能量下一次超过阈值。

    至于杰洛斯本来的样子？

    不知道···

    但从记忆中的第一视角大致能看出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只是一个上了漆一个刚生产出来的区别罢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第一次接触第三使徒时，自己变身的杰洛斯连几分钟都没撑到就活生生打散。

    诚然是有自己不会打架只能被动挨打用光的消耗换来减伤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杰洛斯带着自己穿越世界花费的能量太大，留给他的差不多就只有变个身的力量了。

    他能撑上一会还是因为杰洛斯之光已经自动运行了大半个夜晚加一个白天，然后就被他给“崽卖爷田式”用掉。

    只是为什么之后他很快又能继续变身，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看到圆钻闪光就代表着又能再次变身了。

    至于能量是怎么来的？

    抱歉，原谅他并非科学家出身，能看出个大概就不错了。

    那么——

    东野信看着圆珠——

    要是真有了无尽的能量，那岂不是说未来自己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块大号蓄电池？

    从此以后，他变身时不仅续航能力可以得到极大提升，而且因为未知气息的功效将完全没有能量耗尽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