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剑吧,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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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七峰会武,小师叔正式出道

    李云崖自那日在心剑崖下遇见门派前辈元猿大师后,又用了两个月就将“破云”“万剑诀”二式融会贯通,虽不似破云本人使出来那般威力绝伦,但也是因为在“玄华剑典”上的修行时日尚浅,法力积累不如师父深厚之故。

    李云崖知晓法力积累乃是水磨工夫,心中倒不着急,仍是每日在心剑崖下练习剑术招式或五行术法,休憩时拿起竹笛随心吹奏,灵动悦耳的笛声于山间风声相合,空谷回响,别有情趣。

    后来元猿大师后来带着孙儿来过几次,那孙儿是一只白猿,机灵可爱,慢慢和李云崖熟络之后,每日必到此处戏耍,有时候还偷偷的抱着一坛子酒来,李云崖知道这猴儿定是又偷得元猿大师的佳酿,倒也不推辞,一人一猴对饮,十分快活。

    李云崖练功舞剑之时,这猴儿也端坐在石头上看着,倒有点当年元猿大师观看广成子祖师练剑的模样,只是这小猴儿是否也像他爷爷那般学得一招半式,就未可知了。

    元猿大师也隔三差五的前来,或是指点下云崖剑法,或是就只是闲聊,这对李云崖来说是十分难得的机缘,往往只言片语间便令李云崖受益匪浅。

    这日李云崖从心剑崖御剑回到摇光峰,去问候师父的时候,被破云叫住:“徒儿,跟为师来一下。”

    李云崖跟在破云身后来到破云房内,破云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帖子递给他观看:“徒儿,今天天复来摇光峰给为师送这请帖,问起你来,你在心剑崖练剑未回,他就回去了。”

    李云崖应了一声便打开来请帖看,内容是掌门请师父几天后共同主持七峰会武之事,于是心里迷惑:一是不知这七峰会武是何事,另一个就是这掌门给师父的名帖,师父却为何拿给自己观看?

    破云也不待李云崖发问,便开口解释道:“这七峰会武倒也算我派一个盛事,十年举行一次,就是将这七座山峰之上年轻一辈的弟子聚在开阳峰观武台上彼此切磋,在各山峰首座见证下,选出年轻一辈中修为精深些弟子来,或是今后重点培养,或是准其下山历练,往年这七峰会武时我都在外云游,摇光峰也就无人参与,不过这次我在山中,掌门便送来请帖,让我去共同主持。”

    李云崖平日只顾修炼,极少在门派中走动,此番听说这众多年轻弟子会武切磋之事,心里就有了决断:“正好借此机会争个名次,便能下山历练!”于是便说:“弟子定然不会给师父丢脸,给师傅争个魁首回来。”

    破云心道自家徒儿虽然平日稳重,但毕竟是年轻人,心中仍有好胜之念,但却摇头道:“徒儿你虽然入门八年,但是辈分和掌门一般,为师怎么会让你去和‘天’字辈的师侄去争那名次,岂不是以大欺小么?”

    李云崖面上多少有点失望之色,破云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代替为师前去和掌门一起主持这七峰会武之事。”

    李云崖心中惊讶:“我去?”

    破云点头:“如今门派中‘云’字辈弟子,只有掌门赵云枫和五位山峰首座,再加上你正好七人,上应北斗七星之数,摇光峰就由你去主持,正合七峰会武之意。”

    李云崖见师父主意已定,也就应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到了七峰会武举行之时,李云崖辞别了师父,御剑向着观武台所在的开阳峰飞去。

    山谷之中雾气弥漫,远处的山峰隐只能看到轮廓,倒是有几分仙境的缥缈之意,一路之上,李云崖不时能看到清亮的剑光像是流星一样朝着开阳峰的方向飞去,知道是其他山峰的弟子御剑去参加会武之事,于是便也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玄华派修炼仙剑之道,弟子均要学习铸剑之术,初入门时可选一把古剑暂时作为兵器,日后学有所成便要自己开炉铸造自家灵剑,如此才算修行圆满。

    而开阳峰首座季云澜因生性爱洁,不喜出入烟火之地,就另辟蹊径悟出“通灵剑诀”,能够沟通剑中灵性,使古剑同自己心意相通,靠此法使出门派剑法和各种道术来威力尽然不输于其他自己铸造灵剑之人,足可见这季云澜悟性高深。

    李云崖仅在刚入门时见过这开阳峰首座一面,印象并不深刻,这些年一直只顾修炼,但也对“通灵剑诀”有所耳闻,心想今日到了开阳峰,定要看看悟出这玄妙法门的季云澜是何等人物。

    季云澜为开阳峰首座,门下弟子众多,亲传弟子,记名弟子等男女共有四五十人,因此开阳峰上十分热闹,并不像李云崖所居的摇光峰那样只有天经阁和几间房舍。

    李云崖到了开阳峰,落脚之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面积有十余亩大小,地面并无砖石铺垫,而是光滑平整,浑然一体,乃是直接将山峰凿平而成,广场中心之处刻着代表玄华派的北斗七星标志,每颗星辰皆有一间房舍大小。

    李云崖首次到开阳峰,正惊叹于建造广场之人的大手笔,就有负责接引的弟子迎了出来。那弟子见来人虽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却如派中长辈一样身穿白衣,心中猜到是破云师叔祖收的那个名唤李云崖的弟子,于是便躬身见礼:“见过云崖师叔!掌门及诸位前辈都在前方大殿之中,请随我来。”

    李云崖被接引弟子领着朝广场尽头的大殿走去,进入之后见掌门赵云枫及诸位师兄都在殿中分主宾而坐,正在商谈些七峰会武的琐碎之事。

    掌门赵云枫坐在正中主位,在左侧最上首空着一把椅子,显然是给破云留的,李云崖走上前去抱拳给掌门行了一礼,开口道:“启禀掌门师兄,家师有事不便前来,令云崖代为参与这七峰会武之事,还望各位师兄多多指点。”

    赵云枫闻言向着自己右侧季云澜看去,季云澜也正朝这边看来,二人心中顿时会意:“破云师叔教导云崖师弟八年,今日首次让着他参与门派事务,想来定是这位小师弟修行有成,距离接任摇光峰首座之职已经不远了。”

    李云崖奉师命前来,倒不曾想到这诸多细节,但赵云枫,季云澜二人都心如明镜,摇光峰虽然人数稀少,但毕竟是七峰之一,不能小视了,二人心里惊叹这小师弟修行精进的同时,也都抱拳还礼。

    赵云枫开口:“云崖师弟也是门中长辈,只是大多时间随着师叔修习,不曾理会门派事务,我便没有送去请帖,这是我的疏忽,既然破云师叔不来,那由云崖师弟和我等一起主持这七峰会武之事也是好的,云崖师弟来这边坐吧。”

    李云崖看了一眼掌门左侧的座位,心知那原是给师父留的,礼制上以左为尊,我虽然也算门派长辈,但却是靠的师父的面子,自身毕竟年幼,岂能真个不顾礼数居于上位?然而诸多师兄们都已经坐定了,也没有重新排座位的道理,于是心里踌躇,不知如何应对。

    赵云枫见李云崖面露犹豫之色,顿时心下了然,开口说:“云崖师弟不必犹豫,你本身便有资格参与主持这会武事宜,又是代破云师叔前来,坐在上位倒也合理,再说我派素来追求洒脱随性,没有那么多规矩!各位师弟以为如何?”

    包括季云澜在内的几位山峰首座都点头微笑,连声称是,李云崖这才在掌门身侧坐了下来。

    赵云枫便接着说道:“原本山门之中的‘云’字辈弟子共有六人,今日算上云崖师弟正合七星北斗之数,此乃我派将要大兴之兆,日后少不得一起商讨门派诸多事务。”接着便把其他山峰的首座介绍给李云崖认识,云崖连忙口称师兄,一一抱拳见礼。

    最后掌门赵云枫介绍到开阳峰首座季云澜的时候,李云崖不免多注视了几眼,只见眼前这人身材微微发福,满面和气,温文尔雅,额下留着短须,丹凤眼中偶尔闪过精光,可见此人修为不俗。

    李云崖暗道便是此人悟出了“通灵剑诀”,使后辈不喜铸剑的弟子免于烟熏火燎之苦,心里对这位师兄在修行上的天资十分敬服,连忙行礼,口里说道:“云崖早闻师兄修行高深,独创通灵剑诀更是精妙绝伦,不想今日才得以相见,真是有幸!”-

    季云澜倒是摇头笑道:“我那法门只是取巧而已,比不得师弟你天资聪慧,悟性高深,假以时日,成就必然在我等之上。”

    掌门赵云枫笑道:“二位师弟皆是惊才绝艳之辈,都不必过谦了,外面众弟子想都已到了,我们一起到大殿外去吧,希望从这‘天’字辈的弟子中再找出几个天分上乘的人来,也能壮大我派声威!”

    外面广场上众多弟子刚才见一个少年却直接引着进到大殿里去了,此时都在议论纷纷。

    “那个年轻人是谁,怎么衣着长辈服饰,还直入大殿里去了?”有不认得的弟子问。

    “那个是破云师叔祖收的弟子,算辈分当是我们的师叔呢,自然着白衣,我上个月负责巡视山门时见他每日前往门外心剑崖下练剑,打过几次招呼。”

    有女弟子在小声的说道:“哎呀,这小师叔生的好生英俊!”

    也有人长吁短叹:“哎,找个好师傅当真要紧,明明年纪和我们相仿,却比我们高了一辈。”

    这时候有人反驳道:“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破云师叔祖向来不曾收徒,晚年收这云崖师叔为弟子,你说云崖师叔的资质能差吗?必然一等一的天分才入的破云师叔祖的法眼。”

    说这话的乃是天枢峰掌门座下一个名为苏羽的弟子,每日听师傅和大师兄楚天复说这李云崖天资如何聪慧,修为如何神速等,故而不像其他弟子一般只认为李云崖仅仅辈分比他们高而已。

    有认识苏羽的也出言符合:“苏羽师兄说的极是,这云崖师叔想必修为高深,是我们比不了的,只是不知根你们天枢峰的天复师兄和柳馨儿师妹比会怎么样。”

    这下倒是苏羽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了,楚天复为掌门座下大弟子,修为自不必说,这柳馨儿也是在众多弟子中公认的天资超绝,修为精进的人物。

    这柳馨儿是掌门赵云枫的爱徒,虽然入门较晚,但武功修为精进的飞快,仗着师父宠爱在几座山峰之间乱闯,找诸多弟子比试,不止一次将那些比他早入门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

    各山峰首座前辈并不禁止这种弟子们私下里切磋,故而这柳馨儿就无人约束。

    柳馨儿虽刁蛮好斗,但生的姿容秀美,那些被他打过的人也不记仇,这就打响了柳馨儿在各山峰弟子中的名声。

    苏羽正和众弟子议论柳馨儿师妹和云崖师叔那个修为高些,突听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声音说道:“苏羽!我听你们在讨论我的名字,又说我坏话呢?”

    这女子声音极为悦耳,但众人脸上都却显出苦恼之色,有许多人都低头小心退去了,只有那苏羽被点了姓名,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紧张的很。

    随着苏羽的目光望去,可见一男一女两人正朝这边走来,那着青衫的男子正是楚天复,在楚天复身边站着一个一身水蓝色衣衫的女子,生的眉如柳叶,目如明湖,樱桃小口,面色白皙就如画中仙娥一般,但这娇美的容颜此时看在苏羽的眼里,却十分可怕。

    这一女子正是刁蛮任性的柳馨儿了。

    苏羽比柳馨儿早入门两年,二人一起拜入掌门赵云枫座下,故而苏羽算是柳馨儿的师兄,但剑术道法比柳馨儿差了一筹。

    只见这柳馨儿紧走几步来到苏羽面前,伸手拧住苏羽的耳朵,冷笑这问:“苏羽师兄!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呢?”

    苏羽吃痛连忙求饶:“馨儿师妹,我哪里敢说你的坏话,我们在讨论云崖师叔呢?大家都在思量到底是云崖师叔修行精深,还是师妹你剑术精妙,不信你问各位师兄师弟!”

    柳馨儿闻言朝四周众弟子望去,但那些弟子平时被她欺负惯了,纷纷躲躲闪闪不敢和她对视,柳馨儿只得又审问苏羽:“你是说,我的修为比不过那个叫李云崖的小子了?”

    旁边楚天复听柳馨儿口呼“李云崖那小子”,心想诸多弟子面前,这不尊长辈的语言那是大大不妥,便轻声咳嗽示意。

    然那柳馨儿只作不闻,依然在审问苏羽:“今天我就借着七峰会武的时机,让你们看看,年轻一辈弟子中除了天复师兄,谁才是第一人。”

    此时楚天复忍不住插嘴:“恐怕师妹要失望了,云崖师叔虽然年龄和你我相仿,但也是长辈,是不会和我们这些弟子一起切磋比试的。”

    柳馨儿闻言,面现思索之色:“这样啊……”

    那苏羽见柳馨儿走神,一下从柳馨儿手中挣脱,御起剑光朝远处逃去。

    柳馨儿惊觉,见苏羽已经飞至十丈开外,连忙御剑追去,手中剑诀一引,长剑指向飞逃的苏羽:“臭小子,哪里逃!六合寒水,缓行!三阳真火,定身!”

    顿时一道水流从剑上射出,像是绳索一样缠住苏羽从空中拉了下来,寒水消失火光又起,苏羽被烧的鞋子着了火,站在火光中又叫又跳,极为狼狈。

    旁边楚天复显然对这情景已经习以为常了,摇了摇头后便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