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调查局是与地方警察系统互相独立的部门，负责跨地区的刑事案件侦破、政府廉洁调查等活动。

    这是弗兰克昨晚看维因斯联邦的高中公民课本了解到的。当然，民间一直流传它还承担着其他隐秘的使命。

    联邦调查局的枫丹局与枫丹大区警察总署平级，比41分局高了一个行政等级。

    多马特饭店足以容纳百人的会议室中，此时坐了20多人。

    拉伯雷先生是会议主持人，雷奈将军和刘易斯局长坐在他的左右手。接着是四名联邦调查局的分析师，四名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员。弗兰克这组四人以及贝尔纳这组五人。

    令人意外的是短发的干练女子也列席了，她坐在末首。

    “接下来要分享的情报都是绝密的，它们只能在这间屋子被讨论。”

    会议开始前，这个会议室被褐衣人翻了个底朝天，监听是不可能的。

    “鉴于有41分局的同僚，我介绍一下泄密的惩罚。”

    “泄密视情节严重判刑，最高可按潘国罪论处，死刑。”

    拉伯雷扫视众人，很满意他们的表情。

    “首先是保密等级三的情报，请穆维尔女士为我们介绍。”

    短发女子站了起来说：“卡普兰先生是联邦最好的工程建筑公司的董事长。他这次来枫丹，确实是与市政厅谈一个项目。但是同时他的公司正在为陆军建造一个军事基地。”

    “我的真实身份是陆军装备委员会的特别行动员兼采购经理，我的任务是与卡普兰先生磋商一些事宜。因为卡普兰先生的秘书正好是枫丹人，卡普兰先生好心地给她放了一个假。我正好以他的秘书身份便宜行事。”

    贝尔纳打断了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直接把身份告诉我们？这会省很多事。”

    穆尔维翻了一个白眼：“因为那个军事基地是绝密的。我的任务也是绝密的。军方甚至不能让外界知道它的承包商是谁，明白吗？”

    弗兰克提问：“那个军事基地是什么用途？”

    “这与本案无关。”老将军洪钟大吕地阻止了弗兰克的好奇心。

    拉伯雷先生补充道：“我们只需要知道蒙诺帝国会很不希望它建成就行了。它的用途甚至不是我这个保密等级可以掌握的情报。”

    弗兰克接过话来：“所以，蒙诺帝国有动机杀死卡普兰先生。”

    蒙诺帝国是维因斯联邦北部的国家，在联邦成立之前，就与维因斯王国战火连绵。

    拉伯雷说：“根据饭店提供的名单，客人中有三位来自蒙诺帝国，或者是蒙诺裔移民。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接受调查。”

    “还有那个卡尔国的年轻人。”贝尔纳插话。

    他指的是那个和穆维尔一起进入现场的外国人。

    卡尔及葛高利群岛联合王国，是大陆西北近海的一个岛国。本土面积是联邦的三分之二，但拥有很大的海外殖民地，工业和科技水平与联邦旗鼓相当。

    拉伯雷先生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我们不应该排除任何可能。但在调查嫌疑人之前，还是先回到第二个我们要分享的情报。”

    “接下来是保密等级五的情报。”

    他停了下来，拿起水杯喝水。

    四名联邦调查员自觉地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看到他们离开，拉伯雷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刘易斯咳嗽了一下，说：“贝尔纳、弗兰克你们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开展调查工作吧。”

    费德里奇和文森特他们面面相觑地离开了。

    见到他们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会议室大门，拉伯雷这才开口。

    “关于‘白昼’的存在以及他们的杀人秘术......”

    “是真实的。”

    贝尔纳先是惊愕。接着，弗兰克在这个老兵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颓唐。

    刘易斯局长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喝水。联邦调查员的四名分析师也在窃窃私语。

    穆尔维冷笑地看着这一场面。

    拉伯雷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在了弗兰克身上：“你似乎并不感到吃惊？”

    弗兰克苦笑道：“在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内，我还没搞懂凶手是如何密室杀人的。所以我有心理准备。”

    拉伯雷取下他的墨镜，露出一双深邃的碧蓝色双眼：“连桑希尔探长都觉得棘手吗？我看过你的履历，很精彩。”

    弗兰克很讨厌这种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对他人一无所知的感觉。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面临的一直是这样的局面，但是这个拉伯雷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格外地不适。

    “所以联邦调查局不认为这就是‘白昼’干的吗？”

    弗兰克说了句废话。

    拉伯雷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们不会排除任何可能。”

    他接着说：“‘白昼’是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超凡组织，也是唯一在史书上留下了痕迹的超凡组织。”

    弗兰克心道：也就是说还有其他超凡组织，而且没有关于他们的文字记载。

    “最近两百年，他们的活动有更加频繁的迹象。卡普兰先生的死亡方式，完全符合‘白昼’进行‘光荣裁决’的特征。”

    “只要目标收到了裁决之帖，那么无论目标逃到世界上哪一个角落，‘白昼’都可以在几万里外索命。”

    “当然，蒙诺帝国也掌握‘光荣裁决’的情报。卡尔王国也是，多莱多共和国也是。这对于各国执政及军事高层来说并不是秘密。”

    “第二个情报分享完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消化这些信息。

    看到没有人发言，拉伯雷缓缓地道：“接下来是保密等级六的情报。”

    两位联邦调查局的分析师站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的保密等级不够。

    他们朝另两位级别更高的分析师投去疑惑的目光，后者也是一脸意外，没有想到这场情报分享会涉及的那么高级别的机密。

    穆维尔很干脆地拉开会议室的门，跟着两名分析师离开。

    刘易斯局长则很尴尬地站了起来：“贝尔纳、弗兰克，你们跟我来。”

    弗兰克与贝尔纳对视了一眼，前者看到后者的脸上挂了愠色。

    弗兰克心中一叹：“好一个41分局协助调查。”

    他惋惜的不是41分局被排斥在外，他巴不得自己不用为案件的结案负责。他惋惜的是不能听到更多关于隐秘世界的内幕了。

    “等等。”

    弗兰克半只脚已经踏入门外，房内传来拉伯雷的声音。

    “桑希尔探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