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侠的银子当然是劫富济贫来的啦!
“孩子,你出来。”
在半边天彻底废了一片天后,自然更不急着给一片天一个痛快。
他看向院子里那个黄土泥胚似的狗窝,呼唤着狗杂种。
男孩躲在阿黄的身后,本来十分害怕。
一伙人突然强闯自己家,然后父亲他杀了母亲,接着却又被另一个人砍了好多刀。
血腥味已经有所弥漫,这一切都刺激着狗杂种。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院子里的人能把他直接忘掉,就当他只是一只狗就好。
但这显然也只是奢望,男孩惧怕着凶残的半边天,比惧怕自己的父亲更甚。
至少他父亲也只会拿柳条沾水打他,这已经是他心目中最残暴的行径了。
但现在半边天的凶残,显然刷新了狗杂种的印象。
他惧怕半边天,根本不敢不听半边天的话,只得颤颤巍巍地从狗窝中爬出,一步步挪到半边天身边附近。
但面对这个仇人的儿子,半边天却没有表现出刚刚一片天时的凶残。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露出了很标准的笑容,语气也和蔼了许多,将一片天断手上的一只刀拿下,递给狗杂种,同时说道:
“来,孩子,给你,这是杀了你母亲的剑,你拿着它,把这个杀了你母亲的仇人杀了。”
男孩颤颤巍巍的地接过刀,他不敢不接,虽然半边天现在对他是满脸笑容,但这个被迫早熟的男孩非常清楚拒绝的代价。
他只能拿起刀来“报仇”。
但男孩迟迟没有下手……
他看着脸贴地面,血沫牙齿溅落嘴边的一片天,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心中充盈的只有恐惧。
杀母之仇?这种事情不重要,跟他讲礼仪孝道之类的东西,那是最可笑的了。
而且,父亲杀母,对他来说甚至还算是好事吧!
虽然父亲会用藤条抽他,但只是短痛,这么多年过来,狗杂种早就养成了装疼装死应付自己父亲的本领,反正只要让父亲打畅快了就行。
但母亲不一样,一旦被其盯上,不管怎么做,最后都会被打得不死不活。
而且,自己只要不出现在父亲眼前,就不会挨打,但母亲可是会主动找自己的。
但狗杂种也并非感激父亲,所以不下手,他只是被吓坏了。
他记得以前饿的时候,跟阿黄抢饭吃,被父亲看到了,打了出去,跑到山上,找野草根吃,然后跌倒摔破了脑袋,留了好多血,把一块石头都染的红红的。
那时,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害怕地两天没有睡得着觉。
但现在,地上流淌的血液恐怕是当时的数十倍以上。
看着手中的刀和地上的血,狗杂种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大脑一片空白。
“你敢!狗杂种!”
一片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就站在离开自己几公分开外的地方,手中拿着刚刚自己杀惠珍的那把刀,心中满是害怕。
一片天不知道惠珍也会打狗杂种,因为惠珍都是避着他打的,或者说,惠珍是把狗杂种当一片天打的,自然不可能让一片天知道。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不论如何,一片天都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对狗杂种的。
要是把自己换在狗杂种那个位置上,他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下这一刀的。
一片天明白自己真的要完了,他心中害怕、惶恐,还有悲愤!
他可以接受自己死在半边天手上,但却无法接受自己死在一个出气筒的手上。
一片天为什么讨厌男孩?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男孩长得像半边天,另一个则是男孩有着一片天所不具备的正常样貌。
在仇恨和嫉妒的驱使下,男孩自出生以来,就是一片天的发泄工具,随打随骂,能安稳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死在这样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出气筒手下,比直接死在半边天手上更加不可接受。
而狗杂种同样也被一片天的话吓了一跳,但也仅仅如此了,男孩非常明白,现在决定一切的,是半边天,而非地上这个惨兮兮的,狰狞恐怖的父亲。
但男孩依旧迟迟没有下手,只是愣愣地看着一片天,手中攥着刀。
半边天见状,心下不喜,正要催促,可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村长院子门口处传来:
“好了,到此为止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半边天和剩下两个当家都闻声看去,只见姜程站在村长院子的门口,也看向里边。
姜程现身了,他本不想这么早现身的,按照他的想法,他应该在半边天和一片天两败俱伤后,再跳出来,送这两个恶棍上天。
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了,不过要是半边天和一片天继续恶人相杀的话,他不介意再看一会儿戏。
但男孩并非什么恶人,只是被上一辈恩怨情仇牵扯的无辜者。
半边天试图强逼男孩杀人,这就不太好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姜程不介意放弃接下来的戏剧。
半边天对姜程的出现并没有特别吃惊,不过还是有一些错愕。
他扭过头看了看狗杂种,然后又看向姜程,才缓缓说道:
“我原当你会看到最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现身了,是为了这个小东西?”
半边天对姜程的出现略感意外,他其实早知道姜程跟着,毕竟凭姜程那浅薄的跟踪方法,怎么能瞒得住半边天这个老匪贼。
但半边天对此并不在意,不管姜程想做什么,他都只需要杀了一片天,报仇便是。
只要能成功报仇,其他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姜程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提前出现。
“嗯,再牵扯到无辜人的话,就不好了。”
姜程没有否定,但看向半边天和一片天等人的眼神,逐渐炽热。
半边天有些看不懂这炽热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贪婪,就如同那些财迷看到了珠宝一样。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仍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姜程的出现,也只是加快了这一想法的实施。
半边天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要快些报仇。
趁着姜程和他之间还有距离,半边天想强逼狗杂种杀死一片天。
但此时他低头一看,却发现一片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阙过去。
一片天昏倒了,这时再专门让男孩杀死一片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半边天只觉得可惜,只能便宜一片天了,放弃了逼迫男孩杀死一片天,要从心理上也折磨这个仇敌的想法。
眼看计划失败,半边天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其他什么过激行为,他接着抬头看向姜程,问出了一些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对我有杀意?我们之前明明没有任何冲突。”
即便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半边天仍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哪怕结果不会变,失去了内力的他注定被姜程所杀,但他仍想知道理由,为什么姜程要杀他?
“我说是为了行侠仗义,你信吗?”
姜程没法解释掉落奖励的事,也无需解释,面对半边天的疑问,姜程并没有回答,只是选择了一个大义凛然,又可笑至极的借口。
“呵呵,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半边天闻言,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但也再没有多问,只是心中十分不屑。
行侠仗义?这世上有几个行侠仗义之人?撑天寨存在了近五十年,才被人给“行侠仗义”掉。
在此之前,可从未见过有什么人来行侠仗义。
而且,即便是那个灭亡了撑天寨的侠士,目的也不是为了行侠仗义。
只是因为撑天寨当时已经有一些名声,而那人是初出茅庐,学成出山,是江湖上的新人,想要刷一刷自己的名号。
于是,他就去“行侠仗义”掉了撑天寨,以此收获了一些声望。
“行侠仗义并不是主要原因,但也还是有点关系的。”
姜程也没指望半边天会信这种借口,历来行侠仗义都只是附带,可以说是理由,也可以说不是。
但他也没有再多说,反而看向那小孩,说道:“出去吧,接下来这里边的事,可能会有些残忍。”
听闻此言,男孩如蒙大赦,赶紧跑到一边,不过却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唤醒了狗子阿黄。
那名为阿黄的大犬也是极通人性,醒来后不喊不叫,仿佛知道情况不对,静悄悄地跟着男孩跑出门去了。
半边天也没有阻止,他对这个男孩,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虽然他是自己仇人的儿子。
但同时,他的仇人也是自己的仇人,一片天对他可不好,毕竟都住到狗窝去了。
所以半边天倒也没有把仇恨牵扯到男孩身上。
他只是静静地把玩着手中的刀,已经对姜程和男孩不管不顾,不时在一片天的脖颈上比划一下,但又不会真的划下去。
另外两个当家已经发觉了情况不对,他们可不像半边天一样已经认命,反而想要殊死一搏,但失去内力的他们与那普通的黑风寨匪盗也没什么区别,被姜程轻易地击毙于掌下。
“别屏息了,酥经散对精纯内力无效。”
姜程走近之后,半边天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着依旧有所防备的姜程,只觉得可笑,发出轻蔑的声音,提醒道。
姜程没有信他,仍旧保持着警惕心,但心中同样也有所好奇,疑问道:
“后悔吗?在黑风寨时,你本有杀死我的机会。”
半边天可不是什么弱者,从来不是,现在他会静静等死不过是因为中了一片天的算计,不然的话,姜程还需要一场恶战才能将他拿下。
“后悔?”
闻言,半边天仿佛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过几声后才指着自己的脸和身下的一片天,缓缓问道:“你看我今年年龄几何?”
姜程借着月光,定睛一看,看到一片天那苍老的脸庞,脸上满是褶皱,少说也是六七十岁的样貌。
再看看半边天,表面看还算是中年人,但细看时就会发现眉目间的老意,发梢末的苍白。
只听半边天突然嘿嘿一笑,自嘲似地说道:
“我是这家伙的结拜大哥,如今已有六十出头了,没什么高深武功,纵然凭着血气还有几分内力,也长久不了。
早上黑风寨一战,看似我们占据上风,但实际再过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疲软力尽,毙命于你的拳下。
而且,即便是不受年老体衰的影响,想要拿下你也并非易事,实在不行,你要逃的话,我们也留不下你。
而比起死在早晨,现在我还手刃了一个仇敌,这难道不是件喜事吗?我为什么要后悔?”
说着,半边天突然将刀插入了一片天的脖颈,结束了他的生命。
这个前半生无恶不作,后半生还算平静的恶匪,在最后一刻,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姜程沉默了,的确,从半边天的角度来看,他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哪怕是现在就被姜程击杀,也是大仇得报后满足的善终。
但他当时并没有看出半边天在黑风寨上竟然只是虚张声势,比起这些刀口舔血的老家伙,他还欠缺一些经验。
在杀死一片天后,半边天也仿佛苍老下来,精气神一下子衰退。
内力有助于长寿,但半边天的内力修为并不高。
苦修数十年,折换成面板数据,也不过七八年内力。
而且,这已然不少,系统的一年内力,指的是内功尚可(普通级纯内功)天赋资质尚可的情况下,苦修一年的内力。
半边天武功并不行,不是纯内功,比起内力来更注重杀伐。
天赋资质就更差了,纵然万分努力,但也无法弥补名为天资的巨大天堑。
在大仇得报后,半边天面对姜程的杀招,也没有多余的抵抗,被姜程一掌击打中额头,当场殒命。
至此,撑天寨余孽,全数伏诛。
这个曾经作恶多端数十年,手中人命恐怕有几百近千条的盗匪组织,最后的几个成员,也终于恶有恶报。
在杀死半边天后,姜程再次想起撑天寨的情报:
六十年前受地主乡绅欺凌,活不下去的贫民和流民联合在一起,组成的匪盗。
原先只是普通人为了活命的集聚,但后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武功秘籍,有了力量,然后逐渐变得越来越残忍,动辄灭门屠村。
一直到数十年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另类的村庄,对外残忍暴虐,对内却还算得上和谐。
本是可怜之人,最终却犯下累累杀业。
但姜程也只是感叹一声,这些与他无关,他能做到只是唯我逍遥,独善其身。
姜程用手在四个匪盗身上一一摸过,发动系统专有的摸尸能力,以获得掉落奖励。
“一片天”:
1、酥经散:毒,无色无味,粉末状,吸之则中,可以让人短时间里无法调动内力,对精纯内力无效。
2、白银百两
“小半边天、剩下那些天”:
获得白银百两、覆天掌1000熟练度经验卡×2。
“半边天”:
1、环首刀(坚甲利刃)
2、白银五百两
3、覆天掌一万熟练度经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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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奖励后,姜程的面庞不由自主地扭曲了。
要知道辛辛苦苦一个月,姜程才赚了多少?
可现在除了四个匪首,立马七百两银子到手,以前辛辛苦苦得来的钱财,最多只能算个零头。
这还不算一会儿姜程还要回黑风寨,继续行侠仗义,灭寨后还有的收获呢!
至于经验卡,只能用在覆天掌上,用完了也没突破到下一层次。
这些掉落中,价值最高的其实是环首刀,也就是半边天的武器。
对姜程这些江湖底层来说,自然没什么山石草木皆可为剑的本事,一把好兵器可是非常重要的。
姜程练的虽然都是拳法,但都没有基础套路,覆天一掌就一招,三碗不过岗是buff,可以说根本不知道怎么打拳,所以用拳用刀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