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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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贵放羊

    转过年二贵就11岁了,春天的季节大户人家早早的准备春耕农具,二贵他爹这几天也正是不得闲的时候去给人家做木工活

    这天干活回来,看到家里人正在吃晚饭。他找了个凳子坐在地下。

    对桌子上的二贵说:“二贵,爹和你说点事.“

    “爹,有啥事你说吧“二贵边往嘴里扒拉饭边说

    “这几天我给赵家营子的老赵家干活了,人家也是大户人家,家里有钱能供得起孩子上学。按理说,像你和你弟弟的年龄也早该去学堂念书了。可是就差咱家没钱供不起呀,你们就得自己打食找吃饭的地方了。”

    二贵看父亲欲言又止,放下手里的饭碗,坚定的看着父亲,重重的“嗯”了一声。

    “咱们是庄户人家天生也是干活的命,以后也是靠本事,靠力气吃饭。老赵家除养一些牛马.还有几只羊,听掌柜的念叨,想找个半大小子给他们放这六七只羊,管吃管住但不给开工钱。我想了,你这个岁数还不能拿活,莫不如你去给他们放羊,多少也能练练活,就是不给工钱也能带出一张嘴去。你头一回离开家,干活的地方离家二、三里地儿,也不远。晚上爱在那住也行.不爱在那住,想家就回来。再说,赵家也有几个长工,長年也不回家。在一起吃住,你时间长了和他们混熟了,也就好啦!这样早点出去闯荡也早见世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贵心想哥哥不在了.我就是大的,父母生了我们这么多孩子.我不能总在家吃闲饭,不能总靠父母养活,应该早点为父母承担一下家里的责任.。

    二贵咽下最后一口饭,尽量表现出乐于接受的样子问:“、那我啥时候去呢?“

    “明天我还要去给他们做一个车铺板,也就这一天的活了。你要想去,明天就领你去让赵掌柜看看你,顺便你也看看那个活,要行你干,不行你再跟我回来.“二贵爹一脸和蔼的笑着对二贵说道。

    第二天早晨、二贵随他爹来到赵家营。赵掌柜家院子可不小,院内一派农户生活的场景。有正房三间,厢房四间、院内有猪圈、鸡棚,待用的农具摆了一院,几个伙计在院内屋里屋外忙活着

    二贵爹把二贵向赵掌柜的做了介绍.然后就忙他的活去了。

    赵掌柜把二贵领到羊圈跟前,羊圈是一个遮阴避阳的棚。,前边有一处活动的场地,四周用木杆拦着。羊本来是爱运动的家畜,圈在里边也不老实,总是跳圈,一个伙计正用木杆子修补已被撞坏的栏杆,圈里还有些苞来桔杆,羊也不正经吃。

    二贵很喜欢这几只羊,一会站在圈外使手摸摸羊嘴巴,一会递一根苞米杆子让羊啃食。索性他也帮钉羊圈的人干活,给人递钉子拿绳子,扶木杆子,一会就忙个汗巴流水的

    一旁监工的赵掌柜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的说“你这孩子挺懂事,有眼力見还会干活,以后能拿活时也错不了,定能练出一手好活.“

    一上午的时光,一忙忽也就过去了。吃午饭时,赵掌柜对二贵爹说:“我说兄弟,你这孩子我相中了,你要愿意,明天就让他过来吧,今天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早晨上工。

    二贵爹听到赵掌柜这么一说,自然是喜出望外,抬手抓了抓头,憨厚的连声的“唉唉”的答应着。

    孩子大点了,心里能想事也能装事.二贵吃完晚饭随着家人就睡觉了.可他怎么能睡着呢?心想:明天我就离开家给别人去放羊了。整天在别人家,也见不到家里人,还不知道人家对我是啥样呢?今白天在那,看赵掌柜对他家那几个伙计倒是挺好,我要把活干好了,他们挑不出毛病可也错不了。再说我也应该在外边学着处事了,总不能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将来还要做更大的事。想到这心里倒升腾起那么一点的兴奋。俨然好像变成一个小大人了.再往下又想了许多.怀着满满的信心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爹试探的问:“二贵,今天你就去上工,是我送你去呢,还是你自己去啊?“这话里明显带有激励的成份,二贵立马摆出了小男子汉的神态:“昨天不是去了吗?我也认门了,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去.“

    “那好,你把活干完,吃完晚饭,要是想回家住你再跑回来.“二贵爹笑盈盈说道。

    “行,爹,娘放心吧,我走喽.”二贵转过身向外走去。

    到了赵掌柜家,找来放羊鞭子,把羊从圈里赶出来。

    赵掌柜的叮嘱道:“二贵呀,現在还没开始种地,你头一天出去,也不要走的太远。屯头就是苞米地,黄豆地,你赶到那里放就行。再过几天,等你也熟悉地方了,再慢慢到远一些的地方去.“

    “好嘞,掌柜的“二贵爽快的答应着,赶着羊群去了

    在二贵没来之前,羊一直圈在羊圈里,靠啃些干苞米杆子充饥,在这青黄不接的季节,也没别的选择。现在被赶到山上.苞米叶子豆叶子,撒着欢贪婪的吃着,也不跑不闹、好似与这新主人还真有缘份。

    没等到中午,一个个吃的肚子圆鼓鼓的,然后又三三两两的趴在一起。看着这些吃饱安逸着的羊们,二贵心里也美滋滋的,眼看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二贵找了个羊多的堆摊手摊脚的躺了上去,嘿,软绵绵的,又暧和又避风。

    眼看到午饭了,二贵把羊赶回来。一进院.羊群便争先恐后的向饮水槽跑过去。槽头上有个水缸,里边放着葫芦瓢。他从缸里往槽子里舀出水,倒进饮水槽里,羊群喝足了水,便自动自觉悠闲的进了羊圈。

    中午饭是苞米面窝头煮豆芽汤和其他的伙计单在另一个桌上吃饭,他感觉可不一样了,人家蒸的窝头里边没苞米糠就发黄,用手抓一个感到暄软,口感还细腻香甜。

    在家也有喝豆芽汤的时候,汤里也没几个黄豆芽,差不多能数出豆芽数量,在这就不一样了,一碗汤里小半碗的豆芽,油水还足。论饭菜都这么好吃,一顿饭下来吃的顺口,也当然比在家多吃了不少

    饭后他想:我就在这好好干吧,虽然暂时不给工钱,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在这里光吃的也够本了。

    晚饭是苞米馇子粥,还有两样小咸菜。一样是芥菜咸菜,一样是碎白菜咸菜。碎白菜咸菜里还有葫萝卜丝,芹菜丝也有点熟豆油味,他也吃了不少。

    晚饭后,二贵把自己的活干完,赵掌柜找来被褥,并安排他和伙计们在一起住。毕竟从小到大,二贵第一次单独在外,一时还适应不过来,临要睡觉时,还是跑回了家。

    到家后,二贵爹娘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也放心了不少。

    躺在炕上,二贵便绘声绘色的向家人讲述了这一天的事情。全家人也都为之高兴。

    就这样,二贵白天上工,晚上回家住这种方式又持续了些日,后来二贵和伙计赵掌柜的一家彻底熟络了,反而感觉回家倒是没意思的事情了,从此以后,就不再天天跑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