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梦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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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离乡赴他国

    江府,江祥庆一脸愁容的坐在主位,江夫人坐在一旁,甚至让后院的几个有孩子的姨娘也破格待在正院里。

    江祥庆看着底下这些女人,心底的烦躁更甚。最近之前和他交好的那些人都陆续远离他,哪怕他亲自登门拜见,都没人见肯他,不是抱病称恙,就是闭门不见。

    他在心底唾弃他们的行为,当初昧下的钱,绝大部分都进了他们的口袋,现在自己被洋人报复,他们一个个都急着撇清关系,可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一点往日的情分都不讲,可偏偏他也能理解,之前他这样的事也没少做,扪心自问如果这事换成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他也会像他们那样做。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但是孩子们却不能跟着他受罪,所以才有了江大夫人带江府女儿们赴宴的事,可谁都怕现在和江家沾上关系。

    最后他只能把目光放在江新月身上,现在沈言西几乎成了江家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江新月明显表明,沈言西对她没有太上心,哪怕有也不会对江家出手相救,现在的局面,江祥庆已经了解了,几乎没有活路,所以才将后院里有了孩子的姨娘都叫过来,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每种程度来说。江祥庆确实像江家的人,在大灾难面前,江家人普遍愿意将生的希望留给下一代,他们觉得,孩子就是江家的希望。

    正屋除了江夫人还有五个姨娘,江祥庆将他的想法和现状说了一下,底下几个姨娘就开始不淡定,二姨娘和三姨娘是江夫人身边的人都生了闺女,她们服侍夫人的时间长了所以下意识等待江夫人开口。

    四姨娘是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女,送给江祥庆联姻,底下有个五岁的儿子,五姨娘歌姬出身,怀有四个月身孕。

    四姨娘没出声,面上平静,但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五姨娘却大哭起来“老爷,这可怎么办,您的孩子还没出生呢!怎么会这样,老爷您到底是干了什么,会连累身家性命,您要是出事这可叫我怎么活呀!“

    五姨娘本身就长得娇小,身姿优美,现在更是梨花带雨让人心疼,但是现在的局面,她这样子反而让人心烦,甚至在其他人都不出声,夫人没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更昭示着没有尊卑。

    江祥庆目光带有怒意地撇了她一下就不理会,江夫人倒是冷冷的看着她,满带威严的说“老爷还在这呢,你哭什么。江家还没到呢!”

    对比一下,江祥庆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主母娶的真好,外面的女人终究不如大家闺秀。

    五姨娘见江夫人训斥她,眼含泪的望着江祥庆,希望他能安慰一下,结果见他根本不看自己,就停止了哭泣。

    江祥庆见安静了,才开口道“江家怕是保不住,所以底下这四个孩子,得想办法救出去,夫人,最近几天你给几个姐准备一下,我再去联系几个人家,能让她们嫁出去是最好的,嫁不出去就是没这命。四姨娘,你这两天照顾好风儿就行。”

    四姨太听见后心里松了口气“是,老爷。”

    其他人见老爷这么说,便知道女儿终究比不上儿子。说完江祥庆就出去了,只剩下一屋子的女人各怀心思。

    白天,江新月敲响江祥庆书房门,咚咚咚“进来。”

    江祥庆正在处理一些还能掩盖的东西,就听见门响,以为是小厮得消息回来,不曾想进来的是那个指望不上的侄女。

    江祥庆见她进来没什么反应,“坐吧!”

    江新月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开门见山对江祥庆说道“舅舅,沈公子想安排我出国,明天就出发了。”

    江祥庆一听,这不是一个好退路吗?可是沈言西只安排了她自己,还是这个时候,这不明白这怕牵连但又舍不得女人。

    “哼,还知道我是舅舅,明天走今天才告诉我,怕是你也知道江家现在的处境,急着逃身吧!”

    这种情况江新月早就想到了,赶在现下的节点离开,确实不是急着逃身吗。

    “舅舅,江家的事我知道点,现在您就是那只鸟,您也知道,这件是如果非要追究,大有人在,可他们都有关系,不是自己身在朝中有职就是家里关系复杂,偏偏您,一个商人,家族关系不复杂,反而几乎只剩您一脉好处置,所以这一灾,您知道避不过。”

    江祥庆明白,但叫自己的侄女说出来就很掉面子“我真是小看你了,这就是你说的知道一点,你是觉得我江家要完吗?你可真是吃里扒外!”说完,‘啪’的一声拍起桌子。

    江新月见他恼羞成怒,也不怕他的怒火“舅舅,江家嫡系这一脉只剩下你了,明哲保身,我想,您自己也明白该如何做,侄女先下去了,您先处理事情吧。”

    江新月下去后,江祥庆就颓然的摊在椅子上,一瞬间就苍老了很多,目光呆滞的望着房顶。

    江新月回道屋内,开始收拾东西,整理一些能穿得上的衣服,抖开一件衣服,就看见压在底下的香囊,才想起来前几天做好忘记给了,香囊上绣着墨竹与圆月,一时间江新月心里有一些惆怅,可也就一会儿,就继续收拾。

    还没收拾完,就听见敲门声,还有人说话“表小姐,你睡了吗?”

    江新月将收拾好的一个小包裹放在一边,打开门,门外是四姨娘带着五岁的江新风。

    江新月将两个人迎进来,江新风倒是有一些害羞,应该是没经常见过这个姐姐,害羞的同时又好奇的打量她。

    四姨娘见江新风躲在后面,连忙将他推到前面“这是你大姐姐,姨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去叫大姐姐好。”

    就见白白胖胖的小团子,怯怯诺诺的叫了声“大姐姐好。”很小声但奶奶的。

    江新月看着小家伙,“小风是吗?你好呀!姐姐可以抱抱你吗?”

    江新月很喜欢这个胖嘟嘟的弟弟,奶团子让人看得心都化了。四姨娘见江新月这么喜欢江新风,不由得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想来事情应该好办一点。

    小家伙还是有一点点怕,不过看着这个大姐姐真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孩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他也知道大姐姐对他有善意。

    如愿抱上小团子,江新月才开口问道:“四姨娘,你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四姨娘犹犹豫豫,磨蹭了一会才开口:“表小姐,我听人说,你明天要去外地,我想你应该是知道江家的事,所以想拜托您把风儿带上。“

    她看江新月没什么反应害怕她拒绝,连忙说“您放心,我不会跟您去的,我知道我离不开江家,我只求您把风儿带走,您放心,风儿一定会听您的话,不会给您造成负担的,我就这一个孩子,别人我不放心,我知道您心善,救救风儿,求您了。”说完就要跪下。

    江新月连忙抱着孩子,制止四姨娘的行为。“一口一个您怪生分的,正常就行,我是晚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国?”

    四姨娘支支吾吾说“老爷说的。”

    这么一说江新月明白,看来舅舅打算保这个孩子了。“可是孩子还小,没有你在身边,怕是不行吧。”

    四姨娘听江新月同意把孩子带走孩子有活路了“您放心,他平常玩性大,很快就忘了。”

    最后江新月同意把孩子带走,但是四姨娘她确实没办法,去德国的票已经没有了,就一张,孩子可以当做她的可是四姨娘没票,更重要的是,最近江家外面的官兵越来越多,想来也是上头被逼压,不敢让江家人跑了,人少了,他们没法问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