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向忠奸
送走孙承宗和卢象升。
不知不觉,天色都昏暗了,这古代天黑的早,因为没有那么多霓虹灯,宫门就要落匙,孙承宗便与卢象升告别离去。
朱由检回到暖心阁,烤的咸菜豆腐都烤焦了。
“皇爷,这豆腐都老了。”
王承恩连忙说道。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来,一起吃完它。”朱由检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他招呼王承恩一起吃烤豆腐,这顿饭是他进宫以来吃的最放心的一次,也是这几日来唯一沾了点油花,所以朱由检自己也没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高起潜也到来。
高起潜满面红光,这几日他清点内帑,颇得了不少好处,而且朝中大臣也开始有意结交,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腰板儿也直挺挺的。
“陛下。”
高起潜拱手对着朱由检说道。
“高大伴也来。”
招呼高起潜一起过来吃点食物。
朱由检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时他发现外面站着的几个小太监,其中一个身材壮硕,手臂极粗,在一众太监里鹤立鸡群。
“那个小太监是何人!?”
朱由检不由问道。
王承恩连忙说道:“皇爷,那是方正化,是奴在慈庆宫挑来的太监,虽然有些愚笨,但有一把子力气,奴觉得能帮皇爷您做点粗使活计。”
“哦?”
朱由检来了兴趣,方正化,这不是前世东方不败的原型么,而且他在前世也是个忠诚的宦官,和王承恩一样为国尽忠。
“把他们叫来,朕问问话。”
朱由检摆摆手。
王承恩连忙去招呼。
不得不说,命运就是这么有趣。
王承恩招来的这些小太监,其中有几个名字很熟悉,曹化淳,高时明,李凤翔,褚宪章、张国元,徐应元等,这些太监现在年岁都不大,不过在朱由检来的那个时空,崇祯十七年后,除了曹化淳,剩下几个会跟着一起殉国。
而曹化淳,也对崇祯怀有旧谊,闯贼进京时,他已经赋闲在家六年,崇祯死后他专门从老家回到北京,上疏为崇祯帝收尸殓尸,并且痛骂投降闯王的大臣们,最后被东林党人写野史污蔑,说是他打开城门放进了闯贼。
朱由检眸子闪烁,这帮人的忠诚度可以信任。
倒是锦衣卫……
他瞥了眼门外站着护卫的锦衣卫指挥田尔耕,田尔耕是个阉党,是魏忠贤的死忠,现如今魏忠贤都变成朱尽忠了,田尔耕他当然不想留。
但锦衣卫这个特务机构,组织架构很复杂。
不用田尔耕,仓促间朱由检没人可用,总不能用骆养性那个二五仔,现在的骆养性倒是个忠诚无比的锦衣卫百户,看着浓眉大眼的,但压根不可靠。
此外就是阉党五彪之一的指挥许显纯等人。
魏忠贤都死了,田尔耕和许显纯这些人也该转入地底下了,可是朝廷还有许多脏活儿需要人干,朱由检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不良司下手,把继承东厂遗产的不良司牢牢攥在手里。
他挥挥手,招来了曹化淳和方正化。
“曹化淳。”
“奴在。”
曹化淳三十岁左右,身强力壮,他和魏忠贤不对付,早年间被欺负的很惨,结果魏忠贤下台失势,曹化淳倒是得了重用,这两日宫里大清洗,大部分和魏忠贤关系紧密的太监都被清理了。
曹化淳因为进宫资历老,又不是阉党,现在变成了此间颇有资历的太监。
打量了一下曹化淳,朱由检心中微微点点头,能够史书留名,应该可以用,他决定给曹化淳一个机会。
“王承恩,不良司运转的如何了?”
朱由检转过头问道。
“陛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重新刻制了名牌,各处还剩下的坐探,谍子,暗探,都在掌控之中。”
“嗯,曹化淳。”
朱由检看向曹化淳:“便以你为大明京师不良司不良帅,掌京畿,直隶六省秘事。”
曹化淳和魏忠贤不对付,用他掌北方不良司。
是朱由检的小心思,将来化名朱尽忠的魏忠贤该死之时,就是曹化淳出手之日。
“奴拜谢皇爷!”
曹化淳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在地上叩头感谢。
“如今正好有件事交给你,不良司少了几千人,朕身边也缺不良人使,你去高起潜处支用一笔银子,在民间给朕招募些不良人来,要身体健康能舞刀弄棒的,最好去京畿附近逃亡的军户中招……”
朱由检给曹化淳安排了一番。
不良司接替东厂。
自然要扩充人手,主要用来整顿京师,在京城抄家搞钱。
“还有,各处镇守太监身边,都给朕配一百不良人,让他们尽快招募,近期朕便有大用。”
朱由检安排道。
他要减免赋税,昭告天下。
需要有人造势。
天赋军暂时用不上,各地的镇守太监,是天家耳目,自然得配齐了人手,到时候敲锣打鼓宣传新政。
瞥了眼方正化,朱由检又交代方正化和几个身材壮硕的太监跟在身边儿贴身伺候,他们顶替了高起潜等原来的心腹,加上田尔耕率领的数百锦衣卫,构成了他的贴身护卫,暂时安全问题得到了保障。
看了看田尔耕和许显纯,朱由检心里有些膈应,再等等,等自己要的那几个人到来,他们也就该下岗了。
……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
周皇后率领几个宫女前来,朱由检正在屋子里写写画画,见到周皇后,朱由检疑惑道:“皇后你怎么来了?”
周皇后面貌端庄得体,虽然年轻,颇有母仪天下之风,她急匆匆地来到皇帝跟前,抿着银牙说了一些话。
“什么!?”
朱由检腾地一下站起,眼眸闪烁,胆子翻了天了!
魏忠贤虽然被清除,宫里也进行了大清洗,可是难免有些漏网之鱼。
有个叫陈德润的太监,居然趁着天启皇后,如今的太后张嫣在万寿殿守灵休憩时,竟对她有轻薄之言。
此事被御史杨维垣撞见,将太监陈德润破口大骂,但是杨维垣却把矛头一转,说在场的内阁首辅黄立极等人视而不见,有愧先帝,要参他们一本。
朱由检心中一动,果然来了吗,但御史杨维垣不是阉党嘛,首辅黄立极也是阉党啊!
反向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