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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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四起 第一章 穆偶

    青山翠竹,蜿蜒古树,这是逆天纪的元年,自此开始,天道崩塌,万物开始逆天而行。

    就在这青山之下,浓密的丛林中,有一个原始的村庄,夕阳西下之时,村庄中四处炊烟缪缪升起,到给这片村庄带来了不少生气。

    “阿公,阿公。”一个稚嫩的声音远远的从村子东方传来,定睛看去,大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少年倒是秀气,浓眉大眼的,与这个破败落后的村庄极为不符。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一点不稳重。”村长对这他旁边的一个老妪笑呵呵的说到。

    “哎,偶儿再大在我眼里也只个孩子,咱俩见着他长大的。”老妪是村长的妻子,声音沙哑,无不透露着已经垂老已已,但是语气十分和善。

    阿公,阿婆,到都什么时候带我去城里参加灵会啊?“这个被称作是偶儿的少年,全名为穆偶,是村中的一名孤儿,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好在村中民风淳朴,穆偶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反倒是十分幸福。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偶儿。”老妪见穆偶满头大汗的模样,眼中的关爱不亚于看见自己的亲孙子,“你阿公答应你的事情,还有什么作假吗。”老妪收拾这碗筷,从厨房中端出几盘小菜,盘子碗什么的都是陶土烧制的,上面已然充满缺口,饭菜都是粗茶淡饭,但依旧能为这一家老小解决温饱。

    “偶儿,听你阿婆的,先吃饭吧,再过几天,便是去城中的日子,今年带上你就是了。“阿公在脚上把烟斗上烟灰敲掉,手支撑这自己佝偻的身体,艰难的慢慢站起身,招呼着穆偶吃饭。

    穆偶连忙上去搀扶着老人,听到村长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老妪招呼着穆偶睡下,便出门与在月下乘凉的村长谈起此事。

    “老汉,穆偶这孩子,你真要今年灵会带上他?”老妪有些担忧的问道,“他毕竟是外来的孩子,他身上的血脉……”老妪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在当今这个世道,他要是身上怀着妖血,那就是害了他。”村长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浑浊的眼沧桑地看着天上的明月。

    如今世界,人族与妖族不和,但凡在谁身上检测出有妖族血脉,那便是杀身之祸,多少年来,无数无辜者因此惨死。

    “那你还答应带他参加灵会。”老妪倒是不解,还是张口问道:“这么多年,我早已把偶儿当做我的亲孙子,我可舍不得你和他冒这么大险。”

    “我会想不到吗,这次我想带他先去老李家,先让老李看看,若是没有,那我便允他参加灵会,要是偶儿被仙人看重,那就是他的福气了。”村长说的情绪有些激动,这老婆子说的话弄得他不疼爱如同自己孙子一般的穆偶一样,自己对这孩子的感情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把他养大,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是早就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了。

    说罢,他驱使着佝偻的身躯一步步回到房间,“睡吧。”

    村长说完这句话,老妪也不再多言,也回到土屋中休息。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参加灵会的日子,穆偶早早的便来到了集合的村子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就是村长家前的一片稍稍收拾过的空地,也是村落中重大事件宣布的地方。

    不一会,广场上便聚满了村子中的村民,都各自领着自家的孩子,还有几辆牛车,在这个贫瘠的山村里,牛车已经是难得的代步工具了,在村里人看来,这是准备去城里参加灵会的最高礼仪。

    待到日上三竿之时,村长缓缓的从房中走出,清了清嗓子,扭头朝后面吐出一口卡在嗓子里的浓痰,感觉自己嗓子清亮了些之后,说到:“又到了飘渺城中灵会的日子,各家将适龄的孩子都报上来名字,一会都坐上牛车,随我前去。”

    穆偶在人群里,也是十分兴奋,多少年来,他也可以去参加灵会了,尽管他的年龄还是差了一岁,可其实若是运气好的话,也是可以在灵会上参加测灵的。

    村长的讲话也没有多长时间,讲完后,各家父母便将孩子都送上了车,穆偶也跟着村长上了第一辆牛车,随行的还有村中的一个青年,身子甚是强壮,一路上作为护卫。

    之后牛车便缓缓驶出村庄,那个青年守在牛车一旁,孩子们的安全倒是有了保障。

    “阿公,我们大概几日可以到飘渺城啊。“穆偶因为是第一次出村,看着两边古老粗壮的大树,心里对外面世界倒是充满了期待。

    ”不急,我们现在刚刚出发,再走几日,咱们便上了官道,等那时,便快许多了。“阿公说到。

    “阿公,能不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事。“穆偶和这一辆牛车上的孩子都充满了期待,少年明亮的眼睛普眨普眨的,希望阿公能给他们讲述一下外面的事情。

    “外面啊…”阿公长满皱纹的脸呆呆地看着天上缓缓挪动的云彩,像是在回忆道。

    “在这个世界,我们大陆被分成两股势力,一方妖族,一方人族,妖占三分,人有七分,但在强者上,妖族与我们却是不相上下,再说我们人族,分有七城,飘渺城是属其一,但也是最小的一个,最大的是京城,位于人族领域中心,镇人族气运,最是厉害。”

    阿公有些惆怅,自己一生也没走出去看看京城,最远的便是这飘渺城了。

    但孩子们倒是听的无比激动,这么厉害的飘渺城,竟只是最小的一个,那京城有多么豪华啊。

    “所以,孩子们,你们如果被仙人看上,那就是一步登天,别说飘渺城,京城都可以去。”村长对着孩子们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回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修仙潜质,当时感到十分可惜,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仅仅是可惜。

    在这个世界,人也分三六九等,但是仙人的地位,更全然在这其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凡人世界中最顶尖的也无非是皇族和王族,其首领,也就是皇帝,在凡人世界那确实是无所不能,但是皇帝在仙人面前,仍然是不值得一提的人物。也许也就是刚入修仙界的小人物对皇帝还有些重视,但凡是道有所成的修仙者,面对所谓的皇帝,与蝼蚁也没有什么不同。

    “京城啊。”孩子们眼睛中透露着对大世界无比的向往,内心都恨不得在灵会上大放异彩。

    村长看着这些孩子,他心里清楚,这其中的希望有多么的渺茫,平常人家能出现灵根的万不存一,修仙大派所举办的灵会,基本上是为了接收那些修仙世家的种子。

    就这样,孩子们怀着对未来的向往,终于等到了那座决定这群孩子未来的飘渺城。

    由巨石垒砌的城墙高到数十米,左右宽更是一眼望不到头,正面一座宏伟的城门,高四十余尺,上用红漆涂饰,倒是添了不少肃杀之气。

    “这就是飘渺城啊。”一众少年哪见过这种场景,纷纷发出惊呼之声。

    “此门只是飘渺城的侧门,正门处高近百尺呢。”村长呵呵笑道

    “那…阿公,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呢?”穆偶有些不解的问道。

    村长听后有些为难,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孩子,正门只允许贵族和王族出入,其余之人只能走侧门进出。”

    穆偶听到后,心中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原来,穆偶在村子里,天真的认为人人平等,此时,他开始真正体验到,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穆偶一行人缓缓进入到飘渺城中,此时,一众少年才算是知道何为人族十大城市,哪怕仅仅是侧门,进入之后,一条宽数十米的街道,两边挤挤攘攘的到处都是叫卖的商铺,其中不少竟还有珠宝金店和武器铺,里面琳琅满目,看的这群少年是大开眼界。

    “村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一名少年问道。

    “咱们去城西,那里有一名我年轻时认识的挚友,哈哈,都好多年了,你们见到他喊李爷爷就好了。”村长笑呵呵的道,自己心里也是对见到老友感到十分期待。

    “小伙子们,要不是村长这位挚友,我们村就要和其他村一样,晚上露宿街头了”随行的那名健壮的青年哈哈笑道,他身为这一路上的护卫,没什么事情发生,此时心情自然十分舒畅。

    言罢,一行人便向城西进发,虽然一行人一路上都没有找地方歇脚,但飘渺城身为人类的七大城池之一,其广袤程度也是极大的,直到日落之时,一众人才找到村长口中的好友之处。

    所谓的好友之处,其实就是一处不大的院落,但村长口中的老李,能在飘渺城中落户,且有一处院落,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了。

    院落有一处铁青的大门,大门上面挂着两个用来照明的灯笼,倒也不显得昏暗。

    村长上前轻扣了两下大门,然后便站在门前静等,不一会,穆偶就隐隐约约的听到门里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了门前。

    “大晚上的,谁呀。”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但语气极为温和。

    “故人来访,老李。”村长笑呵呵的回应道。

    里面的人听罢,哈哈笑了两身,似乎极为愉快,随后,这堵铁门便缓缓的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