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露易丝分娩还有十天左右。

    卡尔手上提着克拉克拜托他带的馅饼，正儿八经走的堪萨斯传送通道，来到了瞭望塔。

    “早，超人……呃，卡尔。”今日负责值班的神奇女侠惊喜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发现是卡尔，眉头一挑又继续看着屏幕。

    卡尔感到不爽的瞪了她一眼，加快脚步的往里面走去。绕过了走廊后打开了蝙蝠侠指定房间的那扇门。

    这是一个科研室的样子。站着不明机器下的蝙蝠侠抬头瞟了一眼卡尔，从腰带中掏出了那个蓝红色的手环。

    卡尔接过蝙蝠侠抛来的手环，低头仔细扫描了几遍。

    蝙蝠侠顺手接过了卡尔递过来的纸袋，看了看上面还沾着点油渍的备忘录：这次不是在模仿阿福哦，是小镇风味的独特馅饼——S

    “我保证我们没有损坏它！”一旁的钢骨脸色认真。卡尔在被关禁闭的时候正义联盟的人研究了这个手环，并开发了新项目，而卡尔出来后也没有立刻收回，默许了他们的研究。

    卡尔不置可否，他默默将手环扣回自己的左手。尝试性的开了开虫洞，果然还是无法使用状态。但回家的通道随时都会稳定，他一刻都不想继续等。

    蝙蝠侠点了点几个按钮，台阶上升起了仪器吸引了卡尔的注意力。

    “我要的不是这个。”卡尔扫描了一下这个空空如也的罐子状银灰色容器。

    蝙蝠侠点了几下按钮，屏幕上出现了一些公式，他淡淡道：“拉萨路池水离开那个池子后，会在两个小时内逐渐失效，这个容器可以将时间延长到24小时。在你离开之前我会完成我们的交易。”

    卡尔一目十行的看完那几十页的研究报告，确定蝙蝠侠没有骗他。

    卡尔转身开始研究起那个罐子起来，蝙蝠侠没有阻拦，给了钢骨一个“看好他”的眼神就离开了。

    钢骨饶有兴趣的围在卡尔身边：“我听闪电侠说你有仿生人的技术？我可以用一些别的技术跟你交换吗？我们可以互通有无。”

    “你们这里没有足够的材料实现这项技术。”卡尔上下打量了一下钢骨，重点放在钢骨那完好无损的半张脸上，疑惑道，“为什么把自己设置成远古模样？”

    卡尔回忆了一下，好像第一次看到钢骨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样子了，另一个世界的钢骨也……难道这就是克拉克说的即使是不同世界他们仍然是同一种人？

    “what？我没有设置什么，这是我本来的样子。”钢骨反驳了一句，突然理解了什么似的有些不爽道，“怎么？继歧视人类物种之后，你连肤色歧视都学会了？”

    卡尔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奇怪罢了……”

    “噢，继肤色之后你又开始攻击我的相貌了？我以为你即使不像超人那样正义，至少不会说出这种没品的话？”钢骨叉手抱胸，神色不爽。

    “为什么你这么激动，我只是好奇你对外在相貌的设置，机械人！”卡尔也不太高兴了，“没人稀罕贬低你的样貌，我只是好奇，所有你的意思是像你这样没进化完的人特别多（钢骨：“啊哈？”），等等……我知道我忘记什么了……”

    卡尔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他推开钢骨，急急往瞭望塔外跑去。

    瞬间扫过走廊卷起一阵风，神奇女侠皱眉，看了看追上来的钢骨：“他又怎么了？”

    钢骨厌烦道：“我怎么知道他这个种族歧视的混蛋又发什么颠！”

    卡尔伫立在瞭望塔外望向脚下的地球。那些行走在大地上的……除了白种人还有黄种人、黑种人、高原红肤、棕褐色……

    卡尔晃了晃头，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明明还记得自己在过去时间线中导致了小冰期的爆发，为什么对这件事消除了其他人种不再感到奇怪？好像世界只有白种人是正常的一般，可他的超级大脑分析告诉他，这种诡异的演变是不对劲的。

    卡尔很快就分析出自己遗忘了什么，他遗忘了“世界应该有更多人种”这件事，他开始觉得“世界只有白种人是正常的”。

    卡尔茫然的注视着脚下这个充满了各色人种、对他来说有些诡异的地球，他开始想念自己的“正常”世界。而稍微一分析他又清楚的知道他的世界才是“异常”的。

    顿时，巨大的空洞感包围了卡尔，他迫切的想回家看看自己的世界，看看尼尔的档案自己写下的记录，谁能保证他没有忘记更多？

    接受到讯息的克拉克急急来到了瞭望塔，他瞟了一眼窗外那个孤寂的红色背影，小声道：“我觉得没问题啊。”就、没必要通知他了吧？他还在给露易丝按摩诶。

    “uhh……他每次就这样发完呆，十有八九都会狂躁症发作。”神奇女侠托着腮，然后调戏了一句，“饼干很好吃，又研发出新口味了？”

    钢骨茫然：“什么饼干？”

    神奇女侠从桌子下掏出一个纸袋：“之前卡尔上来的时候带着，但我猜是超人做的。”

    克拉克捏着纸袋忧愁道：“B不喜欢这种口味吗？”

    “uhh……但我很喜欢。”神奇女侠含情脉脉的笑了笑，抽回了纸袋。

    援手基地。

    值班的人员脸色发黑，因为正义军包围了他们，严格来说是正义军和援手的人互相包围，因为他们的领袖在屋内谈话，暂时不知道会不会动起手来。

    双方气氛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安静坐下来各玩各的，眼不见为净。

    比利绕着理查德转来转去，语气压迫：“你一定知道超人在哪，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或者你们有什么联络器吗？”

    理查德也第n次解释道：“我说了我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八个月之前了，我们也不是你想象中的什么特殊关系，我根本联系不上他，与其呼叫超人，你为什么不能听我们的大喊一声‘沙赞’？事情会容易很多。”

    “哼，”比利拉住了理查德的右手，指着那个手环，“我知道这是超人给你的特殊联络器，夜翼，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那些入侵者就在外面对我们共同的家园虎视眈眈！你必须尽快把超人从宇宙中叫回来！”

    凯尔文在一旁抖着腿，对旁边的杰森嘀嘀咕咕：“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都说了超人不在这个世界。”

    杰森也凑耳朵嘀嘀咕咕道：“也许他理解的‘不在这个世界’是指不在地球。”

    奎恩站起来推开比利，右手食指恶狠狠戳着比利：“你宁可在这里跟我们耗着，也不愿意喊一声‘沙赞’证明我们是正确的吗？”

    比利冷笑：“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阴谋，但我不会说出你们对我洗脑的暗示词，永远。”

    为了不多出一个不受控制的变量，卡尔催眠过比利，把那一段比利变身“沙赞”时没什么印象的记忆，前因后果替换成是援手催眠过他，一旦比利喊出“沙赞”就会被人格替换做出不好事情的模糊记忆，因此比利抗拒喊出这个词哪怕是谐音。

    理查德神色忧愁：“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们，洗脑你的是超人，因为这个词可以让你变身成‘超人’，他害怕你会威胁他的统治。”

    “继续你的胡言乱语，叛徒。”比利脸色冷淡，自认为已经看穿理查德的计谋，他眉头紧皱难以理解道，“我们同样从卡桑拉事件中存活，你甚至不是一个野兽派，你曾经是我们的一份子，夜翼。我不明白是什么误导了你认为《正义法案》不好，难道我们应该回到军权统治的封建旧时代吗？”

    在卡桑拉中需要食人而活永远是比利心中的痛苦，而超人解放了他们、保护了他们、解放这个世界强者压迫弱者的事实，因此他更加无法理解存活得如此幸福的理查德为什么要误入歧途。

    “我没有认为军权统治更优越，但也绝不赞同《正义法案》剥夺我们的自由，难道你也愿意一直让一个外星人桎梏我们的发展吗？这不是正义，这是殖民统治。比利，而你只需要喊出一个‘沙赞’就可以推翻这一切，实现你想要的真正正义！”

    “够了。”比利目光阴沉，声音庄严威武，“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联系不到超人还是出于什么理由……”

    他长长吐息，请求道：“我希望我们能合作，而不是在这里无意义的争吵。如果你愿意为这个世界做出什么贡献，那就披上这身衣服，超人不在这了，人们需要一个信标。”

    理查德看了看比利递过来的服饰，那是一套夜翼制服，还加了一条正义军领头专用的红色披风。

    “你要我成为正义军？”理查德不可思议道。

    比利摇摇头：“我要你成为夜翼，作为超人曾经赋予重任的那个夜翼。”

    比利无法成为这样一个信标，因为愿意听从的只有正义军和不反超人的份子，甚至不反超人的份子也不怎么乐意听他的话。

    但夜翼不同，夜翼很特殊，他是被超人冠冕的人，是第一任执法领袖，同时又是反超人阵营的第一个烛火，在这些年的历史记录片中，夜翼总是作为超人的同伴站在超人身边，在青少年心中埋下了深深的印象，直到他们学到夜翼叛逃超人的历史，这段充满戏剧化的“君臣”关系仍然让人痛惜不已。夜翼的号召力远远盛于什么正义军领袖。

    理查德沉思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接过了这套服饰：“这不代表我会认同《正义法案》，比利，总有一天你会理解，超人并不是正确的。”

    比利垂头，蓝色的眼瞳情绪深沉：“没有人是正确的，我们只是尽力做到我们能做到的一切。”

    ……

    宇宙中，飘荡在地球上空那个小光点肉眼可见的往地球的方向缓慢前进，但时不时就被不知名的力量扯着往后退，就像一条反复横跳的进度条，这导致他们前进得非常艰难。

    终极人焦躁的绕着圈，而神力戒奄奄一息的躺在夜枭身后，死死抱着夜枭不撒手，甚至用灯戒幻化出锁链将自己和夜枭捆绑在一起，这样终极人就不能强迫把自己拉出去了。

    夜枭眼前有些发黑，连续四天不睡，他在四小时前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支肾上腺素，现在全靠一股意志力在睁着眼睛。

    “好了……”夜枭声音又轻又沙哑，在营养剂也用完之后，他已经两天没补充过水了。

    终极人听闻刷的一下出现在夜枭面前，欣喜道：“破解完了？快，关掉那个灯！”

    夜枭扯扯嘴：“已经第一时间关了，你可以把我们推回地球了。”

    他还顺便关掉了那个汲取太阳能为动力的回退系统，就是这个回退程序导致他们难以前进。

    终极人肉眼可见的高兴，他迅速砸掉堵着洞口的绿光墙，小心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果然附着在飞船残骸外层的黄太阳灯全部关闭了，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正背对着太阳的晚上。

    终极人飞到残骸下面，两手托举住这个残破不堪的人造小天体，急急往地球的方向飞去！

    感受到摇晃的强尼快客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怎么了？终极人又在打神力戒？”

    变成正常人大小的原子女依偎在强尼怀中，虚弱道：“我想，是我们终于要结束这场太空旅行了。”

    ……

    老旧的蓝色墙体有些掉漆，门口放着一口大水缸，鱼儿在里面欢快的游动着，少年坐在木墩子上，伸手逗弄着那些快活的鱼儿。

    “别吃了，哎呀，不是给你的，老是抢别的鱼的，坏鱼儿，胖死你！”少年左手拦着那条抢食的大胖鱼，右手往别的方向撒着饲料，但这鱼儿从少年的小手中溜走，继续激动的往撒饲料那边夺食着。

    “坏鱼，不准你吃！”少年生气的把这条大胖鱼抱出来，丢在旁边的充满水的塑料盆里，气鼓鼓的数落道，“昨天你也抢，今天你也抢，明天不给你吃了，坏鱼儿，饿一天吧你！”

    鱼儿在水盆里往外滋了滋水，似乎在表达不满。

    “哼。”少年生气的拍了拍鱼头，这不识好歹的鱼儿终于欺软怕硬的安静下来。

    “亚伦~我回来咯~亚伦！”

    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少年欣喜的站起身来，吧嗒着脚丫健步如飞，扑进那个高大身影的怀抱里：“爸爸，爸爸~今天好早啊！”

    “哎，没轻没重的，鱼都撒出去了。”纳布里被撞的水桶放到了地上，水面摇晃着扑出去了好几条鱼，纳布里赶忙把在泥地里扑通的可怜小鱼抓回水里。

    亚伦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赶紧帮忙把鱼都抓回去。

    纳布里揉了揉亚伦的头，唏嘘道：“长大咯~是个大孩子咯，能把爸爸都撞倒咯，在学校可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知道吗？”

    “才不会呢，我很听话的，格林他们才喜欢跟老师对着干。”亚伦反驳道。

    “好好好，知道你最乖了，看爸爸今天捞到了什么？”纳布里从兜里掏出那个水晶，放在儿子面前晃啊晃，“好看吧？怎么样，想要吗？这周末跟我一起去卖掉这些鱼，这个就给你。”

    亚伦撇撇嘴：“爸爸又在河里捡垃圾，我才不稀罕这个呢。”

    “诶~这叫钓鱼的意外收获懂不懂，这就是捕鱼的乐趣~”纳布里笑道。

    “哼~”亚伦傲气的哼了哼鼻声，“这只是你不给我买玩具的借口，老是用这些敷衍我。”

    “啧啧，臭小子。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就拿去跳蚤市场卖掉了啊。”

    “要！”亚伦一把夺过水晶，兴冲冲的往外跑，“这就叫提前预支劳动报酬，臭老爸。”

    “诶~”纳布里看着儿子吧嗒两下跑得只能看到背影了，无奈的摇摇头，喊道，“别跑那么远，等会快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