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略带心虚的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尼尔用他从假的火风暴身上扒拉下来的氪石制作成了手术刀，那面无表情向他走来的姿势，总觉得尼尔充满了杀气。

    “疼！尼尔！”卡尔委屈的嚎着。

    尼尔面无表情的用氪石手术刀划开这无坚不摧的钢铁之躯，声音冷淡：“是吗，我以为你是不会疼的，总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受伤。”

    卡尔默默嘀咕着：“可我们需要闪电侠，他可不能死。”

    “不如我现在就去歼灭那个名为蝙蝠侠的入侵者。”尼尔挑眉，夹住了氪石针往外扯，卡尔忍不住斯斯起来。

    “只是顺手，顺手。”卡尔尴尬的站在太阳能源下，他一脸心虚又紧张的问道，“能解除他们的控制吗？”

    这发着幽绿色光芒，长达五厘米的氪石针被轻轻放在了冰白色的台子上，尼尔擦着手术刀的动作看起来也充满了杀气，让卡尔更加心虚了。尼尔声音冷淡：“不是同一套科技，我需要一点时间，或许你更应该关注外面那个虫洞。”

    卡尔微微皱眉：“你找到克拉克了吗？我得问他一些关于达克赛德的情报。”

    尼尔顿了顿，脸色古怪：“达克赛德，你记载过的剧情反派之一，你……又忘记了更多？”

    卡尔茫然的抬头：“什么？什么剧情？”

    “没什么。”尼尔微微眯眼，淡然的把氪石手术刀一挥，收拢进储物室中。

    他链接着瞭望塔，不一会儿尼尔出声道：“已经找到他了，他在跟绿灯侠哈尔–乔丹战斗，旁边的是钢骨维克多–斯通。是否将他们传送到这里？”

    再也没有飞船为依靠的不义超等人，尼尔可以轻易操控瞭望塔的系统把他们传送到地球的任何地方。

    “带过来。”卡尔冷笑连连。

    下一秒，还在跟超人打身打死的哈尔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冰白色的地面上，哈尔紧张的环视周围，冰白的大厅，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医疗器材，和冰晶墙柱，哈尔若有所思，他转头，果然看见了卡尔，他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出现在此的还有钢骨和不义超，钢骨认命的放弃抵抗，反正他也动不了。

    不义超穷途末路的看着卡尔，依然挣扎道：“你阻止不了虫洞，他很快就会来到你的世界，毁灭你的世界，你什么也做不了！你需要我的帮助，卡尔！”

    卡尔面无表情的走到不义超面前，顶着不义超警惕的眼神将手摁在他胸口，解除了他的制服，将艾尔徽章递给了尼尔，一脸嫌弃：“多洗几遍。”

    没得衣服穿的不义超无所谓的摊手：“好，你赢了，但你的地球也保不住了，你早该让我缩小它，这样它才会无比安全。”

    不义超的话让卡尔略微沉思。

    哈尔一脸焦急的看着卡尔：“他什么意思？他又做了什么？蝙蝠侠在哪里？”

    卡尔挥了挥手，3D投影出现在大厅中，宇宙中那个一直在缓慢拉扯出来的炽热星球冒着火光，因为虫洞还是太小了，它出现得很慢，但终究会完全到达这个世界。

    “达克赛德？！”钢骨震惊了一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不义超，“你疯了？你跟达克赛德合作？！”

    从没想到超人已经疯到跟黑暗君主合作，即使超人跟罪犯合作、跟阿瑞斯合作他也没有这么震惊过，可那是一直对地球虎视眈眈的达克赛德！超人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一个交易，他单方面欺骗了我。”不义超抿唇，他眼神充满了痛恨，如果不是该死的达克赛德！他的计划早就实现了！该死的达克赛德！

    尼尔绕着钢骨转了转，沉思道：“他身上的科技与蝙蝠侠身上的科技属于同源，介意我拆了他研究吗？或许可以加快我破解那套装置的速度。”

    尼尔询问的看了看卡尔，卡尔无所谓的点点头。

    哈尔一脸紧张的挡在钢骨面前：“慢一点并不会影响什么！别想对钢骨做什么！”

    钢骨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了闭眼：“或许这就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别管我了，哈尔。”

    尼尔无语：“他是一个半机械，拆了他并不会让他死亡。”

    说着推开了一脸‘是这样吗？’的茫然哈尔，尼尔带着钢骨传送走了。

    卡尔眼不见心不烦的招来一套氪星常服甩到不义超身上，语气阴沉：“说说达克赛德，敢有半句谎言，我马上就杀了你！”

    ……

    偷偷跟在哈尔身后进入了孤独堡垒的死翼看了看现场，觉得卡尔暂时不会想杀人，于是他附身在钢骨身上，被一起传送到了第二层。

    很快，他们到达了第二层的正义大厅，迪克迅速脱离了钢骨的身体，他看到了这一层的装扮，以及悄无声息躺在地上的闪电侠和蝙蝠侠。

    很快，尼尔就操控着地面，升起了两个冰白的手术台，把人悬浮起来飘到手术台上，在孤独堡垒，他可以随意操控任何物体漂浮或转移传送。

    钢骨在一旁讲解道：“这是来自天启星的技术，我身上的这些来自天启的传送母盒，这让我成为了一个半机械人，也让我天然拥有传送的能力，或许你可以链接上我的数据，看到我的运行规则，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他有些自暴自弃，毫不在意被其他的AI链接自己，甚至主动要求尼尔这么做——尽管对于一个机械体来说，暴露自己的核心程序就意味着失去自主权。

    在超人阵营越久，钢骨就越发质疑他们的所作所为，或许就像很久之前他、巴里和哈尔的一次偶然聊天一样，这是错误的，巴里很早就意识到了，然后是哈尔。只有他见证了一切，畏惧着，屈服于恐惧，屈服于超人，他没有勇气否决他们曾经做过的一切，于是将错就错的一条路走到底，直到超人跟达克赛德合作的真相，终于让他死了心。

    如果这就是现在的他，所能做到的、仅有的一点好事，他并不在意尼尔拆了他还是链接他。

    钢骨还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嘴：“对了，你是超人的智能管家吗？我们的超人也拥有过一个保姆系统，但是它没有你这么智能。”

    尼尔面无表情的将手放在钢骨的额头，语气淡漠：“我是一个生命，不要用你们世界的规律来解析我。”

    他是一个进化的生命，绝不是什么工具，也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尼尔自从进化之后，对这一点在意极了，他甚至不愿意再把自己放在卡尔之下尊称卡尔为“您”，这会让他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工具。

    他认可自己和卡尔是平等的关系。保护卡尔只是因为卡尔是他唯一在意的家人，再也不是因为什么冷冰冰的指令。

    死翼看了看开始链接学习的两位机械体，他穿进蝙蝠侠身体中，进入了他的精神海中。

    这一次无比顺利，也许是蝙蝠侠被控制的原因，精神海洋没有对迪克封锁起来，迪克无比顺利的进入了蝙蝠侠的精神世界。

    那是一片……根本就不是迪克想象中的黑暗世界，或者什么恐怖的困境。

    迪克曾经想像过想控制蝙蝠侠，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才会让蝙蝠侠一直走不出来。是韦恩夫妇的死亡？还是杰森的死亡？还是他的死亡？

    这是一个无比完美的世界，非常祥和、安宁又幸福的世界。

    迪克脸色复杂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哥谭阳光灿烂，根本没有罪犯，每个人都遵纪守法，慈祥的老人，活泼的孩子，善良的行人，和一成不变的灿烂天空。

    蝙蝠侠也不是蝙蝠侠，迪克也不必成为罗宾，所有人都普通都幸福的世界。

    游览着这个陌生又宁静的哥谭，迪克内心充满了复杂。

    他看到了成为哥谭警察的自己，跟布鲁斯是朋友；看到了杰森被好人家领养，上了大学成为一个青涩又阳光的青年；看到了提姆的父母从未死去，他仍然是个学业繁重偶尔有点小烦恼的高中生……

    迪克脸色复杂：“这就是你的期盼吗，B？”

    时间在这个完美的世界流动得很快，几乎没过几分钟，迪克就看到有吆喝的报童挥洒着新闻报纸，记者们纷纷激动的涌向韦恩庄园。

    迪克捡起了报纸，上面头版印着布鲁斯那张青涩又花花公子的幸福笑容，旁边的是同样阳光灿烂的赛琳娜（猫女），头条上写着《明天布鲁斯–韦恩与塞琳娜–凯尔的婚礼将在韦恩庄园举行！》

    迪克脸色复杂的往韦恩庄园飞去。

    时间流逝得很快，所谓的明天很快就到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一刻是布鲁斯最期盼的场景，时间没有再加速了，而是正常的流动着。

    没有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跟塞琳娜一脸幸福的站在装扮得圣洁喜庆的礼堂上，他一身西装革履，难道的在那张熟悉的脸上能看到有些腼腆的笑容；塞琳娜则是一身低调奢华的洁白婚纱，捧着郁金香花束*，圣洁的歌曲在咏唱着，红地毯上洒满了花瓣，高台上的他们就像一对完美的新人。

    负责念誓词的神父是阿尔弗雷德，台下的观众不多，有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身为布鲁斯朋友的理查德–格雷森，吉姆–戈登。以及在这个完美世界根本互相不认识，但是还是被布鲁斯潜意识拉过来参加婚礼的杰森–陶德和提莫西–德雷克……

    没有什么蝙蝠侠，也没有罗宾们，就只是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

    迪克注视着布鲁斯幸福的笑容，莫名的有些悲伤，如果韦恩夫妇没有死去，或许这本该是他应有的生活，可残忍的现实却逼迫着一个八岁的孩子成为了蝙蝠侠。更残忍是是，他不得不去破坏掉这个完美世界，让蝙蝠侠直面黑暗的真相。

    “布鲁斯！醒来！”迪克飞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西装革履的布鲁斯，几乎是他出现的那一刻，观众席的那个“迪克”就消失了。他们开始对这个抢婚却抢新郎的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布鲁斯一脸惊讶的推搡着：“迪克？你破坏了我们的婚礼？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保安开始动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开始拦住迪克，眼神冷淡，语气陌生：“格雷森先生！注意您的行为！我想少爷已经心有所属了，你不应该在此大闹一对幸福的新人，再不离开，我就要用强硬的手段了。”

    “是我，阿福！布鲁斯！please！”迪克往布鲁斯的方向焦急探头，“蝙蝠侠！你必须清醒过来！这不是真的！”

    布鲁斯捂着额头，歉意的对旁边的塞琳娜说：“抱歉，亲爱的，我想迪克今天一定是喝醉了昏了头，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保安，快带走他！”

    塞琳娜打趣的笑了笑：“谁让我俘获了哥谭最有魅力的布鲁斯宝贝呢？我想这些小小的阻碍正是对我魅力的肯定。”

    “当然，你是最好的。”布鲁斯宝贝笑了笑，跟塞琳娜亲吻起来。

    保安已经拖着迪克往外走着，扮演神父的阿尔弗雷德上台咳嗽了一声：“请不要在意外来的小插曲，这正代表了我们的少爷很受欢迎不是吗？”

    玛莎和托马斯笑了笑，其他人也善意的笑着，迪克还听到杰森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我早就说了理查德对布鲁斯心怀不轨，为什么哥谭的阔佬会碰巧认识一个警察朋友？”

    说着这个NPC杰森也表情有些恍惚起来，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也在这里，这个世界感受到了不合常理bug，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婚礼继续。”

    布鲁斯一脸幸福的牵着赛琳娜的手走上了高台，阿福给他们递上了戒指，这让人安心的幸福时刻让布鲁斯再次忽略了不合常理的地方，世界再一次稳固下来。

    迪克挣开了保安，他眼尖的看到戒指上分明刻着“Ω”符号，迪克嚷嚷着：“好吧，也许应该学学另一个我的方式。”

    他抽出了保安身上的枪，默念道：“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然后毫不客气的枪枪爆头，观众席尖叫了起来，NPC们开始四散的逃离着，巨大的枪响似乎唤起了蝙蝠侠的些许记忆，完美世界的天空开始出现了裂缝。

    布鲁斯惊慌失措的抱着塞琳娜躲避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屠杀了保安的迪克：“为什么？迪克？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充满了自责的眼神让迪克有些心虚又伤感。

    托马斯和玛莎挡在了布鲁斯面前：“你到底想对我们的儿子做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屠夫！”

    迪克慌忙的摆了摆手：“我发誓我没有恶意，韦恩先生和韦恩夫人，但是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儿子。”

    他探头看着躲在阿福身后有些崩溃又瑟瑟发抖的布鲁斯：“please！布鲁斯！我们需要你，我们需要蝙蝠侠！这些都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杀了我们家的保安！可怜的肖恩和考克……”布鲁斯气愤的说着，被塞琳娜安抚的抱了抱，他悲伤的抱着塞琳娜，不敢去看那两具已经开始消失的尸体。

    塞琳娜再次掏出了那枚戒指，语气真诚道：“什么也不能阻止两颗真心走到一起。”

    布鲁斯点了点头，将手递给了赛琳娜，一脸感动：“如果命中注定我们要死在一起，至少在死之前，我们应该成为合法的夫妻！”

    塞琳娜感动的点点头，捏着戒指往布鲁斯的手指套去。

    迪克对天开了几枪，突突突的声音吓得布鲁斯宝贝又缩回了手，迪克将枪对准了韦恩夫妇：“听着，要么你自己醒来，要么我帮你清醒！”

    布鲁斯瞳孔紧缩，他愤怒的抽出了被塞琳娜强拉着的手，Ω符号的戒指掉落在地发出‘叮当’响，他身手矫健的越过了祷告台，一把打掉迪克手中的枪：“不！别再……”

    他痛苦的抱着额头跪坐在地上，天空破开了一条巨大的漆黑裂缝。

    迪克悲哀的叹了口气：“真相总是不那么美好，但人不能活在梦里。”

    “醒醒吧，蝙蝠侠。”

    跪在地上的布鲁斯发出了困兽一般的低吼，周围的场景开始变换着，渐渐的，完美的白云蓝天一样的天空随着那条裂缝，像破布一样被撕碎了，露出了它灰蒙蒙的真实模样，雨，开始从天空滴落，越下越大。巨大的雷声“轰隆”的划过。

    街头响起了永不停息的警鸣和救护车的声音，到处都是硝烟的气息，小巷里充满了永不停息的犯罪。随着回忆中那被放大的两声枪响，玛莎和托马斯也随之消失了，婚礼现场也被两座墓碑替代了。

    迪克脸色复杂的看了看墓碑，跪在地上的男人气息逐渐变得稳重凌厉起来，他上前扶起了蝙蝠侠：“你还好吗？”

    蝙蝠侠的西装革履也变成了蝙蝠制服，布鲁斯再一次死去了。

    蝙蝠侠深呼吸了一口，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他忍不住抱住了他已经死去的儿子，声音已经冷静无比：“我很好，外面发生了什么？距离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噢……至少没有变得更差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出路，我怀疑外面那个蛮不讲理的机器人想要把你开颅了。”迪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