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理查德眼皮子打架，依然强撑着。他此时拿着一个蝙蝠镖和正义大厅里的蝙蝠座位上的印记对比，一模一样诶。

    真是酷哇酷哇~要不要偷偷拿一个回去呢？前提是他还能活着回去。

    对超人的水晶城堡好奇的理查德本来想到处逛逛，他对一层那一片狼藉好奇极了，可惜没有权限的他只能在二层活动，甚至只能在正义大厅和蝙蝠侠房间内活动，其他封闭的房间他根本进不去。

    就在刚刚，前脚从柜子里偷出一个蝙蝠镖离开蝙蝠房间后，没有人的房间就自动关闭了，他再尝试进去，发现无法通过权限验证，根本打不开蝙蝠房间，现在只能在正义大厅徘徊，于是无聊的他开始到处摸索，并把每一个椅子都坐一遍，最好奇的还是蝙蝠座位，那个拥有主人的座位。

    这些应该就是超人的同伴了吧？杰森说的正义联盟？为什么是九个椅子，不是说七个人吗？

    理查德疲惫的坐在蝙蝠侠椅子上，两手前伸放弃治疗的趴在桌子上，眼皮子打架的又不敢睡觉。

    这谁睡得着啊，那个突然犯病的蝙蝠侠还不知生死呢，超人现在还在氪星的ICU抢救蝙蝠侠吗？不论如何他都死定了是吧？

    然而夜翼又做错了什么？明明是被超人强行拎回来的，又不是我让蝙蝠侠生病的！理查德感觉特别委屈。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理查德浑身一震，嘀咕道：“OK，氪星的心脏起搏器动静真大啊~”

    或许是为强大的氪星人体质准备的仪器吗？这么大动静，据说是人类的蝙蝠侠真的不会死吗？

    很快，一抹蓝光勾勒着一个人影在理查德面前出现，理查德直挺身体，端正的坐好，悄悄把蝙蝠镖藏在夜翼制服自带的腰带工具盒中。

    卡尔冷淡的拎起夜翼，将他从蝙蝠座位上提起来：“不准坐他的位置！”

    “好吧！好吧！他还好吗？他没事了对吧？”理查德揣摩着超人的脸色，感觉超人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卡尔没有说话，右手拎着夜翼，左手在半空中划拉几个手势，蓝光笼罩了他们。

    一阵眩晕之后，理查德站在冰晶地板上——废话，氪星文明还有别的地板吗，真是固执的审美。

    “噢~啊——他……”理查德打量着这个应有尽有，看起来像是医务室的房间，没有找到蝙蝠侠的影子，怀疑人已经凉了。

    “他很好。”卡尔忍不住辩驳了一句，默默踱步到台子前，迅速合成了一剂蓝色药剂。

    “你要干嘛？”理查德警惕的抵着卡尔伸过来的手，他抓着啥呀就要往他身上捅啊？无痛安乐死是吧？

    “滋！”抵抗毫无用处，这氪星人强行将这个不知道是啥的蓝色液体打进他脖子里。

    “呃、呃……”理查德躺着地上喘息着，感觉身体麻痒了起来，小腿开始抽筋，脊椎骨发出咔咔的声音，手也一抽一抽的，冷汗挂满了额头。

    我要死了？！

    他愤怒的瞪着那一脸冷漠的超人，瞪着……瞪……呃……

    理查德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试探性的眨巴眨巴，他的视野刚才是不是扩大了？

    他捂了捂右眼，左眼继续眨巴眨巴，发现还是能清晰的看到一切景象，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片黑暗。

    “……”

    理查德迷茫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变得非常轻松，他试探性的压了压腿，发现因为年纪渐长而僵硬的骨骼再次灵活了起来，他又能做出高超的体操动作了？！

    “呃，超人？刚刚那个、那是氪星的神奇科技吗？”理查德脸色复杂。

    卡尔点头，拎着人就要丢出孤独堡垒。

    理查德有些压抑的愤怒和和不解：“所以，你有这种技术……为什么……”

    为什么还让人类感受身体残缺的痛苦？你不是对卡桑拉的遭遇很悲痛吗，那些卡桑拉的难民们有多少完好无损？甚至是……我作为夜翼为你工作的时候，你也从未想过治好我的眼睛……

    理查德感到有些哀伤，超人他真的爱人类吗？他真的对自己很特殊吗？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臆想……

    “产量有限。”卡尔冷淡了撇了一眼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的理查德，拎着他飞出了孤独堡垒。

    “……呃，好吧。”理查德尴尬的挠挠头，本以为是科技问题，原来是材料问题……也许超人也没有多少这种强大的恢复药剂吧，他几乎能感受到身体像二十五岁的时候一样年轻，这种强大的药剂材料应该很稀有吧？

    事实上，蓝色药剂的主要材料“幻梦花”确实很难培育，但是要说稀有到数量有限也不是，只是因为卡尔小时候认为蝙蝠侠总是天天作死，这些药剂都是为蝙蝠侠准备的，根本不打算用在蝙蝠侠之外的任何人身上。也就是蝙蝠侠的要求才额外让卡尔捅了夜翼一支，连医疗舱都不打算给他用，简单粗暴。

    很快，卡尔就拎着夜翼飞到了大都会码头，将人往海里“扑通”一丢，让他自己游上岸，就悠哉悠哉的飞走了。

    理查德咕噜咕噜的从海里冒出头来，呸了呸灌了一肚子的海水，不满道：“嘿！”

    理查德浑身湿漉漉的爬上码头，瘫倒在案板上，疲惫的喘息着。

    他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有一直以来对超人极端律令的不满，但想起超人对着那个蝙蝠侠时脆弱的姿态，和超人施舍般捅他一剂蓝色药液的样子……

    “不论如何，谢谢你，超人……”谢谢你治好我的眼睛，不管原因是什么。

    没有再关注夜翼的卡尔已经飞回了孤独堡垒，根本没听到夜翼的感谢语，也不在乎夜翼是什么情绪。

    他有些犹豫的站在超人房间，自己的房间门前。

    自两年前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偶尔混乱的记忆告诉他不要进去，所以他也就抗拒进去，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直觉在突突的警告自己。

    卡尔想起了自己不受控制的打伤了蝙蝠侠，总是偶尔混乱的记忆让他痛苦不堪，他的手抚在了门上——

    来吧，不管是什么，我不能再无法控制自己了，我不能再伤害到蝙蝠侠，我能承受那些被我隐藏起来的残忍真相！

    生物检测很快就通过了，超人房间的门被吸拉向上，连带那个显眼的“福”字。房间内的场景被卡尔尽情收入眼底。

    一个水晶小床摆放在最中间被力场罩盖住，即使是超人也无法穿透力场看到里面的内容。墙上贴着往年的“福”字，是被人细心收集贴在这儿的，记忆中那人还说过“贴多点幸运会更加眷顾您”的话语？桌面上有一个被玻璃材质罩起来的丑丑雪人，和一个蝙蝠镖……

    卡尔摸了摸脸，不知道为什么脸庞已经挂满了泪水，我为什么会……

    他脚步沉重，迷茫的走到那个小床面前，声音轻飘飘的：“尼尔，打开力场……”

    力场闪烁两下关闭了，卡尔清晰的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男孩。

    他像是睡着了，身上掖着被子，可爱的脸庞还带着一些可爱的雀斑，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安安静静的躺在小床上，就好像什么安静沉睡的漂亮天使宝宝。

    他枕边还放着一个有着一抹划痕的透明水晶，跟天使一起沉眠在这个柔软的床上。

    “……”无声的哽咽。

    卡尔缓缓蹲跪在小床面前，痛苦的呜咽。

    泪水从宇宙星辰中滴落在蓝红交织的地板上。

    “布鲁斯、布鲁斯……”卡尔轻轻抚摸着男孩稚嫩的脸庞，声音饱含痛苦，“我的布鲁斯……”

    “尼尔……”他又摸了摸毫无反应的水晶。

    他想起来了，他的孩子，他真的拥有过一个人类的孩子。

    布鲁斯–奥尔森，他的小精灵，他的布鲁西宝宝，他的灵魂锚点。

    那天前夜的星空之下，布鲁斯开心的向他的大精灵许愿要长得高高壮壮的，他们定下了生日宴会的誓言。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快乐？

    第二天尼尔抱着衣服来给他试穿，他们还讨论着要用什么身份去参加小家伙的生日宴会，那时候他们是多么期待？

    然后呢？然后……

    怪物袭击了他的城市，他杀死了怪物发现它是瑞贝卡的克隆体……等他回到地球，他的男孩就永远离开了他。

    他再也没能长高，布鲁西宝宝永远都是布鲁西宝宝了。

    他也没能赴约，神明践踏了自己对男孩的誓言……

    “布鲁斯……”卡尔痛苦的呜咽着。

    他的孩子，他死在了他八岁生日那天，跟他的父亲一起。

    尼尔无声无息的躺在布鲁斯枕边，这个养大自己的AI，这个永远对自己妥协、宠溺自己的氪星AI生命体，这个自己视作父亲的亲人……

    原来他早已死去，自己一直以来呼唤的，是他的副本。

    卡尔轻轻低头亲吻男孩的额头，再次关闭了力场。

    他收拾好自己的哀痛，神色逐渐癫狂。

    “我一定会夺回我应有的！我所有的！哪怕是抹杀我自己！”神明癫狂的起誓。

    卡尔抬起左手，拉出投屏，迅速链接光点打开了一个流光溢彩的虫洞，一个与领主世界频率不同的虫洞，一个通往新世界的虫洞。

    闪电侠！来吧！闪电侠！

    杀了过去的我！阻止我踏上那条世界长河，修正我的世界！

    我们都不应该诞生！

    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都是假象！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应该存在！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