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歪头，一脸茫然：“布鲁斯？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的制服为什么是灰色的？”

    “布鲁斯？”卡尔疑惑的走过去，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晃动，蝙蝠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凝固的血腥味。

    “我是谁？”蝙蝠侠认真的问着，紧紧观察这氪星人细微的表情。

    卡尔疑惑极了：“你是布鲁斯-韦恩啊？你怎么了？”

    蝙蝠侠皱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如果他没有认错我，为什么要问我的衣服颜色？他突然悟了什么，再次问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卡尔更加不解了，为什么蝙蝠侠会问这种问题，难道他不是一直就在这个世界的吗？

    他渐渐走过去，蝙蝠侠却在慢慢后退，卡尔表情古怪：“你怎么了蝙蝠侠？你今天很奇怪。”

    蝙蝠侠垂眸：“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卡尔有点生气了，为什么一直在问他已经知道的问题？

    “你是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我们是最佳拍档啊！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你制服为什么变成了灰色？你不是一直穿黑色的吗？”

    他强行抓起蝙蝠侠的手，却被巧劲脱开，蝙蝠侠一直藏在身后的手突然迅速伸出，用什么飞快划过他的手！

    血迅速渗出，卡尔痛呼一声，非常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了！”

    蝙蝠侠一言不发，猛踹卡尔一脚，卡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虚弱无比，他居然被蝙蝠侠一脚踹倒。

    卡尔有些愤怒，想教训一下这个同伴，他尝试飞起来占领高空，却发现他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了！

    蝙蝠侠将那绿幽幽的蝙蝠镖握在手里，猛然一拳直击他门面，厉声道：“再问一次，我是谁？！”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拳的卡尔愤怒又委屈：“你疯了吗？你是蝙蝠侠！我们是战友！你袭击我？”

    “回答错误！”蝙蝠侠再一拳狠狠打在氪星人的腰侧，氪星人的结构与人类也没什么不同，打在人类身上会疼痛难忍的穴位，打在氪星人身上也是一样的效果，卡尔忍不住惨叫一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接下来的蝙蝠侠开始暴揍氪星人，在氪石面前虚弱的卡尔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承受蝙蝠侠的暴打，还一直委屈的指责蝙蝠侠虐·待搭档的行为，然后得到更加猛烈的暴打。

    发泄完莫名其妙被掳走、莫名其妙换了一个世界、莫名其妙看着超人屠·杀人类的怒火，蝙蝠侠冷静了一些。

    “看着我！”蝙蝠侠揪着卡尔的领子，将这比自己高，重达364千克（氪星人身体密度与人类不同）的氪星人强行提起来，强迫卡尔抬头凝视他的双眼。

    他压低嗓音阴沉道：“告诉我，我是谁？”

    卡尔生气的推了推这双佁然不动的手，委屈极了：“你是蝙蝠侠。”

    蝙蝠侠眯了眯眼：“我来自哪里？”

    卡尔小卷毛奄答答的，没什么精神道：“你来自哥谭……”

    蝙蝠侠皱眉，仔细问道：“我来自哪个世界？”

    卡尔恼怒道：“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神经！你就是这儿的蝙蝠侠啊！我们已经当了很久的搭档了！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是吗？”蝙蝠侠冷笑，你在欺骗谁？你在拒绝承认事实？

    “那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孤独堡垒？”

    “我邀请你来做客的！你这个不友好的客人！你太过分了，蝙蝠侠！”卡尔委屈的挣扎着，蝙蝠侠也难以一直举着一个这么重的玩意，顺从的将他甩在地上。

    “这是什么？”蝙蝠侠举着发着绿光的蝙蝠镖问道。

    “氪、氪石？”卡尔咽了咽口水。

    蝙蝠侠又指了指卡尔手上蓝红色的手环：“这是什么？”

    卡尔茫然的顺着看过去，他摘下手环打量了一下，有点迷惑，什么时候带上去的，为什么没有映像了？这是谁送给他的礼物吗？

    卡尔沉思了一会：“是装饰品？”

    蝙蝠侠撇了一眼卡尔：“把它给我。”

    卡尔犹豫了一下，藏在身后：“这是我的。”

    “那你说说它是什么？”

    “就是装饰品。”

    蝙蝠侠挑眉：“那你把它给我。”

    “不要。”卡尔藏得更深了。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取来，除非你自己想起它是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把它给我？你知道这是什么的。”蝙蝠侠举着氪石蝙蝠镖凑到卡尔面前，卡尔开始感到不适，一种恶心反胃的虚弱感随着氪石的凑近越发明显。

    “你不能这样，我们是搭档！”卡尔委屈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搭档要这样对他，他们明明是世界最佳拍档。

    “我们不是搭档！”蝙蝠侠压抑着愤怒。

    卡尔扶着展列柜虚弱的站了起来，他认真凝视着蝙蝠侠，打量了一下蝙蝠侠有些陌生的白色手环和白色的蝙蝠标志，然后肯定的点点头：“我们就是搭档。”

    蝙蝠侠都要气笑了。

    他一拳揍在这个氪星人肚子上，在他弓腰痛呼中强行抢走了蓝红手环，几个后空翻跃，远离了卡尔。

    蝙蝠侠仔细打量这个手环，试探性的点了点，然后从半空中做出一个拉的手势，果然拉出了一个虚空投屏。

    投屏上的光点无规律的流窜着，蝙蝠侠回忆着卡尔的操作，手挥舞着这些光点之间，将它们毫无缝隙的链接起来，期间必须考虑到它们相互运动改变的轨迹是否会使连接线发生交叉，并在一定的时间内连上所有的的光点。

    所有的光点链接完毕。

    巨大的“轰——”的一声，那个流光溢彩的虫洞再次出现，但是有些不太稳定的闪烁着。也许是因为这里不是最佳地点。

    不管那么多了，蝙蝠侠正要迅速的进入虫洞。

    “不！”身后那氪星人愤怒的咆哮一声，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推离虫洞！

    “你！”蝙蝠侠愤怒的用蝙蝠镖划伤他的腹部，卡尔却不管不顾的想抢夺手环。

    蝙蝠侠手肘猛击他的伤口，卡尔闷哼一声，强行拉住蝙蝠侠拿走手环的那只手！蝙蝠侠任由他抓着他的手，他后翻而起，双腿绞在这氪星人的脖子上，将他强行压倒在地，氪石蝙蝠镖狠狠捅在卡尔的受伤的腹部！

    卡尔哀嚎一声，却强行从地面仰卧而起，那氪石蝙蝠镖在他的行为下越扎越深！他丝毫不顾汨汨流血的伤口，在蝙蝠侠震惊的眼神中躲过手环，将它强行捏碎！

    “你！”蝙蝠侠松了手，才发现蝙蝠镖已经被卡尔卡断，一部分碎片深深扎进了腹中，而他表面的伤口却在缓缓闭合……

    卡尔一脸哀伤：“别走，求你了。”他满脸泪痕，虚弱的揪紧了蝙蝠侠的披风，呜咽道，“你答应我不走的……”

    蝙蝠侠沉默的将蝙蝠镖放进了铅盒中，看着那道吞入一块氪石碎片的伤口已经闭合了。

    这不要命的氪星人虚弱的昏死过去，流了一地的血。

    蝙蝠侠默默抱起这个氪星人，轻声道：“尼尔一号，将我们传送到医务室。”

    很快，蓝光笼罩了他们，一阵眩晕后，他们出现在第四层的医务室。

    这里依然是冰白色的风格，似乎从未启用过，整洁，设备齐全，应有尽有。蝙蝠侠甚至看到了专门用来复健脊椎断裂的扶道……

    蝙蝠侠沉默的抱着卡尔，将这昏迷的超人轻轻放在一张白色台子上。

    他再次拿出氪石蝙蝠镖，询问道：“是否可以将它改造成手术刀和镊子？”

    “是。请将它放在结构重铸台中。”

    蓝色的光在一个低台上亮起，蝙蝠侠根据提示走了过去，将缺了个口子的氪石蝙蝠镖放在上面。

    它在白色的光芒中化作液态，然后被重塑起来，变成了一把手术刀和一把镊子，甚至还有多余的部分被构造成立方堆放在一边。

    蝙蝠侠将立方氪石收回铅盒，拿起手术刀和镊子走回卡尔身边。

    卡尔不安的昏睡着，冷汗已经逐渐布满了额头，体内的氪石让他越来越不适。

    蝙蝠侠握着手术刀稳稳当当的切开氪星人那无坚不摧的皮肤。

    血，又再一次渗了出来，卡尔低声哀·吟着，他被痛醒了，目光灼灼的看着蝙蝠侠。

    蝙蝠侠冷淡的撇了他一眼，刀用力切开更深，卡尔皱了皱眉。

    蝙蝠侠冷笑：“你用热视线杀·人的时候，他们比你更痛苦。”

    卡尔敛眸：“他们是罪犯。”

    蝙蝠侠镊子已经伸了进去，声音阴沉：“他们什么都还没做。”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卡尔压抑着愤怒。

    “是吗？他们犯了什么罪？”镊子夹住了那个碎片。

    “……”卡尔沉默了一会，“他们组建军队，守在我的虫洞出口前，他们想谋害我。”

    蝙蝠侠皱眉：“人类拥有组建军队保护自己的权利，他们在那里向你跪拜！没有人要谋害你！”

    “唔！”卡尔闷哼了一声，镊子夹着碎片在向外拉扯，血渗得更多了，他冷漠道，“你以为这个世界的军队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曾经疯狂的核爆月球，仅仅是为了让我挡在月球面前，好试试能不能炸死我。”

    氪石碎片被夹出了体外，氪星人强大的愈合能力让伤口迅速开始闭合起来。

    蝙蝠侠沉默了，他叹息：“也许以前的军队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这与现在的军队无关。人类组建军队是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在害怕你。”

    卡尔捂着受伤的腹部坐了起来，理所当然道：“为什么怕我？是因为他们犯罪吗？只有罪犯需要害怕我。”

    蝙蝠侠一拳猛击卡尔受伤的腹部，还未痊愈的伤处让卡尔痛呼出声，蝙蝠侠愤怒的揪着卡尔的领口：“你是罪犯！他们当然害怕你！因为你才是那个杀·人犯！”

    卡尔冷漠的抓住蝙蝠侠的手，强行将他拉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你是一个懦夫！”

    “嗤！”蝙蝠侠冷笑，“用杀·人来掩盖一切的你才是懦夫！你不去解决本质的问题，只是剔除体表的腐烂就认为没事了吗？腐烂是由内而外的！剔除表面的腐烂只能让它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毫无用处！”

    就像曾经的哥谭，难道他不想杀·人吗？难道看到那些罪犯的行为他不愤怒吗？难道他不想报复一切吗？

    但是当所有人都生活在泥潭中，所有人都没有希望，所有人都是罪犯的时候呢？他要屠尽整个哥谭才能让它真正的安静下来！

    可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恶人？有多少人只是走投无路？在哥谭，有太多太多走投无路的人了！

    他杀了一个，然后呢？继续杀下去吗？直到所有人都杀完为止吗？直到把哥谭杀成空城为止吗？接下来呢？没有任何希望的人们继续生活在恐惧之中，然后再次因为绝望不得不去犯罪，循环往复！那不是他想要的改变！

    蝙蝠侠沉默了，他想到了现在的哥谭，有多少被切除了脑叶的人？哥谭还有多少个人是完整的？有多少正常人属于是外来人口？领主超真的正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