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超人从哪里掏出了一套工具，安静的坐在正义桌子边磨起了蝙蝠镖。

    蝙蝠侠从二楼的露台望下去，看着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超人专注的磨着蝙蝠镖，那种熟悉的形状，很明显，柜子里的蝙蝠镖都是他的杰作。

    卡尔突然抬头，蝙蝠侠警惕的后退半步，只听见那楼下的氪星人轻柔的说：“我吵到你了吗？已经一点多了，快睡吧，布鲁斯。”

    “蝙蝠是夜行动物。”蝙蝠侠冷淡的提醒卡尔，防止卡尔又把他当成什么人发疯，他撇了一眼开始收拾工具的超人，不经意道，“很晚了，你不睡吗？”

    卡尔顿了顿，口气冷淡了许多：“我从不睡觉。”

    “是人都要睡觉。”

    卡尔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玩耍着一枚新鲜出炉的蝙蝠镖：“我是氪星人，我不需要睡眠。”

    “睡觉不是为了解除身体上的疲倦，”钢蓝色的眸子微眯，布鲁斯真诚道，“而是精神上的。”

    他顺着不久前让尼尔一号修建的楼梯慢慢下到正义大厅，来到卡尔面前，谨慎的将手搭在卡尔肩上，凝视着卡尔的疲倦的双眼：“睡吧，卡尔，睡一觉吧。”

    这双魂牵梦萦的妄念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轻柔的捧起自己的脸庞诉说着蛊惑的语言，卡尔不自觉的被他一路牵到蝙蝠侠的房间内，被他推到床上。

    “睡吧，卡尔。”布鲁斯轻柔道，慢慢拉上被子盖着这个氪星人胸口。

    卡尔迷茫的顺从他一系列的操作：“你不会消失，对吗？”

    布鲁斯温柔的笑了：“我保证，你醒来会看到我。”

    在布鲁斯轻声诱哄下，卡尔渐渐放松了自己，紧绷了十五年了精神慢慢松懈，疲倦爬上了他的眼眸，他不自觉的在布鲁斯轻柔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

    自六岁以后再也没睡过觉的神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布鲁斯耐心的等待了一个小时后下线了，蝙蝠侠上线。

    他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脚步静悄悄的出了门，他知道如何将自己的动静压制到最低才不会引起氪星人的注意，但领主超的数据资料并不适用于这个超人，因此只能一半靠努力一半靠赌、成功走出了房门。

    蝙蝠侠回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床上毫无动静的超人，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故意给他机会，总之，他不能浪费时间。

    他离开了蝙蝠侠房间，顺着露台安静又迅速的前进。

    他没有企图进入超人的房间，而是一路路过了他认识或不认识的标志，一路来到了那个没有标志的房间门前，正义大厅没有它的座位，这是属于谁的房间？是超人的养父母的，还是超人的朋友的？

    他无声的开口：“尼尔一号，不要出声，打开这个房门。”

    紧闭的水晶大门无声的化作粒子消散，蝙蝠侠注意到它在地上变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领主超人不曾拥有的氪星科技？

    他进入了这个房间。

    房间内的装扮充满了超人的味道，到处都挂着花花绿绿的闪片，墙壁上贴着巨幅的超人海报，海报下写着一串法语：第一届超人节庆典快乐！下面还有个小括号写着“典藏版”。

    到处都是超人的周边：超人玩偶、超人气球（已经瘪气的）、超人挂布和上面的超人胸针、蓝红配色的彩条挂在天花板，坠落下来五彩缤纷的星星。

    桌子上有一个红色猫头折纸，蝙蝠侠下轻轻拉开柜子，里面有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串氪星文字。

    领主超几乎不在他们面前说氪星语，蝙蝠侠听不懂氪星语，但是解析过氪星文的蝙蝠侠能看懂上面的氪星文字，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红纸下面垫着柔软的棉布，并且里面很干燥，或许有什么氪星科技完好的保存着它，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自己的这件物品。

    蝙蝠侠放好红纸，推上了柜子。

    他绕过客厅，转过一段走廊，走廊上的色彩渐渐从热闹变得冰白，直到尽头出现一扇普通的门。

    蝙蝠侠轻轻转动门把，拉开卧室的门，他钢蓝色的瞳孔微微大张。

    卧室是一片冰白，就像从未装饰过的冰白色的孤独堡垒，房间内只有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冰白色台子。

    一具看起来跟超人有八分相似的躯体在台子上沉睡着。但胸口被拉开露出的流动一样的固态让蝙蝠侠知道，这不是人的躯体，这是一个仿生体，就像领主超用来管理阿卡姆的机器人。

    蝙蝠侠仔细打量这张沉睡的面容，这张像极了卡尔的面容，他凝视着空荡荡的胸口那个六棱型的凹槽，看起来像是用来放什么水晶体的。

    什么人会把房间打扮得像一个狂热的超人粉？却又会将卧室弄得像什么机器人生产基地？这具疑似超人的机器复制品又如何解释？难道他也像领主超一样用机器人冒充过自己？

    灵光一闪而过，蝙蝠侠抓住了它！

    他无声问道：“尼尔一号，这是否是尼尔-艾尔？不要说话，用文字告诉我。”

    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虚空投屏，上面浮现出氪星文字，计算了一会，又重新替换成英语。上面写着：

    [是。此身躯属于尼尔-艾尔。]

    蝙蝠侠皱眉：“尼尔-艾尔是否死亡？”

    [资料不详，结果未知。]

    蝙蝠侠又问：“布鲁西是谁？他是否未成年？”

    [正在查询……根据尼尔-艾尔与Kal-El的对话，判断结果：布鲁斯-奥尔森，是Kal-El的养子。]

    养子？！蝙蝠侠脸色古怪。

    蝙蝠侠沉思，轻轻垂眸：“他是否已经死亡？”

    [是。]

    蝙蝠侠沉默，又问道：“这个世界不曾有过蝙蝠侠，也不曾有过正义联盟？”

    [正在查询卫星资料……已判断：是。]

    “我的物品在哪里？”

    [正在搜索……已对比同属磁场的物品位于第三层，3号存储室。]

    “将我传送到第三层，3号存储室。”

    蓝色的光芒包裹着他，蝙蝠侠消失在原地。

    那么卡尔真的睡着了了吗？

    是的，他真的睡着了，他太累了，强行撑着的时候还好，根本没有体会到自己有多疲倦，一旦松懈下来，困倦就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他渐渐沉溺进那片安静的海水里。

    卡尔做了个梦。

    梦里，世界很正常，有各种各样的人种和各种各样的文明，有表意文明代表的古埃及历史保留着、和现存的中·国、蒙古等等国家，就连日·本都变得不那么刺眼起来。世界按照本该拥有的模样，正常的发展着。

    他的飞船降落在了堪萨斯州，斯莫威尔小镇的一个农场，被一对善良的肯特夫妇发现，他们收养了他，给他取名为克拉克·肯特，并掩埋了他飞船烧焦农场的痕迹。

    他快乐健康的长大，被教导成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没有意外的，他成为了超人，并进入大都会成为了星球日报的一名记者。

    后来，因为一场外星危机，他认识了蝙蝠侠，和其他同伴们，为了防止外星人再次侵略，他们组成了一个团队：正义联盟。

    经过多年的发展，正义联盟越来越壮大，蝙蝠侠的搭档夜翼单飞后还组建了泰坦。赞同他们正义事业的伙伴越来越多，尽管犯罪行为总是不能遏制，但每一个英雄都过得很充实。

    再后来，他看到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带着红黄色的闪电入侵了他们的世界。他一身暗红的制服，胸口有着蝙蝠标志，却有闪电侠的能力，并且更快更强大。

    他太强大了，正义联盟毫无还手之力，仅仅一天，正义联盟几乎全部死绝，绿灯军团来支援过他们，但很快也覆灭了……

    他看到蝙蝠侠对他的叮嘱，看到他们的闪电侠疯狂的回溯时间线又被这个敌人再一次改回来，看到戴安娜和火星猎人战死，看到绿灯侠被蛊惑着带上了黄灯戒，看到世界在焚烧……

    他看到另一个超人来到了他们的世界，他带来了他们的正义联盟帮助他们驱逐了这个敌人，但是太晚了、太晚了……他们的世界濒临毁灭，宇宙在哀嚎。

    他看到他们世界的魔法派系将什么东西压在了他身上，闪电侠带着痛苦开始最后的重启……

    他看到蝙蝠侠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坐标，在新世界诞生之前粉碎了自己的灵魂……

    他看到命运博士……

    他看到……

    “呼……嚇嚇……”卡尔猛然坐起，心跳剧烈的鼓动着，满脸冷汗，他平息着凌乱了呼吸，甩了甩头。

    他好像做了个梦。是美梦吗？还是恶梦？

    他努力回想梦境的内容，却发现画面模糊不清，只记得自己在梦中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和蝙蝠侠，还有自己本来应该拥有的正义联盟。

    也许是我太渴望这些了。他想。

    他拉开被子下床，发现蝙蝠形状的床头被他震碎了，卡尔心虚的扶好床头，热视线默默修补好了它。

    援手基地。

    “呼……”杰森猛然从椅子上坐起，磕倒了椅子发出动响。

    理查德揉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抬了抬头，困倦道：“干什么？有敌袭？”

    杰森震惊的看着理查德，两中截然不同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交替着出现，一种是迪克没有瞎掉一只眼的记忆，一种的迪克瞎掉一只眼的现在的记忆，但他们都同样成为了“夜翼”！

    他有些混乱的摇晃着理查德的的双肩：“迪克！迪克！迪克！！”

    “嘿！”理查德不满的推了推他，他伸了伸腰，一脸困倦：“我怀疑你在骂我……”

    杰森急躁又激动：“听着，迪克，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但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真的！我看到了，我们不应该是这样……这一切都不对！我们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理查德拍了拍脸，晃了晃头，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OK，冷静点，杰森？你要说什么？”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记忆，开口就是：“我是说，我们本来应该是兄弟。”

    “so？我们……现在不是兄弟吗？”理查德一脸古怪。

    “NO！我是说，我们本来应该是兄弟！我们有同样一个养父……fu*k！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听着，我们必须去找超人！该死的！为什么到现在才让我恢复记忆！”

    理查德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注视着杰森：“认真的？你现在去超人面前，他可能直接一发热视线，well，然后你就成了烤杰森。”

    “fu*k！fu*k！！”杰森暴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他抹了抹脸，急促道：“你去叫绿箭、我是说，奎恩！让我整理一下……我必须告诉你们……”

    理查德默默出门：“……OK。”并决定去喊一下米歇尔，他们基地的医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