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说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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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险胜一局

    若是从外部破局十分简单,难得是身在阵中如何应对,张洛一边注视着台上形势,一边在心里暗暗思量。

    台上沐云昭险象环生,有几次那飞着的匕首几乎是贴着他身上划过,薛映、申棋自顾尚且不暇,更别提照应解围。

    眼见落败在即,沐云昭道:“薛大侠可否将剑借我一用?”

    薛映想也未想便将剑倒递过去,沐云昭接过之后立即脱手,让那把剑追着飞在空中的其中一把匕首而去,匕首速度极快,沐云昭的剑去势更快,几乎是同时到达回转匕首的黑衣女子眼前,那黑衣女子原想依法照拨长剑,双手齐抬,一手转匕首,另一只手去转长剑,没想到长剑速度突然变缓,这八位女子为了能将匕首连续回转投掷,平时就不停训练眼力,出手时机拿捏的十分准确,这剑速一缓实在她意料之外,原本应触碰到剑柄的手登时被剑划了道血痕,这还是她见机快立时撤手的缘故,不然绝对受伤不轻。

    这位女子一受伤,这个方位便没有人去接后来的匕首,八人之阵登时被破。薛映、申棋二人不再被匕首所制,立时闪电般的出手,制住了其中两人。

    这一局到此胜负已分,金玉楼见状不由得喝彩道:“好!三位果然好身手!”

    “承让了,江夫人!”金玉楼语气之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江夫人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笑道:“既然这些蠢丫头们技不如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下一场吧!”

    八位黑衣女子十分惶恐,受伤的女子更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是我……没用,请夫人原谅!”

    江夫人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温柔道:“这有什么,人人都有失手的时候,你抖成这副样子,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会吃人呢!”

    她越是温柔,受伤女子越是害怕,跪着的身子几欲瘫倒,小声道:“夫人待人和善,自然不会吃人。”

    圆脸少女上前扶着受伤女子陪同跪倒,开口道:“夫人请放心,接下来这局,我们会拼尽全力,竭尽所能。如若失败,自当自裁当场,绝不致夫人蒙羞。”

    这番话说的大声,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江夫人这才敛了笑意,点头道:“这才像话。”

    江夫人手段狠辣,对付敌人如此,对待自己人更是如此。她平时积威甚重,是以手下之人大多谨言慎行,唯恐触怒了她。她表面上轻声软语,实则是恼怒气极,越是生气,越要表现的自己毫不在意,刚刚若不是圆脸少女出声,她就是拼着下一局少一人的风险,也要要了那受伤女子的性命。

    金玉楼也不管江夫人那边如何,迎上薛映三人,喜道:“多亏三位赢下了这局,若然此局落败,接下来的两局就更加艰难了。三位大恩,金某铭感五内。”说着,向三人拜倒,薛映三人连忙避开不受,申棋道:“金庄主不必如此多礼,今日还是多亏了这位沐少侠,当机立断用长剑伤了对方一人,才让我们有了机会。”

    薛映自出江湖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他向来自持身份,不肯轻易出手,今日与人联手在先,下场与后生晚辈僵持不下在后,脸上无光,勉强说道:“薛某人今日之举已经十分丢脸,好在有沐少侠挽回局面,不然我实在没脸见金庄主了。如今既然已经胜过一场,也算还了当年金庄主的恩情,薛某人就此拜别诸位。”说完,竟然掉头要走。

    金玉楼连忙劝阻道:“薛大侠留步,接下来还要仰仗薛大侠您呢!”

    薛映摆了摆手,就此离去,利来利往庄的弟子也不敢阻拦,去瞧金玉楼脸色,见他没有额外的表示,便都立在一旁,躬身送别。

    金玉楼又叹了口气,才转头对着沐云昭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沐少侠今日一战,传扬出去,小神仙之名定然更加响亮。”

    刚刚那一战,除去最后那一下,沐云昭的表现实在平平,就算赢了,场下诸人心中对他除了长相出众外也再没有其他看法,都觉得他不过是一时运气罢了。

    张洛却不这么想,无论是台上狼狈错步,还是最后似是无计可施的借剑伤人之举,都像是故意做给人看的,而且更像是做给那位江夫人看的。“难道这位沐少侠跟对面那位江夫人是认识的吗?那位江夫人为何独独不理他,为了避嫌?难道她不知道这般区别对待反而着了痕迹吗?哎,今日的事处处蹊跷,我倒是真的好奇了。”张洛一面心中猜疑不断,一面全神贯注的盯着金玉楼几人。

    沐云昭道:“金庄主谬赞,云昭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刚刚那局还是全靠薛大侠和申前辈二人……”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不然若真是以为是你一己之功获胜,岂不是让旁人笑掉了大牙!”张亭早就看他不顺眼,开口讥讽道。

    “张兄说的是。”沐云昭好脾气的笑笑。

    众人不觉皱眉,这位小神仙性子太过软糯了一些,被人阴阳怪气的损了几句,居然还当无事发生。沐云昭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他,不再开口,目光无意的在人群中一扫,恰好和张洛目光撞上,微一拧眉,随即转开头去。

    张洛看的分明,心中起疑:“怎么他好像认得我似的?”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无关紧要之人,不必费心,就把此事撂下。

    另一边沐云昭心中也不平静:“这人是谁?眉眼之间居然会和那人有两份相像,也许……也许只是碰巧罢了,我何必如何在意!”

    这二人心思各异,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张亭见他几次找茬,沐云昭都表现的十分软弱,只当对方怕了自己,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沐云昭,转而对着金玉楼神色傲然道:“金庄主,我看对面实在不堪一击,刚刚那个什么阵法,看起来凶险,实则好破的紧,丢一把剑过去就伤了人,破了阵。我看,接下来这局,我张亭一人足矣。”

    他这般一说,众人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金玉楼心中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只用张亭一人未免托大,还是想多几个人一起对阵。

    申棋刚刚见薛映一走,心里面也有走的意思,但是和薛映不同,薛映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说走就可以走,他却代表着楼山派的脸面,只得留下应付。

    他刚刚身在阵中,自然知道那阵法凶险之极,脱身不易,此刻见张亭言语轻狂,对刚刚的阵法不以为然,连金玉楼脸上也有些相同神色,内心冷笑,遂也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