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地狱?
课间十分钟走廊上,姜织年和宋时语并排靠在护栏上,楼下都是来往奔跑的少年男女们,不是往厕所就是去小卖部
“年年”宋时语手掌撑脸问“你说这课本上的李雷和韩梅梅他们是关系?”
“同学啊”姜织年回答又反问“不然是什么?”
宋时语说“是同学但总觉得他俩比同学多点什么”
姜织年短促一笑说“怎么,你把课本当小说来看了?”
宋时语站直身体“哎,前段时间的班里出现的《那小子真帅》你看了没?”
“快……每个班需要6个志愿者,没参加比赛的都踊跃报名啊,班长组织下,大家积极点”班主任站在走廊上,风一样的说完话转身就走
“我来我来”
“我也来”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向菲然拿着本子边记边念“张纯,肖鹏程,尚赫,杨红梅还差两个,田静你好像没比赛算一个”
上完厕所回来的田静被逮住,还不知道什么事被点名得不知所措又不拒绝
“我,哦……”
“还差一个谁来”
“我来吧”姜织年冲着向菲然说
“可是你好像有比赛”向菲然拿着本子走过来说“忙得过来吗”
姜织年说“可以的,我只是参加个跳远,而且应该入不了围,就做革命一块砖帮大家递个水指个路什么的也好重在参与嘛”
“那好”向菲然记下所有参与人名字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停停停”宋时语插嘴说“班长,年年她只是参加个跳远而已,给你说得她要去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样”
向菲然“额……”
“是呀”姜织年笑到“光饿这一条我就不能通过,何谈大任”
“我也是”宋时语感叹到“人生啊唯美食不能辜负也”
向菲然“有道理……”
由于是三校并开,高中部的操场被拿来作为比赛专用场地,人员太多高一高二学长学姐们也被征用了些过来做志愿者,顾洛城也在其中,不过全程几乎上只围着一个人转
运动会这天,天气阴沉天空中埋伏着一场大雨,志愿者们带着红袖章标记领着外校的各个班级来到各班的指定集合地点,那场面壮观得跟在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一样,初中没有什么复杂的入场方式各班站定,校长发表讲话,体委老师宣布一些比赛规则,然后奔赴比赛场地为各班级加油
“二(八)班,姜织年立定跳远成绩1.63米,一围淘汰”志愿者报出成绩后在姜织年名字上划了个X,女生组立定跳远一围1.7米上才能进入二围,1.8米以上进入三围,三围产生出冠亚季军,姜织年知道自己的斤两戴上志愿者袖章往女子800米那边走
比赛人员太多6个赛道得轮上5次才能比赛完,每轮留下成绩最好的一位,5轮比赛完后统一休息半小时,半小时后每轮的第一名再跑一次,产生出冠亚季军
姜织年过来时宋时语刚跑完单轮拿到第一的名次,半个小后还要比赛一次,宋时候从赛道上下来,气还没喘匀,朝着姜织年走来,姜织年还没来得及递上水杯就已经有人快她一步
顾洛城上前扶住她说“怎么样,先停下把气喘匀”
“你……你怎么……来了”
“同学你好,请问你们接水的地方在哪里”
姜织年看她有人照顾转身说“走吧我带你们去”
路上女生又问“同学你是初几的?认识周测易吗?或者韩子皓,林峰海”
这三人这么有名吗,姜织年心里想着嘴上回答“知道校草嘛,听过听过的”一群女生瞬间激动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那他们三个有女朋友吗?”
“周测易喜欢吃什么?”
“听说周测易在追你们本校的一个女孩,但没成功是真的吗?”
“听说那个女生不识抬举竟然认他当哥”
“他们三剑客的兄弟情是不是真的啊?”
“……”
脸部肌肉泛酸“三剑客”姜织年差点没忍住,她停下脚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到“其实……你们问的这些我也很想知道”
一群女生“切……”
带到目的点后姜织年没再跟着,路过宣和楼时,一楼上二楼的转角处看不见人却传来声音
“你不是志愿者吗?志愿者不就是要服务我们的吗?”
“对呀,让你擦个鞋子怎么了,没让你舔干净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可……可是她已经给你们说对不起了”这声音是田静的,姜织年退回来
“闭嘴,乡巴佬这里没有你的事”
“梁落落,你听见没,在不动手我们可不客气了”
“你们不能这样,落落姐”哭声传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画面进入姜织年的视野,三个女生按着一个女生的头往另一个女生的鞋子上凑,田静在一旁不敢上前的哭泣着,好巧不巧欺人者和姜织年还都认识,上次篮球场拦她的那四个人
看到姜织年出现田静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年年”她喊了一声
姜织年看了眼她说“下去找老师”
田静刚想动,按头的女生站起来一个拦住她说“你敢”
姜织年眼神闪着怒火,上前推开她们拉起跪在地上的梁落落说“你们真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那个年代还没出现霸凌者一词,网络覆盖没有现在这么效率,欺人者高高在上只当是好玩,被欺着好似蝼蚁随叫随到供人玩乐,遇到有些想反抗的就像今天一样以多欺少压回去
“算你好运我们走”带头女生下楼的脚步一顿,回头盯着梁落落说“梁落落你不是次次都有今天的好运”
梁落落被搀扶的身体抖了下眼神随即发狠,挣脱姜织年嘴里尖叫着“啊……”她上前把刚才欺负她的几个人全部推倒在地,带头女生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在一楼平台进楼梯口的位置,梁落落嘴里疯狂的叫骂“你们这群畜牲,畜牲,这里是地狱,地狱啊”说完她转身往楼上爬
姜织年感应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快去找老师,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她站起身往楼上追去,田静回过神来,往楼下冲去
“砰……啪……”
一个鲜活少女的命定格在此刻
姜织年只在顶楼看到一个绝望的毫不犹豫的身影
田静回头瘫软在地上
带头女生看着眼前一摊血一个人,眼睛还看着她发笑,她发狂的尖叫起来,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
附近的学生老师最先反应过来,一场才开始的运动会草草结束,这时太阳突然穿过云层,像是要把一切肮脏的事物照耀的无可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