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源稚生
楚子航身上的火焰紧跟着源稚生,可他自己却没有动作,他的眼角慢慢滑出了眼泪。很快,火焰就将泪水蒸发,只留下很难看出的泪痕。
旁人看上去,就像是楚子航流泪了,而火焰在为他擦拭。
路明非心中莫名一疼,疼痛让他从路鸣泽最后的那句话中清醒过来。
可是为什么会疼呢?
路明非不自觉抬头看向天花板,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不明所以。
场外的诺诺看到了楚子航流泪,就默默收回了目光,但当她看到路明非的时候,她也愣住了,这家伙为什么哭呢?
过了一会儿,诺诺摇摇头,这家伙本来就这么奇怪啊,他似乎还抱着自己哭过好几次呢,具体什么时候来着?嘛,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忘记就忘记了。
诺诺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道道精光,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周围的人警戒着,只要她一有动作就会上去阻止。
凯撒没有注意那么多,他全部的视线都聚焦在源稚生身上,他知道,下一击很重要,所以他全身心投入到了手中的刀和眼前的人中。
狄克推多发出猩红色的光,红光闪过他的黄金瞳,增添了些许戾气,他皱了皱眉,鼻子里哼出一点猩红色的汽体。(这敏感词简直爱了.)
当源稚生离他不到两米的时候,他发力,身影一个闪现,就来到源稚生面前,以左手作刀鞘,拔刀而出。
源稚生拔出自己身侧的两把短弧刀,交叉扣住狄克推多,身后的火焰将他包裹,西装在高温下吱嘎作响。
“一个个,好烦啊,你们!”
源稚生的黄金瞳骤然放大,全身的骨骼紧密扣合,单手将挑开狄克推多,另一只手用力将短弧刀掷向楚子航。
漆黑的弧刀在火焰中一闪而过,正中仍在流泪的楚子航的胸口,弧刀没入躯体,黑色的符文从中散开,瞬间布满楚子航全身,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咳咳!”楚子航挣扎着倒下,剧烈的疼痛和咳嗽让他使不上力,而这时,源稚生抓住了凯撒的脖子。
路明非转瞬间来到源稚生的一侧,膝盖上顶,右勾拳瞄准源稚生依旧红肿的脸。
源稚生一脸不耐烦地松开凯撒的脖子,一手捏碎路明非膝盖,另一只手弯曲,手肘击中路明非胸口。
只听“噗嗤”一声,路明非再次倒飞出去,只是这次,他是和凯撒一起飞出的,在源稚生松手的那一刻,路明非伸手抓住了凯撒,两人一起倒飞到餐厅的一扇窗户处。
诺诺也动了,身体向楚子航那边倾,想要靠近楚子航,试图将其从封印中解救出来,但一旁的服务生等人一直盯着诺诺的动作,在诺诺动的时候,服务生率先射出一把双刃刀,这把双刃刀正好封住诺诺的行动。
但其实诺诺的腿受的伤很重了,那个服务生的钢丝上有毒,毒素在她身体里四处肆虐,她急需治疗。
在诺诺倾斜的时候,她悄然摸出一根回收后就插别在丝袜上的钢针发射了出去,钢针细而轻,在头顶灯光的作用下,竟无人发现。待服务生察觉的时候,钢针就打掉楚子航身上的短弧刀,楚子航身上的黑色符文眨眼间消失不见。
突然,四周的玻璃发出响声,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一阵风莫名出现在楚子航的四周,火焰骤然暴涨。手臂形状的火焰护住楚子航,闪身抱走双腿受伤的诺诺,跑到来到凯撒的身边。
也许是错觉,路明非看见楚子航的背后站着一个在微笑的女孩。
“你们走吧。”
路明非下定决心,轻声道。他并不准备听他们拒绝的话,一瘸一拐地,他独自走向源稚生。
凯撒动了动喉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从小就很骄傲,即使因为那次的事件,他也不曾丢失自己的底线。宁愿战死,也不肯让手下替他死,何况他和路明非还并不熟悉。
但是,现在他说不出话——刚才虽然路明非很迅速地救下凯撒,但源稚生还是捏断了凯撒的喉骨。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谁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没人去帮他说。
诺诺的嘴唇乌黑,她中毒很深,急需医治。
楚子航冷着脸,把凯撒抗在肩上,夺走凯撒紧握的狄克推多,古老的炼金武器在玻璃上轻划几下,刚才没被风吹破的玻璃顿时如同纸糊般破碎。
两人纵身跃出,窗下站立着上百的执行部干部,楚子航用君焰开路,干部都纷纷散开,只敢用枪射击,但黄铜子弹还未接触到三人,就被融化,落在地上变成一坨坨泥状物。
因为路明非隔在中间,服务生等人不敢直接冲锋,热武器怕伤到外面的自己人,冷武器距离又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但皇不一样。
“王——权!”
无形的领域以源稚生为中心散开,在这个领域中,只有他允许的人才能站立。
领域扩张在路明非的面前就停下了,他的面前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领域挡在里面。
路明非的黄金瞳甚是明亮,此时他的膝盖破碎,胸口凹陷进去,刚为了保护重伤的凯撒,他身上还有无数别桌椅磕碰的细小伤痕,脸上、衣服上、肌肤上都有血液的痕迹。
他的脸依旧很普通寻常,但却庄严肃穆,不用说话,就有一种莫名的威严散发出来。
“撤消!”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冰冷而又直接的命令。
王权领域刹那间破碎,源稚生因反噬吐血倒地,服务生等人上前接住源稚生。
说出那两个字后,路明非耗尽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言灵解除,他无力地倒了下去,但没有人来扶他。
而凯撒三人已经走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路明非头顶的灯闪了闪,暗了下去。源稚生的周围有家臣在担忧、有医生在治疗、有精英在警戒、还有头顶那明黄的光亮。
路明非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光,只有一地的血肉与玻璃渣。
不,不对,还有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