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殿封文武
无边的夜色逐渐吞噬了残阳,繁星与晓月爬上了夜空,鸟虫叫声不绝于耳,草木摇曳的影子洒在四周。
主臣几人趁着大乱,有惊无险的退回了汉中。
前将军白琉白子章和后将军华忠华云龙身穿官袍带履,携汉中的文武众卿率上千甲士摆下十里长亭迎接汉王千岁。
在汉中休息了几日,也没发生什么事。
待到秋来八月中旬,前将军与后将军跟着汉王林子翎够奔平阳。
“传百官入朝!”金殿门前汉王林子翎贴身的太监——裴峰喊道
第一节玉阶下,两位武士抖丹田喝喊:“传百官入朝!”
再往下四名武士重复道,以此类推,玉阶之下二百五十六名甲士断喝道。
其声响彻云霄,穿云裂石一般,震的数十里外的鸟兽尽散,使九天之上的仙神唯恐避之不及!
文臣武将迈步“噔噔噔!”走在玉阶上
良久,文武众卿弯躬趋步往前走,都光着脚,比较有身份的穿着大袜,唯独太师陆懿鞋袜穿的整齐。鞋履上殿的臣子有两种情况:一是权臣,把持朝政;上欺天子,下压群臣!二是臣子功绩太大,地位太高,所以君王恩准剑履上殿。陆懿就属于后者
文武百官怀抱笏板,三公九卿这等品级高的官员怀抱的笏板是象牙的,别的大臣有的是竹子的,有的是木头的。
众卿撩起官袍带履,曲膝便跪,“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林玄林子翎端坐在王椅上。
身着宝蓝缎色的箭袖,外罩通黑的蟒袍,玄色蟒袍相衬出其高挑的身形,腰系玄色丝带,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脚上一双金线飞龙靴。
端详林子翎的容貌,姿容如同皑皑白雪,剑眉星目如画一般,唇红齿白,鼻如玉柱,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形容再合适不过。
“众卿平身!”
“谢千岁!”
“半年前,周氏贼子突袭平阳,无计其数的百姓惨遭不测啊!”林玄林子翎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完之后,林子翎反而笑了一下“呵,幸亏众位爱卿同心协力,我大汉锐士舍生忘死,才使得江山社稷转危为安!”
“子翎,拜谢各位!”汉王林子翎转出龙书案,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底下的文臣武将连忙还礼“此乃臣等分内之事,千岁不必如此!”
客套完了,林子翎重新落座在王椅上,该进行正题了。
“平阳事变中,无数文臣武将亡命在周军的屠刀下,为了使国家重新运转起来,孤王彻夜未眠,按照功绩和资历拟定了一份名单。”裴峰双手接过林玄交给他的名单
“哗”裴峰一抖手就把名单摊开
“昭告天下!三公中大司马改由秦安秦定方担任,授武平侯;大司空仍由张嵘张元钰担任,授酂侯;大司徒元离因病离世,由于时局需要,今废除司徒之位!”裴峰聚精会神的喊道,生怕出点差池。
此言一出,朝堂鸦雀无声,林子翎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众臣个个瞠目结舌。
“改大司徒为相国,今令程墨担任大汉第一任相国,授文成侯,官…官居百官之首!”裴峰说到此处,明显声调抬高了,又结巴了一下,显然他是第一个被震惊的。
“轰!”
众臣脑中都这么响了一声,接着一片空白。如果说,刚才他们只是感到诧异,那么现在是前所未有的震惊,紧接着就是一点儿委屈和震怒。心说我为你林家奉献了一生的岁月,没想到你任用一个二旬上下的女流之辈!
程墨站立在一旁,虽然面上没带出来,但眼神中的惊愕是骗不了人的。她确实没想到,以为林玄封她九卿之职就顶天了。
没想到这一下,一步登天!相国首辅,百官之首啊!
裴峰不管他们心中有什么波动,一瞬震惊过后,调整情绪接着念。
九卿(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在平阳事变中战死了三位,汉王林子翎在名单中也把这三个空缺补上了。
分别是太常任光、光禄勋赵英、卫尉吴陵、太仆齐麒、廷尉夏纲常、大鸿胪夏侯錦、宗正姜天瑞、大司农辜恩。
“升任徐镇徐千里为骠骑大将军,授舞阳侯!”
众卿听罢,没什么反响。因为徐镇确实名副其实,第一资历也够,第二在反攻平阳时立下了不世之功。
“咳咳,任命公孙玉为车骑将军,授阳平侯。仍由白琉白子章担任前将军,华忠华云龙仍为后将军。左右两位将军为国战死疆场,孤王在悲痛的同时,也斟酌好了新的人选。升任刘庭刘羽霖为左将军,隼月隼御白为右将军。”裴峰清了清嗓子
前将军是祁乡侯,后将军是狩乡侯,左将军是凛乡侯,右将军是晏乡侯。(侯爵是两级四等,两级是关内侯和列侯。列侯等级更高,列侯又分三等,由小到大是亭侯—乡侯—县侯)
林子翎仔细端详众位大臣的神态
林玄轻点了点头,看明白了。大多数人面带不悦。也怨不得他们,二十岁上下的女子,还是刚刚出山,立刻拜为相国首辅,谁能服啊?
“众位爱卿,王旨你们都听明白了,孤王知道你们有疑议,但请你们相信孤,孤王选择的人不会有任何差池!”
程墨心中明白这是林玄给自己解围
目光锁在林玄林子翎身上,只见他稳坐在王椅上,沉声说出这段话,散发出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霸气。心跳漏了一拍,心中缓缓发暖,微微发甜。
“传旨!”林子翎没发现程墨的异样
文武众臣听罢,手捧笏板,纷纷曲膝。
“即日起,减轻赋税,减轻徭役和兵役,并大赦天下!”
“遵旨!”
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
黄昏落日之时,林子翎呆坐在临渊阁(林玄的书房)的红木椅子上。
面前龙书案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书的右边有一杯浓茶,显然放了很久了,没有热气向上飘了。
林玄呆呆的望着右前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滴答”一滴眼泪落在了那本书上,向上一看,林玄俊朗的面容多了两条泪痕。
林玄只有在独处的时候才能剖开自己的重重伪装,将内心解放出来。
他想父母了,想哥哥了,想元离元孝平了。他再怎么成熟,也改变不了他只是十七岁少年的事实啊。在众人面前,他是一国之君!肩上扛着整个大汉的国运,扛着无数的使命和责任,所以他不能垮!
缓缓传来脚步声音响,只是林子翎沉浸的自己情绪里,没有听到。
“子翎啊”不是旁人,太师陆懿
“唉,尚父”林玄想站起来施礼,忽然想到什么,猛的抬起衣袖在脸上胡噜了几下。
“不必,想哭就哭吧,这些日子你辛苦了。”陆懿面色慈祥
“尚父,何事前来?”林玄连忙支开话题
“对了,今日你在朝堂上胆子不小啊。”陆懿陆伯生缓缓说道
“为了大汉,孤必须那么做。”
“现在大部分臣子对你怨言不小啊,唉!为了泡妞你至于吗?”
林玄叹了口气“唉,嗯?!”
一听这话,林子翎眼睛瞪起来了!
“不不是,这都哪跟哪儿啊!程墨先生是孝平临死前荐给孤的,她有经天纬地之才,孤冒雨请她出山,既然请出就必须委与重任!怎么就成孤爱美人不爱江山呢?!”林子翎着急为自己辩解
“小兔崽子,你别跟我来这套,我与她见过几面,知道她是世之大才,但立刻就拜为相国首辅,太着急了吧?你敢说你没私心?”陆伯生笑骂道
“天地可鉴哪!我此举完全是为了收服其心,绝没有半点私心!”
“哈哈哈”太师先大笑起来
汉王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我来见你也没别的,就像跟你说一句话。”陆伯生缓缓说道
“尚父请讲!”
“那么大声干嘛!我只想跟你说:哪怕全天下都在反对你,记住,尚父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尚父…”林玄哽咽了起来,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