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雾舟摇摇头:“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干出这样的事来。”

    徐叶蓁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许雾舟在说她蠢。

    徐叶蓁精准get到他的言下之意: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蠢，蠢到医院来了。

    “你才蠢。”

    许雾舟:……

    他气笑了，调整了下坐姿:“我什么时候说你蠢了？大晚上好心带你来医院，就这么回报我？”

    徐叶蓁也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儿不占理。

    别管，气势不能输。

    “那，你家猫要是不抓我，我也不会只吃一顿小龙虾就来医院了。”徐叶蓁勉强找了个理由。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许雾舟蹙眉，有点儿心累。

    “……我手疼，不想讲理。”徐叶蓁看着他的眼睛，加重语气重复:“我是病人，你要让着我！”

    徐叶蓁披着他的明显大好几号的黑色外套，素颜，皮肤很白，眼睛大而亮，眼窝深邃。

    头发没来得及打理，有点乱，卷翘的睫毛颤啊颤，倒显得整个人带了种我见犹怜的娇弱感。

    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相符。

    许雾舟移开目光，刚被激起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行，让着你。”

    挂完水再出来，已经临近两点钟了。

    车子驶进西子湾时，徐叶蓁已经靠在许雾舟肩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许雾舟推了她一下，人皱了皱眉，没醒。

    ……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半抻半拉半抱，把徐叶蓁弄下车。

    电梯飞升，徐叶蓁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计划通。

    许雾舟低头看过来，徐叶蓁连忙闭紧双眼，装出熟睡的样子。

    许雾舟看着她紧握的拳头，颤抖的睫毛，沉默。

    ……

    “叮。”

    电梯到达二十六楼。

    见人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许雾舟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来，徐叶蓁身体猛然腾空，差点儿没绷住喊出来，扑鼻而来就是那股香味，徐叶蓁贴在他身上，香味更加明显。

    不浓烈，淡淡的，很好闻。

    像是炎炎夏日，打开一罐桃汁汽水或者橘子汽水那样，升腾起的一种清透心底的舒爽。

    “醒醒，你家密码多少？”

    头顶声音响起。

    徐叶蓁闭紧双眼，一装到底。

    一片阴影投下来，徐叶蓁屏住呼吸。

    空气安静片刻。

    “不醒？”

    她又听见。

    许雾舟看着徐叶蓁装睡，憋不住笑了，面上不显。

    徐叶蓁感觉背后一凉。

    心也一凉。

    徐叶蓁忍不了了。

    “喂！你就这么把我扔地上？！”

    徐叶蓁坐在地上，脸黑成锅底，冲着许雾舟背影大喊。

    许雾舟转过身，一手插着兜，“我让你醒醒，你不醒，那我能怎么办，只好等你醒了自己开门了，我又不知道你家门密码。”

    徐叶蓁:“……你！”

    “你就不怕我在这儿睡一觉感冒发烧着凉？！”

    许雾舟好像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然后他抬起头，语气认真:“那就再去挂水啊。”

    “……”

    徐叶蓁气的想翻白眼。

    “我怎么就看上你了！我真是！！！”徐叶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啪！”

    徐叶蓁躺在床上，越想越气。

    “就不会先把我放你家？！”

    气的睡不着。

    一连几天，徐叶蓁没有再主动联系许雾舟。

    还有一个月lucky就该生了，徐叶蓁不放心网购质量，决定还是在实体店准备孕期必需品。

    按着许雾舟给的那本书，徐叶蓁对比着质量，装了整整一购物车。

    路过洗涤区，徐叶蓁脚步停下。

    二层货架上，清一色的洗衣粉洗衣液，并排堆放着。

    徐叶蓁好像又闻到之前那个味道。

    “应该是什么味儿呢？”徐叶蓁半蹲在货架前翻找。

    “您好女士，需要什么帮助吗？”服务生热心的过来问道，徐叶蓁大致形容了一下，服务生从最左边拿过来一袋，“您要找的应该是这个哦。”

    袋子上标注着清新橘子味，不知道是不是。

    反正家里洗衣粉用完了，也该买新的了。

    放进购物车，连带着其他一起付了款。

    徐叶蓁拎着洗衣粉打算放到卫生间里，突然看到吊架上挂着一件黑色外套——是那天晚上，许雾舟给她披的那件。

    算起来，她有几天没见到许雾舟了。

    好像她不主动，他俩就会没故事。

    徐叶蓁沮丧地扯下那件外套，扔进洗衣机，洗一下还给他吧。

    正好试试这洗衣粉。

    洗衣机开始工作，徐叶蓁坐在客厅沙发，无聊地翻看手机。

    许雾舟的朋友圈就没见更新过，徐叶蓁点进来，点出去，点进来，点出去。

    突然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你拍了拍许雾舟。”

    对面打过来一个标点。

    “？”

    ……

    怎么今天回的这么快？？？

    徐叶蓁斟酌着语言，敲了一行字上去。

    “想问问你在不在家，你的外套上次忘记还给你了。”

    完美的理由。

    “晚上六点下班。”

    徐叶蓁看看时间，现在三点多点。

    “好的，那你回家了我给你送去。”

    对面没有再回复。

    徐叶蓁无聊地刷起视频。

    夏日午后，空气都带着慵懒。

    徐叶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剩洗衣机嗡嗡运作，不曾停歇。

    …

    “叮咚叮咚——”

    徐叶蓁被惊醒，脑子还有点不清明。

    身上热得慌，骨头都是软的。

    强撑着站起来开了门——

    许雾舟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个大箱子。

    “你怎么来了。”徐叶蓁有点儿睡蒙了，抓了一把炸窝头发，不太明白许雾舟为什么出现在她家门口。

    许雾舟:……

    他指指地上的箱子:“你的快递，顺手给你搬上来了。”

    “啊？哦谢谢啊！”徐叶蓁才有点回国神来。

    “放屋里就行了！”徐叶蓁让出一条许雾舟可以进出的单。

    许雾舟:真把我当送快递的了？？

    徐叶蓁从卫生间把外套拿出来:“我给你洗好了，给你。”

    一股橘子清香散开而来。

    许雾舟接过衣服，lucky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蹭蹭许雾舟的裤角。

    许雾舟蹲下，摸摸它肚子，顺手把外套放在沙发上。

    “快生了吧？”

    徐叶蓁点点头:“差不多下个月吧。”

    “别紧张，早点到医院准备好，顺产应该没问题。”许雾舟一眼看出徐叶蓁的担心，安慰道。

    徐叶蓁叹了口气:“我是怕它年龄小，身子也小，不好生。”

    “不会，我们医院技术可以相信。”许雾舟拍拍小猫。

    “真是好员工，随时随地不忘打广告。”徐叶蓁撇撇嘴。

    “行了，我先回去了。”许雾舟站起来，徐叶蓁又闻到那股味道。

    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