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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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

    走的那天,我很舍不得七班的兄弟,但我更舍不得杰哥,他去了陆军的某个集团军,而我被分到了武警部队,这就意味着未来两年我失去了他,那种感觉就是所谓的怅然若失吧,我很难过,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命运真会捉弄人啊,当兵最初不就是为了在一起,现在兵是当上了,但这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大巴车里的白炽灯幽暗幽暗的,就像今天这气氛,冥冥之中有种让人下坠的力量,我的心似乎陷阱了沼泽,任凭重力拖拽却无能为力,我以后该怎么办!?况且杰哥肯定也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以后的日子里,没有我,谁又能够包涵他的棱角,给予他偏袒呢?

    我和旭剑是在去往新兵连的高铁上认识的,他的座位挨着我,是我的校友,小我一级,算起来是我的师弟,在往后四个月的新兵连里,他始终和我在一起,也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我们曾在一个屋子里生活,在一起训练,一起接受那些人的敲打,两年多过去了,他还是喜欢有什么事都和我打电话分享,我们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我有时都感觉他是我的亲弟弟似的,对他也格外照顾,就像以前一样。

    下午,我们从BJ来的十个人是第一批到新兵连的,大巴车开进营区大门的时候,门口有一群脸黑皮肤糙的汉子在敲锣打鼓的迎接我们,我从他们的身上能感觉到那种浓郁的军人气息,他们穿着武警特战队员标配的虎斑迷彩,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他们的身板很硬朗,古铜色的脸颊上坑坑洼洼,清一色的短发紧贴着头皮,坚毅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自信,仿佛是胜战归来的勇士一般,带车干部说他们是特战大队的兵,而我们的新兵连就在他们的基地。

    我的新兵连班长叫陈虎,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他不是太好说话。别的班长排长看见新兵来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帮着搬行李,他只是朝我们喊了一句“六楼”就自己径直走进了楼梯间。

    到了宿舍以后,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眼前的景象和我心目中的部队宿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大概八十平的一个大房间里,水泥地面上靠墙摆了两排铁架床,从床架那个斑驳的铁锈和掉落漆皮来看,这床得是十年前的老物件了,宿舍顶上有两个电扇,也是用了好多年接近加入破烂行列的那种,前后两个门门缝能足足塞进一直手,这样的宿舍环境,真的让我诧异,役前训练的宿舍不是这样的,电视剧里的宿舍也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就觉得真tm离谱。

    放下东西后我们被集合起来站了一排,然后是三个排长和七个班长开始挑人,我们十个新兵,他们十个老兵,大家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究竟鹿死谁手?气氛一度尴尬,这时候有一个长相略微中看一点的班长说话了

    “虎哥,你先挑吧,你挑过了我们再要”

    那个叫虎哥的老兵说

    “都行,你们挑剩下的给我就行了,我无所谓,都一样,一个比一个熊”

    七个班长都不好下手,一个面容成熟的中尉指着我和一个旁边一个新兵说“这俩,去四班,那边脸黑的那个去五班,以后你们就是我二排的人了。”

    剩下的七个人被一排长带走了五个,去了隔壁的宿舍,最后剩下旭剑和一个新兵被三排长带走分给六班、七班各一个,旭剑在七班,二排和三排的人都住在同一个屋里,新兵连的四个月,我和旭剑住一个宿舍,每天一起起床,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睡觉,再到后来也是一起下连,就像前面说的,新兵连后我们都非常的熟悉彼此,后来有一次闲聊我总结我们俩的相知相识,是苦难中一起爬出来的兄弟,关在一个牢笼里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