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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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后

    清晨,雨后的T城阳光灿烂,空气也新鲜了许多。苜苜早早的醒来,拉开窗帘,走到阳台。昨晚睡得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胸中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她打开窗,发现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哲。他靠着他的宝马车,面对着苜苜的阳台仰着脸,一身雪白的运动装让他更散发着出众的魅力。哲看到苜苜出现,便挥了挥手,送上一脸的笑容。苜苜没有想到哲会知道她的住处,也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有早起跑步的习惯,但是她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只是按着往常的步骤去简单的梳洗,然后换上运动衣下楼。

    “空气不错,是吧?”哲看到苜苜出来,迎了上来。

    “是不错,你怎么会来这里呢?”苜苜没有看他,往社区门口走去。

    “昨天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呢?”哲跟在苜苜后面。

    “我有事……”

    “其实我昨天晚上看到你了,你一个人在法国西餐厅靠窗坐着,是吧?”

    苜苜没有回答,只是停下了脚步。

    “呵呵,我正好路过,看到你在,所以想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和你一起坐坐,没想到,我面子不够大。”

    “也许吧,我只想一个人。”

    “我弄不懂,你的习惯很特别,那么大的雨,你却要坐公交车回家。”

    “你跟踪我?”苜苜扭头,生气地看着哲。

    “不是跟踪,是关心,那么晚,又一个女孩子家,作为一个关心你的男人,应该暗中保护一下。”哲还是一脸的笑容。

    “谢谢,可是用不着。”虽然这么说,但苜苜心中还是有一点触动。

    “哈哈,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走吧,要强的大小姐。”哲做了个手势让苜苜走在前面,苜苜也没有客气,独自跑在前面……

    哲是个有妇之夫,他的妻子和孩子在法国,他在取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后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国内创业。他的妻子和孩子在法国等待着他能早日回去。然而,哲很希望他的法国妻子能跟他回到中国。结果,意见的分歧使得一年来,夫妻俩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两个月。哲不愿意独守寂寞,以他拥有的魅力和财富,曾经拥有过很多的情人,他也渐渐疏远了远在法国的妻儿。

    苜苜对于哲的事一点都不了解。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现在她所有对付爱情的方法就是逃避和拒绝。但是年轻的苜苜,在众多男人的追求下,也难免会产生对爱的向往,虽然他瞧不起大多数的男人。她只是有一种女性被讨好时所独有的优越感,对于哲这个人,她没有多少的感觉。

    苜苜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其实很清楚。在大学时,她的舍友们除了她都有男朋友,也会经常议论些男女之间的事,她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但是她对于这些情爱的事只感觉到恶心。她认为男人只是欲望的动物,他们找女人只是为了发泄,这种想法在她脑海里深深得扎了根。

    哲是个用情高手,他不会让他喜欢的女人轻易的从他身边溜走,就算不能得到,至少也得满足了他一时的欲望。在没有追到手之前,他可以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也可以是绅士,但是一旦他的目标达到,他就会暴露出野兽的一面。然而苜苜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要和她长久的在一起。因为苜苜是那么的难以征服,也是那么的冰清玉洁,他想变成她的俘虏,永远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哲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的想法,虽然他很清楚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改变,也害怕此刻所有的想法只是一时的冲动。他一向不是个对女人很有耐心的人,尽管对苜苜已经坚持了很长时间,表现地很好。

    有时候,男人是会为了得到某个心仪的事物,做出牺牲,哪怕人格。“爱江山更爱美人”,这可能也是男人的通病。尽管哲对苜苜是垂涎欲滴,可是也只能装得更加的绅士。往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太君子了也就不是男人了,而是女性化的男人。没有欲望和性格的男人是没有任何魅力的,哪怕只是纯粹的本能冲动上的吸引。哲对这一点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但是他很确信能追到苜苜。他在讨好苜苜受挫时,总会找到一些喜欢他的女性作替代品,发泄他的欲望和宣泄他的压抑。

    很多个悠然的下午,云淡风轻,苜苜骑着单车悠然得走在她最近刚刚喜欢上的丽泽路上。迎面的风扬起她的头发,她静静的看着路上的绿树红花、别致的小楼。最近的日子里,她还是一如从前的生活着,只是寂寞的感觉不再平静的容易让她接受。来来往往的情侣们总会激起她的一丝痛楚,她明白,她的内心里还是渴望有个能替代父亲疼她、爱她的男人的。丽泽路是条园林式街道,恋人们也比别的路上要多了很多。苜苜选择这里作为兜风的地方,一是因为环境优雅,再者是这里爱的气氛让她不自觉地着迷。

    一坤依然每天坚持做着痴情的男人,蝶也依然在天上飞来飞去。一坤有时候觉得天空才是蝶真正的家。他所不能理解的是蝶为什么对外面世界如此的着迷,尽管她只是个看客,或者只是个过客,但是她依然很满足。她对一坤的爱也是那么的飘忽不定,这让很多不知情的人们对她的做法很不满,一坤耳朵里的闲言碎语也日益多了起来。一坤毕竟是男人,他也看重尊严,只是因为爱,他的生活变得有些自闭起来。学校以外的世界,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吸引他,那就是“蓝调”。

    “蓝调”的老板是个30岁刚出头的单身贵族,他对于爱情的态度如同对生活的态度一样,一切是以快乐至上。如果让他为了什么理由放弃快乐,不如让他去死。一坤去他那里多了,渐渐的和这个叫阿麦的人成了浅浅的朋友。阿麦从来不会打听一坤的心事,也从来不想了解他的故事,只是一支曲子,一杯酒,安安静静。一坤每次来到这里,阿麦总会特意给他放最舒缓的曲子,给他找最安静的位子。他知道一坤来这里是为了逃避世俗,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心,当然也肯定为了一个女人才成为这样,但是他从来只是微笑和几句简单的寒暄。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必打扰。

    一坤和蝶短暂的相聚,短暂的激情,心中好像有很多的爱想要向蝶表露,可是见到兴高采烈谈论着飞行见闻的蝶,他的爱也只变成固定程式的倾听和固定程式的关爱。一坤早已变成了程式化的爱情动物,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