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秋儿的信任
祖庚年抱着一堆书赶回了满秋院,他感受不到脑海里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白发女子解除幻化。
放好书正准备翻看,少年却听得敲门声响起。
推开门,祖庚年看到的是丫鬟春盈。
“庚年少爷。”
“怎么了春盈,有什么事吗?”
“少爷,秋儿她······”
“秋儿?秋儿她怎么了?”祖庚年焦急地询问着。
“秋儿今早起来找不到你,又生气了,还把自己蒙在被褥里,谁也不见,我隐隐约约听见她在哭泣。”
春盈刚说完,祖庚年就来到西厢房,看到秋儿的床榻上,隆起了一个被褥包裹的小包。
他轻声走过去,坐在床榻边缘,侧身背对着秋儿。
“小哭包,不就是找不到我这个大坏蛋吗,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听到兄长的声音,裹着被褥的秋儿悄悄凑到了祖庚年身边。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们都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漆黑的小屋子里。”
祖庚年侧首看到妹妹泪眼朦胧的,伸手为她擦掉了眼泪,然后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秋儿那本来披散的发丝此时更加凌乱了。
“傻丫头,为什么要说‘你们’,除了我还有谁?”
看到秋儿如此伤心,祖庚年担心会不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秋儿得知了爹已经不在的消息。
秋儿低下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抬起脑袋回答:“还有漂亮姐姐。”
得知妹妹不是因为爹的死而悲伤,祖庚年暗自松了口气。
“对了哥,漂亮姐姐呢,她去哪里了?”祖秋四下瞅了瞅,又朝屋外瞧了瞧,目光转回到兄长这里时,才发现那一对白色的龙角。
秋儿立马擦去眼角的泪痕,拿过兄长的左手,看到了白色的龙生肖符印,顿时睁大了眼睛。
小女孩挺直身子,触摸着龙角,嘴里呢喃着:“这是漂亮姐姐?”
祖庚年抿着嘴,用力点点头。
秋儿在得到兄长的肯定后喜笑颜开,一脸傲然的神气。
“我就说漂亮姐姐是小白龙变的吧!”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相信你?”
“那你相信我吗?说实话。”
祖庚年端正坐姿,一字一句说着:“我相信你!”
秋儿满意地笑了,一拳打在兄长的胸前。
“那就好!”
祖庚年端详着秋儿,试着去抚平她凌乱的头发,但总有几缕发丝倔强地挺立着。
他瞧了眼秋儿,假装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然后就往妹妹头上抹去。
秋儿见状立马掀开被褥,蹦跳起来,大喊着:“你干嘛!”
“帮你捋头发呀,瞧你那头上‘乱草丛生’的。”
“可是你往手里吐了口水!”
祖庚年一幅那又怎么样的表情,秋儿却立即皱起了眉头,拿起圆枕,就往兄长背上砸去。
“好恶心呐!”
祖庚年抢过枕头,戏谑着:“怎么,你还嫌弃我啊?”
“老嫌弃了!”
“哦?你是个假冒的秋儿吧?真的秋儿可不会嫌弃她哥。”祖庚年假装严肃地问道。
“讨厌!”祖秋大喊着,拿起被褥朝兄长头上蒙去,然后手脚并用地踢打他。
祖庚年扯掉被褥,嚷着:“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等下就要用晚膳了,快点换好衣服下床,让哥来给你扎个好看的发髻。”
秋儿歪着脑袋,一幅不相信的神情。
“你帮我扎头发?你会吗?”
祖庚年显露出不满的表情。
“怎么,我都相信你了,你小丫头还不肯相信我吗?”
“嘁!”
“放心吧,我看过春盈给你扎头发,相信我好了。”
秋儿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给兄长一次机会,便换上黄白色的交领襦裙,然后对着铜镜坐了下来。
祖庚年拿起玉梳和叫不上名字的簪钗,迟疑了片刻,秋儿昂着脑袋审视着兄长。
“看什么看?你等着瞧吧,一会儿春盈见了都要夸你的发髻好看。”祖庚年扶正了妹妹的脑袋,然后开始着手给她扎头发。
“还是双丫髻?”祖庚年问。
“不!这次我要垂挂髻。”祖秋大喊着。
祖庚年一怔,随后吐出一口气。
“怎么,你以为换个发髻,我就不会扎了吗?你也太小瞧你哥了。”
祖秋觉得兄长是在逞能,于是静静等待他搞砸。
但令秋儿没想到的是,兄长盘头发的手法竟然有模有样,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于是在秋儿持续的惊讶下,祖庚年顺利给妹妹扎好了垂挂髻。
“怎么样,还不错吧?”祖庚年满脸神气。
祖秋看着头上那毫不逊色于春盈姐姐扎的垂挂髻,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还······还凑合吧。”
听到妹妹的肯定,祖庚年满意地微笑着。
此时春盈回来叫兄妹两个去用晚膳,她看到秋儿头上的垂挂髻后,舒心地展开了嘴角。
心想着,好在前些日子,庚年少爷按照自己教授的方法练了很多遍,才能扎得出这有模有样的发髻。
“春盈姐姐,你看哥给我扎的发髻,还行吗?”秋儿跳下椅子,跑到春盈面前问。
春盈与祖庚年对视了一眼,如实回答着:“很不错呢。”
秋儿扭过头看向兄长。
“怎么样,秋儿,要相信你哥啊。”祖庚年大笑着,露出了那对犬牙。
随后用晚膳的时候,秋儿抱怨今晚的香果鹿肉不好吃,还说她很想念风铃果的味道。
可秋儿口中的风铃果近些年来几乎灭绝了,三四年没听说有人采摘到那果子。
但祖庚年忽然想起来,昨晚在追逐白发女子的时候,他路过那片蒲夺花从后,好像看到了长有风铃果的灌木丛。
于是他打算给秋儿一个惊喜,用完晚膳,把秋儿送回满秋院后,他便背上箩筐,准备上山采摘风铃果。
刚走出院门,祖庚年的表情不由得僵硬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祖香荷,她的身边依然跟随着两个丫鬟,各自提着一只火红的灯笼。
祖香荷面无表情地看着祖庚年,沉默良久,祖庚年没了耐心,张口问她来干什么。
祖香荷没有回答,她打量着祖庚年的龙角,自言自语着:“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庚年哥哥你竟然是奇临御然师!”
祖庚年一听见祖香荷叫自己庚年哥哥,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有事就说,没事就麻烦让开。”
祖香荷诡异地撇嘴一笑,不怀好意地盯着祖庚年。
“庚年哥哥是因为那个白发女子才拒绝我的吗?不知道那位姑娘有多漂亮,竟能俘获我庚年哥哥铁铸的心,真是让香荷羡慕不已呢!”
祖庚年二话不说推开祖香荷,走出蒲夺院。
祖香荷站稳脚立马大喊道:“面子给足你了,但你欠我的道歉还没说呢!”
祖庚年目光凌厉地看了祖香荷一眼,此时祖强突然从一旁的转角闪出,祖香荷提前准备好,立马擦拭眼角的泪水。
祖强见祖香荷如此,便凶恶地呲牙走向祖庚年,扬言要胖揍祖庚年一顿。
正在祖强出拳时,祖庚年伸手示意他停下。
“怎么,你怕了?”祖强问。
祖庚年轻笑着说:“要我道歉是吗?那好,跟我一起上山,找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我再好好表达歉意,这样也不会惊动其他人。”
祖香荷放下手绢,疑忌地看着祖庚年。
祖强倒是觉得可以,想着最好是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
“怎么,你怕了?”祖庚年问。
“哈哈哈哈,才一天不见,口气倒是大了不少。奇临御然师又怎样,不入流的家伙罢了。”祖强说完便跟着祖庚年走去福寿山。
祖香荷迟疑了一小会,辱骂完插嘴的丫鬟,便也跟了上去。
没多久,这个美丽的少女改变了主意,她想要祖庚年跪着向自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