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三天的功夫，李玄没有以前那么瘦了，体重至少增加十斤。白家武馆伙食再差比贫民家庭好多了！一旦食物丰富，加上每天两小时的体质训练，李玄的肌肉像吹气般迅速鼓起。

    其他机械师戴着沉重地控制头盔和固定在头盔上手掌大目视镜，但他没有。他只戴着操纵无人机的电子手套，手套上布满按钮，有许多线缆链接到设备上。即使无线链接虚拟键盘再方便，在宇宙射线肆虐的末日地球，尽量使用实体按键和有线链接吧，它们性能最可靠。

    运兵车处于无人驾驶状态，驾驶座空着。他后仰躺卧在后排座位上，四周被实体平板显示器围绕。显示屏上众多监测景象，其中包括四架无人机的实时拍摄画面。他双眼无神没有焦点，并未观看这些显示器。仔细看他的瞳孔，里面浮动着虚拟世界的光影。

    新装的生物电脑可以由大脑驱动电子芯片，处理数据。人机交互画面则直接改动人体视网膜，不需要在体外形成虚拟屏幕即可成像。换句话说，他的大脑和眼睛可以切换成电脑主机与显示器模式。此时，他眼睛里只能看到无人机传回的画面，看不到本该人眼能看到的运兵车内部景象。

    在他头顶上，悠荡着两条纤细小短腿。白蔷薇正坐在他头顶，通过观察炮台瞭望敌情。

    “嘿！难道是报假警？为什么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敌人。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平时街面上多少人走动会不知道？不仅有人报警。我们白家情报系统接到线报，说黑武者们在这边鬼鬼祟祟。

    我在地面上战斗时，往往看到的变异生物并不是真正敌人。它们很有用处，通过观察它们的反应，我就能预测出真正敌人的行动。

    比如现在，你看报警了没有警察出警就说明有问题，并且问题还没解决。”

    娇小美女即使真实年龄比他小了一岁，但作战经验比他多太多，老气横秋反过来对他谆谆教导。

    “我说李玄，入门级机械师仅能控制一架，你竟然放出了四架无人机。你能控制的了这么多，能有效利用它们吗？”

    “放心吧。不必实时控制每一架无人机。大多时候，它们自主飞行。有用的画面叠加显示，我要处理的信息量不算太大，我可以在这种状态下连续工作几个小时。”

    其他机械师没有李玄的脑域阔度，所以才无法应付太多的无人机。而李玄擅长记忆力和虚拟世界能力，不但能同时指挥多架无人机，还能有效处理它们送回的画面。不仅如此，他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如果不怕头疼，还可以将记忆中的画面和新的画面对比，从中找出不同发现敌情。

    李玄控制其中一架无人机飞进超市，这里就是报警地点。除了一片狼藉，显示出超市遭到哄抢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无人机飞到收银台，发现了躲藏起来的收银员。

    “喂，是你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银员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有歹徒闯入肩膀带着枪伤，吓得顾客们四散奔逃，给我带来不可估计的损失。老板可能会因此炒我鱿鱼。”

    “歹徒在哪里？”

    收银员没有说话，神色惊恐望着摄像头。李玄过了一秒反应过来，收银员并不害怕无人机而是害怕无人机背后。无人机悬挂的球机摄像头180度旋转，看向身后。只见陈三仔膀子上捆着白色绷带，被鲜血染成红色。

    “咦，三儿。你负伤了，需要叫救护车吗？”

    布满血渍的脏手抓住无人机摇晃。极少数人如父母兄弟才称呼陈三仔为三儿，大多数人哪里认识他这个路人甲。

    “你声音很耳熟，你是谁。”

    “我是李玄。”

    “艹，你在无人机里听起来像个儿童。”

    “你才是儿童，智障儿童。”

    “哈哈！”

    陈三仔笑容爽朗，中气十足，不像大量失血。对照他肩膀绷带沾染的红色，更像碘酒的红。李玄也就不再担心他。

    “三儿，看到过一个肩膀带伤的歹徒吗？”

    “肩膀带伤的歹徒？就是我！我中枪了。子弹头卡在身体里，我左肩已经完全麻木。”

    “子弹头？什么样的子弹头。你看到开枪的人了吗？”白蔷薇跳进运兵车，抓起对讲话筒。

    “没看到。听到声音我就开始躲闪，依旧被打中肩膀。我估计子弹速度超过每秒25米，比我还快。”

    “我去！”李玄听到天大的笑话，没文化真可怕。“啥子弹会低于每秒25米，你以为子弹是人体，在空中风阻大呀。子弹风阻非常小，任何子弹理论上都有千米的初速。”

    陈三仔将黑武者和白老大的事一股脑说出来。白蔷薇立刻拟定出初步作战计划。既然李玄是黑武者目标，那么就由李玄出面吸引火力。而她负责和对方玩对狙。李玄拒绝，他没来得及学习操纵地面机械作战单位，肉身诱敌那是送货上门。

    “这娘们不是好人哪！”陈三仔给白蔷薇下了定语。

    陈三仔听到无人机传出巨大声响，“轰隆！”震耳欲聋地，他吓得缩了缩脖子。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玄面前液晶屏幕景象变换，切换成360加透明底盘的自我监测画面。巨大鱼鳞状生物从地底钻出，他嘴巴尖尖身体肉滚滚，尾巴尖细。用大嘴撕咬运兵车好像要将运兵车咬断吞下才肯罢休。

    小女孩白蔷薇好奇踊跃地在通讯频道里呼喊：

    “哇，变异生物啊！只有地面才能看到的变异生物！这是变异犰狳。地底生物也开始变异了！”

    “才不是犰狳呢。你看它有翅膀，或许它是山海经远古动物鱼陆。这次地壳变动天翻地覆，难免将我们人类文明的痕迹翻入地底，而将远古文明的生物陆续送到地面。”

    李玄望着那坚硬如铁的鳞片、相对身躯细小却非常巨大的长嘴、锋利尖锐的牙齿、短小退化的双翼、圆滚滚沉重地似牛身躯，看上去毫无作用的细尾。或许这是龙的后代吧。嘴里朗诵山海经：

    “又东三百里，曰柢山，多水，无草木。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鯥，冬死而夏生，食之无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