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楼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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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力度

    赵家摆船和二偏那边笔录还没有做完,就传来消息说死者家属已经联系上了,基本确定是喝农药自杀的,具体原因听做笔录的民警闲聊,说好像是女子背着家里男的把存折里面的钱都取了出来,赌H彩一夜就全输了,一时急火想不开喝了农药......二人叹息了两声,又胡乱的骂了几句这个败家娘们该死之类的话,笔录简简单单的做完,民警告知二人可以走了......二偏看了一眼赵家摆船说:“不送咱们回去呀?”老赵拉了一把他,挤眉弄眼的小声说:“这免费坐一回警车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送呀?这啥地方?古城公安局,抓紧走吧!”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二偏就从公安局跑了出来,说来也奇怪,来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哗哗下个没完,这出来的时候,雨居然停了,天虽然阴沉的厉害,但西边隐约有阳光透过云彩射了出来......

    二人难得来古城一趟,老赵对二偏说自己有个叔伯弟弟,是“古城早报”的总编辑,在古城名气很大,和文化局局长是同学,咱俩找他蹭顿酒喝去,反正闲着也没事。二偏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心里想什么编辑不编辑和我有啥关系?有人请吃饭喝酒晚上这顿饭钱不就省下了嘛,于是美滋滋的跟着老赵的屁股后面在雨后古城大街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找老赵的弟弟来了。

    老赵没有诗人电话,也没去诗人他爸他妈家,诗人新房子在哪里也不知道,去文化局早报编辑室一看大门紧锁,人都已经下班了,二偏有些抱怨道:“这啥弟弟呀?连家在哪都不知道?电话也没有,不如咱俩回去算了......”老赵一听有些挂不住脸,倔强劲上来了,说回去那哪能行呀?这酒必须得让我弟弟请......

    古城终究不大,何况诗人还是个名人,三问两问,最终在“延边狗肉城”问到了诗人。诗人中午的酒还没怎么醒,看见老赵领着一个工人兄弟进来,恍惚怔住了一下,也认出了自己这个远房哥哥,热烈拥抱,落座,上菜,满酒......

    原来这赵家摆船和诗人都是祖籍蓬莱人氏,大约是清末或是民国年间祖上逃荒到古城。摆船的太爷和诗人太爷是叔伯兄弟,前后脚落地于此,虽是叔伯兄弟,但性格命运却迥异,摆船太爷摆船为生,诗人太爷因为中过秀才,所以写写画画为生,一代一代又一代,诗人和摆船这也快出了五服,小时候诗人爷爷健在时还常走动,到了诗人父亲摆船父亲这一辈,几乎联系不多,但彼此亲戚间有些红白喜事,偶尔还会往来......

    几杯酒下肚,陈年往事旧时记忆,祖上有还是没有的光耀门庭的事都一股脑的从诗人、摆船嘴里冒出,听得二偏云里雾里不知说啥是好,刚开始还有所拘谨,后来一看诗人确实像摆船大哥所说的,是个热情豪爽之人,也就不客气起来,啃着狗腿,嚼着狗脖,喝着狗杂汤,到也放松起来。

    诗人这个人虽有百般毛病,但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酒喝投缘了,到都可以成为朋友,至于酒醒之后心里这杆朋友秤怎么来量就不得而知了。当诗人听说二偏是梅子石厂的工人时,更是热情劲又添了十分,频频劝酒举杯,二偏也盛情难却,喝着喝着于是有些醉意了,也就把媳妇跟人跑了的事说了出来,诗人一想四姑娘如果此去不回,自己和这位二偏兄弟便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愈发的可怜二偏可怜自己起来......

    酒过三巡,诗人这才想起问摆船大哥,来古城干啥来了?这摆船就把发现女尸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诗人方恍然大悟,原来中午水林急急忙忙去星落山是处理这个事。

    诗人突然问道:“星落镇玩这H彩的人多吗?怎么居然都出人命了?”

    摆船叹了一口气:“这都快两年了,说是有人管可就不见成效,不但是星落镇,我们河北面的云起镇也都在玩,你们古城也有不少人玩,这玩意太害人了,见到谁赢了?最后不都人家庄家收了,这是死个女的,以后再下去,指不定还得出人命。”

    “我们古城也有人玩,我怎么没听说?”诗人问道。

    “这事都是私底下的,哪能大张旗鼓的,而且听说背后的大庄家就是古城的一位道上大哥。”摆船神秘的说道。

    “我听咱们厂长杜河说,背后的大庄家是S市的,古城的这也不是老大。”二偏在旁边插话道。

    “十赌九输,咱们老赵家人就不好这个,人呀!还得本本分分的,哪有那些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摆船拉上近乎。

    “人贪性、赌性七宗罪这东西和姓啥没关系,咱们有一个太爷旧社会还抽大烟,输耍不成人呢!”诗人反驳摆船道。

    “那到也是,我看这个事你能不能管管?”摆船居然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多大能量呢!

    没想到的是诗人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说道:“不但要管,我还要把这事管到底。”诗人说着,举起杯来又说道:“今天就喝这么多了,明天我就把这事调查一下,争取三两天登报。你们俩今晚就别回去了,要不去我家住,要不去古城堡我爸我妈那住。”

    摆船和二偏一看诗人收杯,也连忙举杯说道:“不行,今晚一定得回去,这雨也停了,明天都有事......”

    诗人说:“这么晚了,我给梅子打电话,让她那大脑袋司机送你们回去!”二偏一听连忙摆手摇头说:“可别呀!让老板娘出车送哪能行呢?咱们可没那个胆!”

    诗人一听,想了一下,说:“这水林办事也不对劲,咋把你们拉来的就得咋把你们送回去!”说完,不由摆船分说,掏出电话给于水林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停在了饭店门口,下来一位警员连连和摆船二位说对不住,这一时疏忽忙的忘了送两位目击证人了......

    摆船在回去的路上和二偏说:“咋样?这回见识我这兄弟的力度了吧!”二偏哪里见过这阵势,连连说:“确实是有力度,以后我就和你摆船大哥混了,你这有人罩着呀!”......

    二人借着点酒劲,嘀嘀咕咕一路,早晨的惊吓也就一扫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