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轶闻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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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首太玄经

    萧子虚和李家小妹在城门附近租了一辆简易骡车,前往目的地林李庄。这种简易骡车在城门附近很多,只有一匹骡子拉扯,后面是个简易车厢,所谓的车辆,实际上就是一块木板加两边围栏而已。车上可以躺两个人,或者最多坐四个人。是附近村民进城回家常用的交通工具,价格实惠,就是速度有点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林李庄就在城外北边一点,其实也不远,走路的话,半个多时辰也到了。……坐车,也差不多。

    顾名思义,林李庄,庄子里的住户基本上是姓林或姓李的。其中姓林的稍微多一些……有矛盾的,分别是庄子里最有实力的两家,代表了各自族人……

    在帝国,李是大姓。实际上各地都有很多姓李的人家,并非每一家都是川原郡豪门李家的,在川原郡,也同样如此。比如说开粉面馆的李老头,与李槾父子就没有任何联系。即便是李槾父子家族,也有很多离得很远的旁系,实际上并不依靠川原郡李家,也很少来往。比如这林李庄的李家,与李槾父子也没有来往,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大家族。真正意义上李槾父子能够影响到的,也就是川原郡及附近几个县与他们家关系比较近的旁支。

    听说城里官府派人来协调两家的矛盾,庄子里顿时好多人来看热闹。里正也召集两家有头脸的人物,在那块争议的田地附近围成一圈等待萧子虚的指示。李家小妹早就跑去找自己未来嫂子套近乎去了,留下萧子虚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听两家人各自说自己的理由。

    萧子虚大概了解了一番,这名义上是两家争田地,实际上是两家矛盾由来已久。那块破地中间田坎就特么的一尺多宽,有什么好争的?争来争去,实际上是面子和两家由来已久的矛盾纷争。里正也不敢轻易表态,都等着萧子虚说话。

    萧子虚也想骂娘啊……这特么的自己能解决?

    既然解决不了,那就只能装傻了。听这家说的有道理,他点头嗯嗯嗯……那家说的也有道理,他点头嗯嗯嗯……愣是大半个时辰,没表态。最后被逼急了,萧子虚说,那我说个故事吧?众人面面相觑……

    传说古代呢,有个宰相收到家里的一封家书,非常高兴地打开一看,里面内容居然是说邻居家抢了他们家的地,要求宰相帮家里解决掉那个邻居。宰相呢哭笑不得,回了一封信,啥也没写,就写了一首诗: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还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注释1:该诗系引用前人所作,传闻作者有张英、郭朴、舒芬等三个版本。)

    萧子虚意兴阑珊,说到你们哪家先搞懂了这首诗的意思,这田坎就归谁吧……说完就打算招呼李家小妹准备返程。

    ……

    萧子虚到村口准备等李家小妹返程时,便看到村口一个道士正和一个和尚吵架,萧子虚有些好奇,便上前看着。

    只听那和尚喊道:“你这妖道,好不讲理,贫僧自到庄子里化缘,与你何干?为何却要拦住贫僧?”

    那倒是毫不示弱回应道:“你这秃贼,这庄子本是贫道化缘之处,也是贫道先来的。你却要和贫道争抢,莫非时以为贫道好欺负?”

    和尚哼哼道:“你这妖道,管得了你道观,还管得了我和尚庙?凭什么这庄子只能你去化缘,贫僧就去不得?”

    道士呵呵道:“你这秃贼怎么不听劝?你若一定要抢,贫道也是略通拳脚……”说罢竟要摆开架势打架。

    和尚皱皱眉,寸步不让说道:“你这妖道若是听不懂道理,贫僧也是略通拳脚……”

    萧子虚也没想到两人几句不合便要打架,不由得暗自好笑。但也不好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起来,便出言制止:

    “两位师傅,这夏日炎炎,有点上火,要不要我请你们吃两杯茶,消消火?”

    道士与和尚听闻有人劝阻,一齐向他望来。道士似乎认识他,便开口道:“箫捕头来得正好,这秃贼不讲规矩,要抢贫道的化缘之地。箫捕头帮我拿下秃贼!”

    和尚虽然不认识萧子虚,但是看他身上衣服,自然也知道他是官府中人的身份。见道士与他相识,暗道不妙……

    萧子虚笑笑回答:“道长是谁?我一向不问道求佛,因此未能认出来,道长见谅。”

    道士行礼回答道:“贫道乃是这附近山上连云观弟子归素,见过箫捕头!”

    和尚长吁了一口气,也行礼说道:“施主好!贫僧乃是附近山上新建寺庙的僧人,法号‘会缘’,叨扰了。”

    萧子虚有些奇怪:这附近山上什么时候建了寺庙,自己可没听说。不过这事也不归自己管,此时也不好多问,只是说道:“二位师傅都是出家人,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动不动就要拳脚相见?”

    那道士与和尚争相解释,萧子虚倒也很快清楚了。就是二人都想进入这庄子里化缘,各不相让,因此起了争执。萧子虚知道,这所谓的化缘,其实就是换个名头索要财物。甚至带有一定的强制意味……

    不过川原郡附近的村庄,虽然还算太平,却也未必有多富裕。这道观长期在这里化缘,村庄都会定期施舍以求神仙保佑或者说心安理得。但是如果多了个寺庙,那村民们的负担恐怕就要多了一倍,肯定不会所有村庄都心甘情愿供奉两个神佛。这样一来原本的道观收入肯定会受影响……这才是关键原因。

    但是人家寺庙也是合法的,没道理不让人去化缘对不对?

    在帝国,官方认可的国教只有三种:本土的道教,外来的佛教与真主教。国教的意思,并不是全国都信这个教,而是允许这些教在帝国公开传播。上到皇帝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可以选择自己拜什么神,信什么教。这点倒是深得萧子虚赞赏,当然,这些国教下面,也并不是每个教派,都是那么老实的……总的来说,帝国高层特别是皇室贵族们,更愿意信奉道祖;而底层百姓,更愿意信奉佛祖;而西部有些州,则更信奉真主。其实,大多数帝国人,比如萧子虚,信什么要看需要什么甚至完全随机……

    所以这既不能阻止,却也不能让村庄加重负担。萧子虚想了一会,两边他都不想帮,但是让他们争斗下去的话,受难的很可能只是这些村庄。又思索了一阵,萧子虚才谨慎提出:

    “要不,我向县令提议一下,找个吉日在这村子里举办一场法会,双方都派人到场讲解经义、宏扬道法佛法,届时请城里和村里名士评判,赢的当年便可在本村化缘?”

    那道士有些不高兴,但是也不敢反对,只得说回去禀告;和尚倒是满口同意。

    萧子虚进一步解释:这法会呢,一来可以宣传你们各自的经义,到时候不仅仅是化缘的收入,信众上山烧香也会增加的;二来法会如果举办得好,将会成为一场盛会,成为全郡盛典。别说几个化缘的钱财,就算是新修几座道观寺庙,也未尝不可。

    萧子虚一面画大饼,那李家小妹适时出现,插了一句:“如果有比武,肯定附近好多人甚至城里人都会来看啊……说不定比闹花灯还热闹呢!”

    听得诸人连连点头,在这里打架,哪里有当众比武划算?

    萧子虚见差不多了,便劝说道:“如果二位师傅能够说服各自道观寺庙参与此事,萧某倒也乐意当一次跑腿,将这差事揽下,说不得也要邀请几个文士武生,老儒名望,将这法会办得热热闹闹……”

    那道士与和尚听得心满意足,都是口头上应承下来了,才满心欢喜地离去。

    这边萧子虚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国教的问题,真的很麻烦。不让做不行,做得太大,那就影响了百姓的生活……这法会虽是临时提出,但是若能作为一个尝试,让各家都在其中取得平衡,未尝不是一件可以操办的好事。

    看着太阳已经开始洒下斜晖,萧子虚也来不及多想,先回城要紧。不然太阳落山城门关闭那麻烦更大……

    而且,晚上还要去提香园呢!

    ……

    提香园是川原城里最有名的青楼,青楼嘛,表面上看当然是莺歌燕舞的地方。但是很多人忽略了青楼的其他价值,比如说,买消息。青楼向来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讨生活的地方,只认钱财不认人。只要钱足够多,别说买醉、买笑、买消息……就算是要买他们的亲爹亲妈,都会有人给你送上。萧子虚也相信,李家那些破事,自以为封锁得无人知晓,实际上漏洞百出。李府那些随从下人奴仆,哪个不缺钱?就算是李二公子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想知道都不是不可以。当然,银子会很疼。

    而银子是什么概念?一个城里的平民家庭,一年的花销,也就二三十两银子;如果是在乡下,基本能保障一家人生活一年了。以东川县衙为例,摊丁入亩后所有俸禄全部折算为现银发放,不再发什么粮食炭火之类的俸禄。于是县令收入提高到每月30两银子;其他佐官就少得多了,只有6-10两。穆江远是差不多6两银子,而萧子虚本人,则是只有3两……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工资,这些钱吃饭穿衣是绝对足够了的。但是要想做点别的,那就万万不够了……比如说县令要养着一个师爷,还有若干仆人,无论是购买奴仆还是雇佣仆人,这花费都不算小。还得管他们吃喝……

    萧子虚孤身一人,一年二三十两银子足够他花得很舒服了。但是别人未必那么想……

    比如穆远江,他在城里买了屋子,老娘生病三天要一副药,三个孩子要请教书先生……光靠那点俸禄那就只能吃土了。因此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己赚钱的门路,黑一点的,入股赌场妓院,来钱快;好一点的,也开个茶馆酒馆什么的,收入稳定。传闻穆江远就是提香园的股东之一……当然,还是传闻而已……

    解颐谓我随缘好,月冷提香醉春风。

    提香园,坐落在川原城南中间位置,位于川原城东川县。不过隔着一条大街,就是平原县。提香园占地极广,总共有十余座楼阁,分别对应不同档次的客人。最低档次的宴华楼,仅仅只是饮酒作乐,姑娘们陪陪酒唱唱曲,一晚上就得一两银子以上。最高档的风华阁,基本上就是花魁们的所在了。一晚没有消费上百两银子,都靠近不了,而且上不封顶。传闻……当然只是传闻,有人在此一夜就花去上万两银子。这些还是直接消费的,那些间接的,没有人评估得出来有多少钱流进又流出。青楼的龟公、小厮、帮闲、雇工、过了气上了年纪的姑娘们,哪个不需要钱不是?

    萧子虚刚走到门口,提香园的老鸨就迎出来道:“哎哟!萧捕头你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院子里的姑娘们可都是想死你了……”说得萧子虚冷汗连连……虽说他也知道这是老鸨的口头禅,但是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一身……

    不过面上萧子虚还是笑道:“牛妈妈挂念了,上个月我不是刚来?”

    “人家都是三天两头就来,你可是一个月都不来一次,姑娘们可伤心了……”

    萧子虚在他的带领下走进提香园前厅,热情地跟前厅迎接的姑娘们打着招呼:“莲花,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青鸾,又漂亮啦……凤姐,今天又赚了多少?……”

    萧子虚在提香园是可以免包房费和座位费的,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真要问穆远江?所以萧子虚毫不犹豫就开了包房,并向老鸨指名要梦雨姑娘作陪。老鸨一听就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直接忿忿道:“萧捕头可真是无趣得很,年轻小伙子不想着美貌的姑娘家,是不是身体不行啊?”这梦雨姑娘名字听着好听,实际上已经快四十岁了。人老珠黄,基本已经过气了……就算偶尔去陪陪酒,收入也非常有限。所以只能做点其他的买卖……所以老鸨自然知道萧子虚这次来是打什么主意了。只不过这样以来,提香园自然就赚不到什么钱。本来包房费就免了,还不喝酒作乐,要是人人都这样,提香园趁早关门算了。

    萧子虚自然也知道她的想法,他抛出一锭银子,目测得有二三两,大方地道:牛妈妈不要生气,今晚我可是来喝酒的,先上一壶好酒。等会儿叫阮姑娘也来唱个曲,我喜欢听。

    牛妈妈眼睛一亮,二三两银子可以不算少了。蚂蚁再小也是肉对不对?连忙笑呵呵地答应下去。不多时,就看见梦雨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箫公子……”梦雨一进来就嗲着声音喊……

    萧子虚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倒不是受不了她的嗲,而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公子”。不过随即一想由她去了,这地方喊情郎的都有,何必认真。

    梦雨进来倒上两杯酒,恭恭敬敬地向萧子虚敬酒。萧子虚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好酒!”萧子虚不由赞道,确实很久没喝到这么醇正的酒了。林教授那酒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马尿……

    “那当然……这酒可是一两银子一坛,一坛也只能倒两壶呢。”梦雨一边继续倒酒一边解释。

    “呃……”萧子虚咂舌,问道:“这么贵?哪里买的啊?”

    梦雨倒完酒,坐到旁边榻上,笑眯眯回答:“这个消息值五两银子,箫捕头确定想知道?”

    ……萧子虚有点无语……没敢接话。

    沉默了好一会,萧子虚决定直入主题,问道:“梦雨姑娘知道李二公子吧?”

    “咯咯……”梦雨笑道:“哪个李二公子?进出提香园的李二公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就是那个去年花了十万两银子,从提香园买走菲嫣姑娘的那个。这种事总不会很多吧?”

    “这个当然知道啊,十万两银子耶!而且,李公子也是提香园的常客,奴家怎么会不知道?萧捕头难不成想干一票大的?”

    “你不要乱说……”萧子虚也尴尬于她的毫无忌讳。

    “是这样的,菲嫣姑娘前天被杀,我怀疑是李二公子干的。想知道大前天晚上,李二公子都做了什么?”

    “萧捕头这就奇怪啦,我们女儿家命苦,菲嫣就算是李公子杀的,不也是合法的吗?难不成那十万两银子还买个祖宗回去供着?”

    “呃……”萧子虚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只能直接追问道:“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要说帮打听需要多少钱吧?”

    “咯咯……”梦雨也懒得打听他的目的,直接开价道:“看在萧捕头的面子上,这一单五折,一口价一千两!”

    什么?萧子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五折还一千两……也就是说,原价两千两?

    “你特么看我像是有一千、两千两银子的样子吗?你干脆把我拿去称斤卖了算了……我也一口价,十两银子干不干!”萧子虚有些暴跳。

    说实话十两银子都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了,原本觉得五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咯咯……”梦雨倒是不生气,解释道:“十两银子,只能打听到李二公子那天晚上穿什么内裤……有些重要的消息,是要贵一点……”

    “你还知道什么……”萧子虚这下觉得,梦雨好像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李二公子是这里的常客,跟在他身边的人,自己没见过,不代表梦雨没见过。

    梦雨伸出手,勾勾手指……那意思是,拿钱来!

    萧子虚自然不可能变出一千两银子来,就算有,他觉得他也不会给。不过他还是很好奇,梦雨到底还知道什么……

    斟酌了好久,梦雨又陪着喝了几杯酒。萧子虚“啪”地一下把五两银子摆在桌面上,有点无赖的地说道:“钱就这么多,关于那天晚上的故事,梦雨姑娘看着告诉我吧。说够五两银子就行……”

    梦雨直接把钱一卷,桌上的银子立马消失。随后梦雨稍微斟酌了一下,说道:“萧捕头可真够抠门的……不过呢,我是不挑不拣的。五两银子呢,也有五两银子的东西。”

    萧子虚看她收银子的手法,感觉比自己快多了……不由嘲讽道:“我是很好奇,梦雨姑娘一年能收多少银子?以至于如此出神入化。”

    “咯咯……这个,萧捕头真想知道?这样吧,这个消息就收你一年的俸禄,如何?”

    “滚!”萧子虚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这样吧,看在萧捕头面子上,无还是打五折,原本十两银子的消息,现在告诉你:“那天晚上,可是有几个自称京都来的人呢……”

    京都???

    但是梦雨说道这里停下了,好像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什么意思?说完了?萧子虚瞪大眼睛看着梦雨……

    “说完啦!梦雨就不打扰萧捕头饮酒啦,稍等阮姑娘就来唱曲……”说完起身行个礼,款款退去……

    黑店……萧子虚腹诽。知道你们黑,没想到这么黑……

    萧子虚暗地里骂骂咧咧了好几句,这时一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把胡琴。来者正是阮姑娘,只见她略微低着头,身着一袭黄裙,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淡扫娥眉眼含春,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要说阮姑娘也不算漂亮,只能算中等之姿,但是萧子虚就觉得她别有风情,特别是唱起曲,声如其名,软软的歌声,特别有味道……很像自己以前听的一些歌曲。

    不过听她唱一次曲,起码也得一两银子。萧子虚也不是常来,只能偶尔听听。还好姿色也算中等而已,否则萧子虚一年可能也听不了一次。阮姑娘进来后先是行了一礼,再把胡琴放好,又过来给萧子虚敬酒。随后,她轻轻坐在萧子虚身边,轻轻问道:“不知箫捕头这次要听什么曲?”

    “不急……”萧子虚斜躺下来看着她,唉,美人如玉啊,可惜可惜……

    阮姑娘见萧子虚呆呆的看着他,有些娇羞又有些好笑。又帮他倒酒,说道:“那奴家先陪萧郎吃几杯酒……”

    萧子虚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边欣赏一边聊天吧。萧子虚想起什么,问道:“前几日李家庄园发生了一件事,菲嫣姑娘说是与人通奸被李家处死了,不知道阮姑娘可曾听说?”

    阮姑娘细声慢语地回答:“是我们女儿家命苦……”

    萧子虚道:“命苦不苦的,我是不大感兴趣。我只是想听听,阮姑娘有什么看法?”

    阮姑娘摇摇头道:“奴家也不知道,奴家只是可怜菲嫣姐姐……”

    说罢,低着头泪水涟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