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们要留下玄天剑的原因？”李清秋沉思片刻说道。

    玄天剑是谢如雪的佩剑，他十八年前拦下了姜国皇室的路，消失了十八年，如今，玄天剑再出，四方云动，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这条线索。

    “大概吧。”李重楼淡淡地说，似是而非的回答好像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再怎么说，你师叔也是剑阁的人，于情于理，剑阁都要一力担之。”

    李清秋有些震惊地缓过神，她抬头看着李重楼，这句话的意思是……剑阁首先表明了态度，站在谢如雪的对立面，如若有任何消息，剑阁首当其冲拦阻。

    “为什么？”她喃喃道。

    “很多时候，我们做的事情并不由己，却不得不做。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师叔如此，剑阁也是如此。”

    李清秋有些难过，但是她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清秋，记住这种感觉。”李重楼的大手轻轻地蒙住了李清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便是江湖，大侠与大义，大爱和大恨，有想要守护的，就必定有站在对立面的，你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为大爱，为小情？全在你的一念之间。江湖路远，身不由己，谨记这一念才能不忘初心。”

    李清秋听到这话，不知为何，肩上仿佛落下一层无形的重量，压得她惶然无助，鼻头忍不住一酸。

    清虹剑隐隐颤动，少女意随心动，手上的剑轻轻挽出一个剑花，磅礴的剑气滔滔不绝，剑意如海。

    “凌霄二剑：海阔潮生！”

    ——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进来的人赶紧将门外的冷风紧紧地关在门外。

    “怎么还没醒。”李清秋走到了江枫的床边，看着依旧在昏迷的人，叹了一口气，动作放轻坐在了床边。

    良久后，她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手指轻轻点了点江枫的眉毛，刚碰到就如惊弓之鸟般缩了回来。

    又是好一会，她才缓慢地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拂过那人的眉梢。

    嘴角不由自主的笑意连主人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当日青年面对剑阁一众绝顶高手不卑不亢的身影，呐呐地说：“竟然单挑老阁主，该说你狂妄还是直率呢。现在好了，躺了这么久。”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她也不想有人回答，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李清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粉色的荷包，她有些犹豫地捏了捏荷包上的花样，自顾自地说：“我不过是见你那日问及钱没有半分，想着给你个钱包，以后若是有钱了也可以装里面，总是可以攒着，省得总是身无分文，落魄得很。”

    她说着便想将荷包塞到江枫的手中，又觉得这样过于招摇，便放到了枕头底下。

    她翻开枕头一看，发现了一个画轴，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擅自打开观看。

    “嘶……”

    东西还没放好，李清秋就听到了一阵气音，她一转头便看见悠悠转醒的江枫。

    李清秋不知为何心底发慌，一着急便用双手捂住了江枫的眼睛，柔软的睫毛轻轻地扫在手心，她反应过来后赶紧收回手，立马离开床退了好几步。

    江枫醒过来就感觉身边有人，还没说话就被捂住了眼睛，刚想出手那人就自己退开了。

    “是你。”江枫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人，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抬头看见李清秋有些窘迫的样子，他也反应过来刚刚捂他眼睛的人也是那人，心念电转，看了看床边，又看了看李清秋，一时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你……”

    “我没有！”李清秋还不等人说话就直接否定。

    江枫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多谢李姑娘的探望，我昏迷几日了？”

    李清秋知道对方故意岔开话题，松了一口气，她双手背在身后说：“有四五天了。”

    “这么久？”江枫惊讶地说。

    “是。”李清秋点头，故意说：“谁让你当时逞强。”

    江枫看了李清秋一眼，认真地说：“我不是逞强。我只是不服，讨个说法而已。”

    李清秋有些懊恼，自觉说错话，便不再说话了。

    江枫低头想要起床，他刚站起来，李清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两只手背在身后。

    江枫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冷风呼呼地吹进来，他龇牙咧嘴地关好门，跺了跺脚说：“好冷。”

    “你刚醒过来，好好休息。”李清秋说着面对着江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门，像只小鹿一样跑走了。

    江枫疑惑地看着离开的背影，怎么感觉李姑娘面色怪怪的，手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搞不懂，她干嘛捂我的眼睛。”江枫想不通，他也没想多久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过两日便去师父的山峰上看看。”江枫想了想自己的处境，玄天剑暂且不论，到时离开之时另说。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去师父之前住过的地方看看，要是可以发现些什么，也让他对于一路来的疑惑有所解释。

    第二日，江枫休息了一天，他正想出去走走，迎面便碰到了李清秋。

    “李姑娘，你找我？”江枫看着李清秋站在门口踢着石头，开口问了一句。

    “啊，你要出门吗？”李清秋看见人将脚下的石头踢走。

    “是，出去走走。”江枫点头道。

    “那个……”李清秋有些耻于开口，她看了看江枫神情自然的样子，一咬牙道，“昨日我刚好探望你，你突然醒过来，我惊到了便捂了你的眼睛，多有冒犯，抱歉。”

    “没事。”江枫笑了一下，“我都快忘了这事了。”

    李清秋脸色更尴尬了，她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有些僵硬地挑开话题说：“那就好，你要去哪？我可以带你去逛逛。”

    江枫顿了顿，还是开口道：“一直听闻剑仙出身于剑阁，只是剑仙退隐已久，拜访无门，如今到了剑阁，倒是想去看看剑仙待过的地方，据说留有不少绝妙剑术在山壁剑痕之中，不知这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