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墨和傅临靠在树上，等待着聚集区的人前来。

    不多时，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出现在山脊线上。

    他们隔得远远的，对着方远墨和傅临比划了一个手势。

    傅临举起手，同样回以一个手势。

    在确认了双方之后，那两个男子沿着山路走下，来到方远墨他们面前。

    “你们好。傅临先生和方远墨先生。”两个人中较高的一位说。

    “不敢当。您还是叫我们名字就好。”方远墨道。“先生太显老了，我们也承受不起。”

    “也好。”男人笑了一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亮，是荒垣外层人族聚集区的总负责人。”

    “总负责人？”傅临吃惊地张大嘴道，“您亲自来？”

    “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曹亮指了指被绑起来的几魇。

    “不论是数量还是这个行为本身，都受到了很大的关注。”

    “行为本身？”傅临疑惑道。

    “我们是第一个用这个方法呼唤你们来收容魇的人，对吧？”方远墨先曹亮一步回答道。

    “是的。”曹亮道，“以往这种方法都用来收获那些魇兽的身体部件，因为那些东西不易携带又价值很高，只有这时他们才会通知我们。”

    曹亮又看向那几个魇：“向你们这样留魇一命的人，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以理解。在幻梦界，人和魇的杀戮是主旋律。”方远墨倒是不怎么惊讶，淡淡地说。

    曹亮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如此做？要知道，这样做换来的只会是嘲笑与讥讽。”

    “只是想找一个不同于杀戮的方式而已。”方远墨直视着曹亮的眼睛，道，“杀戮换不来和平与安宁，如果想要追求长久的安定，杀戮绝对不是最好的做法。”

    曹亮压制住自己，没有表现出震惊。但是心里依旧对这两个年轻人感到惊叹。

    他状似无意道：“但是这样做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这次方远墨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傅临。

    这也是他想给傅临说的。

    不自谦的说，他方远墨这样做，是他有自信处理绝大部分情况，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傅临不一定可以。

    “我……只是不想丢掉属于人的底线。”傅临认真道。

    方远墨和曹亮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

    在境界这方面，他们都不如傅临。

    方远墨掏出原来属于陈子辉的晶萃，终止了这份沉默：“不过前辈也不必太担心，我们只是在安全的边缘保持着适当的善良。”

    看到那个晶萃，曹亮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一点。

    在这个世界里，善良绝对不是什么优点，反而是致命的缺陷。

    在看到这两人不是一味的、愚蠢的善良后，曹亮的心稍稍放松。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赞叹起他们的战斗：“你们靠着两个人，活捉了六个魇。这个战绩已经足够让你们达到天才的标准。”

    “这个东西还有标准？”这次吃惊的是方远墨。

    “哈哈哈，当然有了，战绩决定一切。在幻梦界，关于天才的最直接标准是这样的：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战胜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同族。”

    “为什么是同族？”

    “这个我知道！”傅临插嘴道。

    曹亮看着他，示意他说出来。

    傅临点头，看着方远墨道：“在幻梦界，人族和魇族的个体战斗力是不同的，虽然境界划分一样，但是往往相同境界的人族比魇族更强。”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方远墨瞟向那几个魇，道。

    “在低境界区别不明显，随着境界的提高，人族在个体战斗力上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据说天合境的人族大能每一个都有单挑两个以上魇族天合强者的能力。”

    曹亮点头道：“是这样的，魇族有畏缩效应和庞大的数量，而人族有更高的修炼天赋和更强横的个体战斗力，如此才在这一百年来保持着平衡。”

    “原来如此。受教了。”方远墨道，“那现在可以称得上天才的有多少人？”

    “不知道，或者说我不能说。”曹亮道。

    “好吧。”方远墨表示理解，没有再问。

    “那我们就先走了，具体的功劳会自动记在你们的身份记录上，按照傅临的要求，所有的收获按四六分成，方远墨六，确定吗。”曹亮不再闲聊，准备打道回府了。

    “四六？你……”方远墨诧异道。

    “别推辞，你我都清楚，按你在这次战斗中的功劳，即使是二八我都没话说。”傅临拍拍他肩膀，笑着说，“四六都算我占便宜了。”

    看到傅临如此坚持，方远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同意。

    曹亮带着另一个人走向几个魇，吩咐几句后又抬起头：“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不要强守着你们所谓的善良，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知道了，谢谢前辈！”傅临高声道。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快速地在地上画出一个魔法阵，把六个魇和他们两人都围住。

    “空间魔法？”傅临小声嘀咕一句。

    曹亮冲他们挥挥手：“期待你们可以在荒垣得到更大的收获。”

    “谢谢前辈！”傅临同样招手道。

    方远墨也是笑着和曹亮两人告别。

    光芒一闪，两人六魇消失不见。

    傅临放下举起的手，转而问起方远墨：“那可是总负责人诶，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他很强吗？”

    “圣心境，你说强不强？”

    “啥？！他是圣心境？他怎么进入荒垣的？”

    “作为总负责人，他们有进出荒垣的权利，只不过不能用出高于荒垣限制的实力。”

    “荒垣有几个负责人？”方远墨忽然想起那个中年男人，于是问道。

    “总负责人只有三个，内外层聚集区的两人，还有荒垣的总负责人。”

    “他们是什么境界？”方远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不着调的中年人不会真是天合境吧？

    “内外层负责人都是圣心境，总负责人是传说中的天合境！”傅临道。

    “我——勒——个——去！”方远墨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