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走出书房后，又恢复往日的成熟稳重。

    第二天，上午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提早来到书房，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书。可是心思都没有放在书本里。

    一旁的杨老太爷看得直摇头，这样的学习态度怎么可能有进步。不过儿子们都为夫为父了，不好训斥。

    况且今天的主角还不是他们呢，假若他们敢打扰橘猫读书，家法……

    书房里四个人都没有等多留，橘猫很准时的来到书房，然后翻开书案上的书籍，杨老太爷也开始今天的讲解。

    实际上教学很简单：杨老太爷一句一句的领读，橘猫在后面跟着默读。

    杨老太爷领读四五遍后会询问橘猫记住了吗，摇头，继续；点头，讲解这一句的意思。四五遍后，询问，摇头，继续；点头，领读下一句。

    教学进度非常缓慢，上午一个时辰的时间只学了一章。等一章都学完后，杨老太爷还会连起来一起读，然后一起解释，这一章是什么意思。

    至于橘猫有没有听懂，真懂还是假懂，杨老太爷真看不出来，又不能让橘猫写字、背诵。

    不过橘猫认真学习的态度，杨老太爷还是能看出来的。就冲这态度，杨老太爷就非常满意，心甘情愿的教。

    一旁鹌鹑状的三兄弟，看得傻眼了。一开始他们以为的猫读书，是像学堂里那样：先生在上面教，学生们在下面学，有一个橘猫勤奋好学，每天来旁听。

    先生感橘猫向学之心，又没有打扰到学生们，不忍驱赶。

    橘猫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风雨无阻，雷雪不挡，只要学堂开课，都会来。最终成为一代学猫。

    中间增加一点剧情，橘猫捕鼠送师做束脩。一篇劝学用的学猫记完成了。

    三兄弟等橘猫自己离开书房，才好有动静。

    “老大，你读书最多，最有知识，看出什么没有？”杨斌开口说话询问。

    “人不如猫呀！”杨文回答。

    “这猫这么厉害？”杨赟有点不可思议。

    “我是这个意思吗？”杨文反问。然后看了一眼杨老太爷。

    两个弟弟看了看杨文，又看了看杨老太爷，明白了，都懂了。

    “没错，人不如猫呀！”x2

    俩兄弟一起叹息。然后三兄弟一起走出书房，站在太阳底下，往日不堪回首。

    没一会杨老太爷也出来了，然后父子四人一起去吃午饭。

    吃完午饭，三兄弟来到后花园凉亭，凑在一起说话。

    “我决定了，下午带着书本来书房默读。”杨文说出自己的决定。

    “老大，你都三十出头了，还没放弃呀。我十几岁就放弃了，不是那块料。直接让老爹请人教我练武，然后再拖关系捐了个校尉。现在感觉不错。”杨斌说出自己的感想。

    “老二，都怪你，你一不上学，我心思也不再了，我这么一个好好的读书种子就被你带坏了。”杨赟讨伐杨斌。

    “老三你要脸不，我还在学堂老实读书时，你就偷鸡摸狗了，还我带坏你？是你影响我，我看到你做坏事被捉了，老娘还护着你不让爹打，我才跟老爹说想学武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说我的事，你们俩吵什么？我为人父后才知道，老爹当年的无奈。”

    “盯着老大，看着点我，老三学坏了；盯着老三，看着点老大，我要学武了；盯着我，看着点老三，老大生娃了！”杨斌总结三兄弟年少时，读书过程。

    “你们还好，自己决定好方向后，都奔者自己喜欢的事去了。我呢，确定了方向，学的更多了。”杨赟很苦闷。

    想哥儿们义气，想快意江湖，想仗剑走天涯。最后成了捕快。

    “老三，主要你当时选的太笼统，又太大了。”杨文安慰道。

    “是呀老三，谁叫你当时说：有福同享，没有劫难；快意恩仇，不会被捉；仗剑天涯，来去自由。现在你不都实现了吗？”杨斌安慰道。

    “是呀，都实现了，你们也都实现了，起点直接到终点。简略过程。”杨赟无奈的说话。

    “是呀，老大当时说既能读书，又能养妻儿，成了教谕；我当时说习武做将军，现在大汉将军。”杨斌也很苦闷。

    “不过老爹也真有本事，我摸爬了几年才明白，我一个秀才做教谕难度有多大。”虽然被同事看不起。

    就是因为知道难，所以舍不得放弃。而且还被外人羡慕，让人嫉妒。

    三兄弟沉默片刻。杨文又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书房了。”打个招呼，告辞。

    “真羡慕老大呀，又开始为理想努力了。”杨赟看着杨文的背影，感慨的说道。

    “看来我们真的要用点心思了，即使没找到真正的神功妙法，也要留意一下传言，收集一下秘法，不管有没有用。”杨斌说道。

    “再看看吧，假若老大有成效了，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干。没效果说再多都没动力。”杨赟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俩兄弟沉默片刻后，各自离开。

    第二天清晨，杨斌在院子里耍了两套拳法后，准备回房换衣服，然后出去溜达。

    刚回到西厢房，就看到自己两个孩子在猫院子门口张望。

    “你们再干什么，这么鬼鬼崇崇的？”

    “嘘…爹你过来看看，祖父的猫在发神经了。”小女儿招呼杨斌。

    杨斌一边走过去，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猫不发神经，还是猫吗。我跟你们说呀，这猫……”

    杨斌望了一眼橘猫，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猫好像在演练五禽戏，原来这虎戏可以这样练。

    杨斌看着看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蠢蠢欲动，也想演练五禽戏。

    看了看孩子，强忍！

    这是猛虎伸腰，杨斌不由自主学习猫的动作--伸懒腰，嘴里还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不管了，谁也不能阻止我练武。杨斌放下父亲的严厉，放下羞耻心。当着孩子的面，在门外跟着橘猫演练五禽戏。

    杨斌的一双女儿，看看情不自禁的父亲，又看看橘猫，难道发神经会传染？

    还好杨斌的儿子比较大了，懂得比较多，捂住想哭的妹妹，悄悄离开，不敢打扰橘猫和父亲。

    杨斌第一遍还在演练学至杨老太爷的五禽戏，后来慢慢学橘猫的动作，再后来就开始有点自己创作了。

    杨斌慢慢的沉寂在五禽戏里，时间流逝，一个早上过去了，杨斌不知道演练了几次五禽戏，最终杨斌清醒过来。

    “哈哈哈，痛快，痛快。嗯，肚子有点不舒服……”

    杨斌先去解决个人卫生，顺便洗了个澡，然后吩咐仆人上大鱼大肉，大吃大喝起来。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刚到巳时，就大鱼大肉？”杨斌的夫人不明究里的问道。

    “我早上练武顿悟，五禽戏入门了，排出了身体杂质。”

    “你入流了？”

    “刚入二流，还要巩固巩固。”

    “吃什么鸡鸭，上牛肉；小翠上牛肉。”杨斌夫人高兴坏了，直接高呼陪嫁人上牛肉。

    午饭时，杨老太爷看着喜气洋洋的老二家，看着保持矜持微笑的老大家，强颜欢笑的老三家。

    即使他积威已久，也不敢贸然开口。默默吃完午饭，咳嗽一声，回房午休。

    杨斌用脚踢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让她收敛点笑容。杨赟的大腿应该青紫色了。杨文庆幸不是自己垫底。

    午饭后，还是后花园，还是凉亭，还是三兄弟。可是各自的心情不一样了。

    “老二，你回去后应该可以提一提了吧！”杨文率先打破沉默。

    “提不提的还不知道，不过日子会好过一点。即使提，也是个伍长，俸禄提的不多。”

    “老二，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好像就你以前日子不好过。我的日子好过？我也就是在老家，手下人不敢炸毛而已。你问问老大，他日子好过吗？”

    “老三你别这样说，老二有进步我们应该高兴，应该祝福……”

    “是，是，是，你清高，你伟大，你了不起。我卑鄙，我无耻，看不得兄弟好。”杨赟在爆发边沿了。

    原本三兄弟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上午，一个进步了，一个正在进步，就他还在原地踏步。任谁也受不了。

    沉默应该是这次聚会的主角。

    良久，杨赟才平复心情。

    “两位兄长，刚才对不住了，小弟失态了。唉，就是命，我经常回家，看过猫刚开始识字，也见过猫练武，就是没有那悟性。”

    “唉，谁说不是，老爹求长生四十几年，今年才看到希望，谁又说的清楚。”杨斌拐弯抹角安慰杨赟。

    “老大你跟着读书时有没有成效？说说感觉。”

    “老二，成见效还没有体现，感觉到是有一点。”

    “不是吧，老大，满打满算就两个时辰，你就有感觉了？”杨赟暂时放下不快，惊讶的说道。

    “我这么说吧，我平常读书，用心朗读，读百遍可以背下来。这两天默读二三十遍可以默背，但是开口背诵就会有遗忘。”杨文解释道。

    “这已经很厉害了。”杨斌惊讶不已。

    “有没有试过默写？考试有不用开口，默写没问题，干他娘的！”杨赟发现一个华点。

    “我……没试过。”杨文有点迷惘。

    “走，现在就去试试。”杨斌一把拉起杨文，就往书房里去。

    “我们还是不要去书房，去东厢房。”杨赟有提醒到。

    “对对对，不能去书房，到东厢房。”x2

    三兄弟结伴来到东厢房，然后杨文在两兄弟的监督下，默写。

    杨文写完，跌坐在凳子上，自己都惊呆了。以前默写，苦思冥想，这次默写，一气呵成。

    “这是什么文章，我怎么不认识？”杨斌疑惑的说道。

    “你这个武夫，文章不认识不是很正常。我就……咦咦咦，我怎么的这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杨赟疑问连连。

    “这是朝廷最新的劝学文，腊月才下发，里面有春闱秋闱的通知。刚下发时我看过一遍，没去注意。这两天实在想不到要读什么书，就拿这个应付一下了。”杨文解释道。

    “老娘呀，老爹他偏心呀，三个儿子，就把我落下了！”杨赟开始哀嚎：

    “不行，我要去给祖父，祖母，老娘上香，让他们给老爹托梦，不能他能封神，两个哥哥做大官当将军，就我还是小捕快。”杨赟想到说到，就要出门去做。

    “老三，你这样不嫌丢人吗？”杨斌赶紧拉住杨赟，不让他胡闹。这大过年的，传出去多不好。

    “老三，你先别急，你刚才说的怎么这么有条理了。我们刚刚只让你别胡闹，怎么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杨文陷入自我怀疑。

    正在拉扯的兄弟一听这话，僵持在那里愣住了。

    “这不应该呀，前两天在华阴县我一看老三，就直接起防范意识，让我儿女远离他，怎么这两天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了。”杨斌也疑惑：

    “还有，要是以前，他这么闹，我一定不会拦着的，还会准备怎么看戏，还不被牵连。老大，你是不是这个感觉。”

    “嗯，没错，就是这样。我以前不仅不拦着，可能还会怂恿几句。”杨文说出心里话。

    然后两兄弟对视一眼，感觉很恐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呀！难怪跟你们在一起玩，我都会挨打，你们一离开我就没被人捉住过。以前我还以为自己讲义气，替你们受过。没想到是你们怂恿的，我要……”

    “要什么，绝交？老爹能把你屎打出来。”杨文反问。

    “要什么，报复？来呀我们两兄弟现在就可以试试。”杨斌反问。

    “我不跟你们贫了，我要去书房读书了。”杨文看到时间不早了，赶紧出门。

    “老三，我们也走吧，这里是东厢房。”杨斌拉着杨赟跟在杨文后面，出了东厢房。然后跟杨文分道而行。

    “老二，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不会只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告诉我真话，我能挺住。不要让我怀着希望，又没有前途。”

    “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吗？用脑子想一想，你以前脑子有这么灵活吗？那个蛋蛋的，我要离你远点，你现在很邪门。今天我怎么话这么多了。”杨斌赶紧抛下杨赟离开。

    “咦，好像是呀！老二以前都是沉默寡言的，老大说话从不说粗口。难道我也得到好处，只是不明显？”杨赟决定再试试，就拿最熟悉的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