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以为当个废材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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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左相府宴

    夜。

    奉安城内外两城、东西两府共二百五十六处坊市,除了实行宵禁管制的皇城,几乎每条街道的商户都在门口挑起华灯,继续着白日的喧嚣。

    左丞相府位于西府的承恩原,是紧邻天街的风水宝地。

    不同于王家只在私人宅邸齐国公府的邀约,司马家这次晚宴显然带着相当具有侵略性的政治意图

    ——明明可以像前者一样以个人身份在平国公府邸设宴,结果司马家的非要以左丞相的身份发帖,明摆着要和王家一较高下的架势。

    当云迟的车马抵达目的地时,顿时被眼前耳朵气氛压抑得想转身而去。

    门前街道上到处都是朱紫玄蓝、金甲银翎的官袍服色。不时还有各级文武官员陆续赶到汇入,在府中家奴的接引下进入红墙黑瓦左丞相府。

    比起晚宴,倒不如说更像是赶着上朝来的吧?

    云迟心中大不敬地想着,对司马家张扬的作风感到打心底的佩服——隔着一条街就是皇城,司马家这么招摇真不怕铁拳砸在身上吗?

    还是说这一伙儿人是在向他展示肌肉,打算逼未来的永昌王站队?

    被眼前的社畜酒会的场面扰得一阵心烦,云迟有些后悔答应过来参加宴会——得罪了就得罪了吧,省的以后司马族被抄家还连累到自己。

    “哈!当真是缘分,没想到我竟与云公子同时到达。”

    在他下马车的当儿,身后传来男子的带着笑意的打招呼声。

    听着有些耳熟,云迟侧头去瞧,便发现一身校事司黑色锦衣的男子立在门口冲自己挥手。

    赫然是他昨晚刚认识的潜在同事——“文抄公”午谦午丁言。

    “没想到丁言亦是一位大忙人。”云迟不咸不淡地调侃道。

    哪知那午丁言却泛起苦笑:“公子说笑了。左丞相的帖子,奉安城有几个人敢不接?”

    “这么说来,丁言是不乐意参加今晚的宴会喽?”

    “这……云公子可知,你轻描淡写的一句玩笑话,却会让谦卷入天大的麻烦。”

    看来这左丞相看着权势滔天,眼前这些大小官员也不是心甘情愿地在巴结他嘛。

    这般想着,云迟难得挤出一丝微笑,邀请这位大才子午谦与自己一同前往宴会厅。

    午丁言见引路的侍女和自己二人隔着些许距离,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向云迟道:“公子可知,这等公卿云集的宴会,为何我一个小小的九品校事卫也有资格列席?”

    云迟心道好家伙,你搁这跟我炫耀啥呢?本公子可是今晚宴会的主宾!主宾你懂吗?

    尽管心中嗤之以鼻,云迟嘴上却依旧十分亲切道:“哦?其中还有门道?难道不是因为丁言你诗才冠绝京城?”

    “果然公子不知道内情。”午谦有些苦恼地皱眉,“不过也算对了一半吧。云公子应当知道,昨日北魁的使团入京,正式入住怀远坊。”

    见云迟点头,他又才继续道:“听说这次来的谈判使是号称北魁诗仙的宇文羽,表字又习。”

    这和你说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云迟正疑惑着,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不会是他也受邀参加今晚的宴会了吧?”

    “公子果然一点就通。”午丁言苦笑着吹捧。

    云迟却脸色一沉,心中泛起淡淡的怒气:“这司马物不知道我天星宫和北魁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能在为我举办的宴会上邀请我的仇家?”

    司马物,字品竹,司马家当代族长,也就是当朝左丞相。

    一旁的午丁言赶忙扯了扯云迟的衣袖,示意他说话小声些的同时劝慰道:“云公子请稍安勿躁,别先急着动怒。说不定是左相看不惯北魁的熊蛮子附庸风雅,打算借下官之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为公子出口恶气呢!”

    云迟一想似乎有点道理,这才压下心中的怒气,冲午谦敷衍道:“若当真如此,那可就全看丁言你的表现了。”

    虽然抄诗他也会,而且储备量不俗,但一来容易暴露身份,二来又有些心中过意不去。云迟终究还是拉不下脸。

    既然有人愿意给他当枪使,那自然最好不过。

    不过这样看来,自己这个潜在的同事混得不咋地啊,难道是刚到大晋不久?云迟瞬间发散思维,转眼将刚才的不满抛到脑后。

    果然投胎是个技术活,要么像云迟一样有个便宜老爹帮自己安排打点好一切,就算自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材也不打紧,小日子照样过的有滋有味;

    要么就该像另一位疑是同事的秦巧同一样,直接天纵之资扮猪吃老虎之术大成,以C级资质的御气境实力吊打陆地神仙。

    要是像午谦这种资质中规中矩,此世的家里又没啥背景,只能靠之前受过的教育来逆天改命,那多少有些值得敬佩。

    ——自己也没必要这么戒备他嘛!搞不好还能拉他一把,我们俩还能结成联盟?云迟想到这,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谁规定养蛊就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所有毒虫抱团咬死炼蛊之人也不失为一种出路嘛!

    二人联袂穿过嘈杂的花园,没有与三两聚集的官员寒暄,径直往宴会厅走去。

    兀自坐定,云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司马家和王家似乎关系并不和睦——连举办宴会这种基本社交活动都不互相邀请。

    与昨晚大同小异,主家致辞之后众宾客便可以自由干饭。

    但和王家的宴会不同的是,在场的官员都表现的相当含蓄,一个个正襟危坐,不像是参加宴会倒更像是在深夜加班一样。

    而且,皇家也没有再派代表过来。

    敷衍着左相司马物的客套,云迟同时默默观察着宴会上的细节并得出结论。

    ——司马家权势很大,却和右相王家,以及皇家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到了连面子工程都不做的程度。

    不知道那位是不是自称的“北魁诗仙”就坐在云迟左边,和他隔了一个主席,此刻正自饮自斟,一派怡然自得模样。

    作为主家的司马物没有引见二人,他们也没有主动搭话,维持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气氛并不热烈的宴会酒过三巡。

    终于,司马物举杯环视全场,开始酝酿情绪。

    来了!

    云迟隐隐的睡意瞬间清醒,抬眼在人群中找到午谦身影。

    果然,对方也正襟危坐,看着主席方向仔细留心起来。

    或许这将是自己这位同事逆天改命的关键一步。云迟看着午丁言有些紧张的样子,心中却轻笑起来。

    比起那位当事人,云迟丝毫没有任何担忧。

    他知道有种花家上下五千年的底蕴撑腰,但凡这个午丁言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这场盛大的人前显圣,他都不可能输。

    前两天临时准备的大纲没东西写了,只好抽空又理了一份细纲,应该不会轻易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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