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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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真无情

    “荣平郡主,钟离轩死了。”

    听到这话,夏素心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他起兵谋反,罪有应得。”

    夏素心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即墨承抬眸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情愫:“今日大皇子府发生大火,府中人皆葬身火海,荣平郡主是怎么逃出来的?”

    即墨承的每一句话都像在用刀尖盯着夏素心的咽喉。

    夏素心垂眸,想起今日的情形,火是她放的,她知道,若是自己就这么跑了,南盛不会放过她,她要让南盛的人相信,夏素心已经葬身火海,她才能真正逃离。

    “殿下是觉着这火是我放的?”

    夏素心满脸泪痕,梨花带雨。

    即墨承却不为所动,直截了当:“本王这不是推测,是事实。”

    夏素心浑身一抖,瘫坐在地上。

    “殿下当真无情。”

    “郡主,这件事先不说,你为何要骗容情。”

    即墨承微微俯下身子和夏素心对视:“容情怎么会和你是闺中密友,她得了失魂症,心地纯良,不应被你利用。”

    夏素心知道瞒不住,她本来也没想瞒着,若是容情回到北思,她就会知道夏素心在骗她。

    她确实不是容情的闺中密友,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因为容家家大业大,不少朝中官员也会笼络容家,请不到容家公子,便会请容家小姐。

    满汴京的人都知道,容家公子对亲妹极好,就是要星星都不会给她摘月亮的程度。

    这是容情让闺阁女子嫉妒的原因之一。

    夏素心第一次见容情,是在赵尚书女儿的订亲宴上。

    她一眼看到,容情周围簇拥着不少女子,对容情的衣饰发型大加赞扬,她们都是来巴结容情的,容家有钱,若是能和容情搭上关系,便是好事一桩。

    再者,容黎为人和善,在汴京城中是数一数二的风雅公子,这些女子都是家中不算受宠的未出阁的,要是能嫁给容黎,也算高攀。

    夏素心却觉着,容情那是小人得志,一个商贾之女,怎么配和她们这些书香门第,将才世家一处?

    所以夏素心打心底里瞧不上容情,再加上自己将要成为承王妃,自己总归会觉得是高人一等。

    容情彼时性子柔顺,面对突如其来的众人的巴结,以为都是诚心来的,也掏心掏肺的对人家,说喜欢她首饰花样的,她便让人把首饰送到人家府上,说喜欢她衣服料子的,她便把成匹的昂贵布料转送出去。

    她以为这样付出真心,也能得到真心。

    可这些人,明面上恭维,暗地里却对容情这个商贾之女嗤之以鼻。

    “还送布料?谁家没有啊,臭显摆。”

    “就是,那首饰花样土的要命,我都没脸带出去。”

    “你们没闻到吗?她身上全是铜臭味儿!”

    这是容情走后,夏素心在她们身边听到的。

    夏素心没有巴结过容情,却对容情这个人印象极深,因为她太傻,又傻又蠢,对人掏心窝子,最后被人嫌弃都不知道。

    而今日,她再见到容情,发现她似乎不认识自己,在容情说出得了失魂症,忘记许多的时候,她便决定利用容情,先保下自己。

    因为按照她所知的容情的性子,容情一定会帮她,这样的人,利用起来最好,也最听话。

    可没想到,承王会在这里,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承王,如今却为了容情对她冷言相向。

    “殿下,我被钟离轩关了三年,三年,我生不如死,他派人羞辱我,连府里的小妾都能对我恶语相向,我只是想活着,钟离轩做的错事,为何要我来承担!”

    夏素心几乎是嘶哑着声音说出这些。

    “我是骗了容情,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死。”

    夏素心跪爬到即墨承的脚边:“殿下,这三年,我无时无刻都在盼着,盼着你能来,当年和亲并非我意,都是钟离轩逼迫我,否则,我与殿下……”

    “你与本王,不会在一起。”

    即墨承不动声色地把腿往回收了一下:“当年少不更事,酒后胡言,让郡主挂念许久,是本王之过。”

    夏素心咬着下唇,眸中盈泪。

    “郡主放心,大皇子府大火的事本王不会告诉他人,但是郡主逃出来的事还是要告诉南盛皇帝,本王会请南盛皇帝开恩,放郡主回北思。”

    即墨承说罢,起身睥睨着夏素心:“回到北思,我们之间便两清,容情那边我会同她解释,今晚,郡主还是住在驿站更为妥帖。”

    刘丸这时候机灵劲儿上来,立刻对着夏素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郡主,请。”

    夏素心知道自己如今必须听即墨承的,否则即墨承把她放火烧府的事说出去,那她这辈子都要留在南盛了。

    她扶着椅子缓缓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泪,看了一眼几步之外即墨承的背影,心中情愫翻涌,终究还是跟着刘丸去了驿站。

    即墨承等二人离去,这才松了口气,暗骂柳沣酒后误事,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

    即墨承此时一言不发,快步走向后厨。

    容情进了厨房,就开始坐在角落里用小斧头劈柴,洛梁不让她做,容情不干,一下接一下的劈柴,嘴里还嘟囔道:“处处留情…花花公子…臭不要脸…”

    每一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洛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怕她伤到自己,一直在劝她放下斧头,自己来劈柴就好,可容情压根儿听不进去,越砍越来劲儿。

    当即墨承进去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容情用力劈柴的声音,目光追随而至,容情满脑袋的细汗,神色悲愤,仿佛对这些木头有什么深仇大恨。

    洛梁一看到即墨承进来,再想到容情苦大仇深的模样,一种难言的预感让他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