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生死命
皇帝气的昏头,在场的几位皇子也是面如土色,钟离月在老皇帝身边给他顺气,连连说道:“父皇息怒。”
各国使臣只是震惊,却并不害怕,他们只是来贺寿,南盛内讧归内讧,但是绝不会动这些使臣。
不斩来使,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此刻大皇子钟离轩拍案而起,他年长,又是皇帝最喜爱的儿子,此时必须要出头来表忠心。
“父皇,儿臣请命,抓三弟回来向父皇谢罪!”
老皇帝已然怒不可遏:“去!轩儿,若是这个不孝子反抗,就不必让他见我!”
老皇帝的怒气不仅仅是因为三皇子的谋反,更多的是因为今日是他的寿辰,各国使臣都在,今日谋反,便是出了家丑。
而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若是今日三皇子被抓,此事平息也罢,若是三皇子当真翻了天,这才是老皇帝的一大耻辱。
钟离轩领命,抓起佩剑就走。
即墨承冷笑看着,在场所有人,包括其他南盛皇子都被收了佩剑,唯独钟离轩还带着佩剑,着实是偏心了。
钟离渊依旧没有回来,那个位置空空荡荡,不过也没人顾及他这个透明人一般的皇子。
而钟离月听闻老皇帝要直接斩杀三皇子,小脸就吓白了。
即墨承这才想起,这三皇子钟离展和钟离月是一母所出。
“父皇,三哥有罪,可他终究是您的儿子,他不是平白无故就谋反的人,定然有人教唆,请父皇饶三哥一命吧。”
钟离月跪了下去,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老皇帝眸色狠厉,语气坚决:“月儿,给朕起来!你若再给那个不孝子求情,你和你母亲就和他同罪!”
钟离月脸色更白,脸上的脂粉此刻也无法让她有什么好气色。
她被一旁的宫女扶着站起来,站在一旁小声的啜泣。
在场的使臣都不知该走该留,老皇帝平复心情,安抚道:“诸位放心,先在这里等等,若是外头刀剑无眼伤了各位,朕不好向各国交代。”
众人都表示理解,即墨承默不作声,喝了一口酒,觉着这酒淡的像水,也就不再喝了。
不消半个时辰,钟离轩被一个禁军扶着进来,脸上沾了血,腹间受了伤,缠了一块白布。
钟离月一看便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不是因为钟离轩受伤,而是钟离轩的手里,拿着一个人头。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兄——三皇子钟离展。
他双目圆睁,极其不甘,断口处还滴落着鲜血。
钟离轩在大殿中跪下,呈上钟离展的人头:“叛贼已灭!”
钟离轩拿着兄弟的头颅,似乎英勇无比。
可老皇帝的眼里却泛起了泪。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这位叱咤风云的皇帝的寿辰成为了自己儿子的忌日。
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大殿中所有人都缄默着,老皇帝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泪水,冷声道:“既然叛军已灭,那今日便到这吧,轩儿,你安排各国使臣出宫。”
钟离轩应下,难掩骄傲之色。
老皇帝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岁,拿起拐杖,也不管昏迷在一旁的钟离月,颤颤巍巍地起身,身边的太监扶着他,就要离开大殿。
“父皇!三哥他冤枉啊!”
大殿外传来这么一句话,原本准备起身的即墨承立刻又坐了回去。
声音的主人正是钟离渊。
他的白色衣衫染了血,双眼通红。
“父皇,三哥没有谋反啊!”
钟离渊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老皇帝僵硬地扭头,又坐回皇位,沉声道:“渊儿?那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轩站在原地,脚边是三皇子的项上人头。
钟离渊哑声道:“三哥带人进宫,是因为有人告诉三哥,今日有人会刺杀父皇,三哥便想瓮中捉鳖,不曾想被大哥的人和禁军当成叛军…”
他说到这,声音哽咽。
钟离轩脸色一变,怒道:“老五!你别胡说!”
“大哥!”钟离渊恨道:“三哥明明告诉你,他没有谋反,你为何不让他解释清楚便杀了他!”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看待钟离轩的眼光又是一变。
即墨承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场戏,他不得不感叹于钟离渊的城府之深。
“可老三他带着几百人!怎么可能……”
钟离轩说着,目光不由得看向脚边三皇子钟离展的头颅。
他凝固在双目中的不甘,此刻在众人眼中,又多了几分疑惑。
他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他只是一个棋子。
“你闭嘴!”
老皇帝对钟离轩喝道,转而说道:“渊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钟离渊哑声说道:“方才儿臣因为饮了酒,就想出去透气,就听大哥的贴身侍卫在偏殿的门口和另一个侍卫说…说…”
“说什么!朕在这里,渊儿不必惧怕!”
老皇帝眸中带火,显然怒火中烧。
钟离渊似是崩溃,俯身在地上:“说要引三哥入局,污蔑三哥谋反,好…好铲除三哥,让大哥上位。”
“你胡说!”
钟离轩顿时暴起,伸手拽起钟离渊,一拳打在了钟离渊的左脸。
钟离渊吐出一口鲜血,一旁的侍卫立刻拉住钟离轩。
“住手!”老皇帝眉头紧蹙:“渊儿,你接着说!”
钟离渊嘴角流血,声音小了许多:“儿臣本想向父皇禀报,可宫门外已经有了打斗声,儿臣就知道为时已晚,便想去拦住大哥和三哥。”
“儿臣刚到,三哥解释自己并非叛贼,大哥不听,一剑就刺中了三哥,儿臣人微言轻拦不住大哥,大哥就…就砍下了三哥的头颅…”
老皇帝闻言怒道:“那侍卫呢!在何处!给朕把此人找到!”
话音刚落,老皇帝身边的四个禁军立刻有了动作,飞快走出大殿,去寻那个侍卫。
钟离轩跪下,言辞恳切:“父皇!此事绝非儿臣所为!儿臣从未害过三弟!”
老皇帝不听,目光看向地上的头颅,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