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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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阴雨天

    容情没有想到,洛梁会出现。

    可他就是来了,像一个救世主。

    洛梁跨过躺了一地的人,走到她的面前,声音生冷:“小姐,回去吧。”

    容情惊魂未定,她下意识的想跑,洛梁想拽她的手,在触碰的那一刹,他却捏紧了她的衣袖。

    “小姐,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你放开我。”

    容情蹙眉,不停甩动手,想甩开洛梁。

    僵持片刻,容情有些崩溃:“我哪儿得罪你们了?你和容黎为什么就抓着我不放?”

    洛梁微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容情明白,洛梁所做的是他的分内之事。

    容情越想越气,张嘴狠狠咬向洛梁的手腕。

    洛梁显然没有想到容情会咬他,即便吃痛,他也忍着没有放手。

    直到嘴里有一丝腥甜,容情才松了口,洛梁白皙的手腕已经有了一圈的牙印,开始渗出血珠。

    “对不住了。”

    洛梁轻声说完,伸手一个手刀,直接敲晕了容情。

    容情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梁顺势接住容情,将她打横抱起,他一身黑衣,抱着一袭白衣的她,似乎是不能相容的黑白在这一刻交汇。

    他刚要走,却听不远处马蹄声逼近,即墨承策马而来,身上的玄金色披风描绘出秋风的形状。

    洛梁神色更冷,转身就要走,可即墨承直接从马身跳下,拦在了洛梁的面前。

    二人皆是沉默以对。

    秋风卷着落叶,平静而过。

    “拜见承王殿下。”

    洛梁抱着容情,只对即墨承颔首,并未行礼。

    “把人留下。”

    “殿下,恕我直言,她是容家的小姐,她少不经事,难道殿下也不懂吗?”

    洛梁眸子漆黑,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昨日之事,殿下帮着小姐圆谎,究竟意欲何为?”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即墨承沉声说道,脸色晦暗不明,此时天空阴沉,一场秋雨即将落下。

    “是小的冒犯殿下,请殿下责罚。”

    洛梁低下头,垂下的眼眸中却丝毫不见歉意。

    “洛梁,恒州人,十五岁时灭了恒州刘家所有男丁,只留下一群老弱妇孺,本来应当被斩首,如今却出现在了容家。”

    即墨承状似漫不经心,却在洛梁结了痂的伤口上扎了一刀。

    “若是本王不小心把这件事说出去,容家的皇商也就做到头了。”

    他语气嘲讽,没有一丝犹豫,紧接着又说:“既然做了地下的老鼠,就好好在洞里窝着,若是想重见天日,就要准备好面对人人喊打的境地。”

    洛梁抱紧容情,压制着想杀掉即墨承的冲动。

    这一刻,他的无力感开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卑微如草芥,同高高在上的承王比,他不过是尘世中挣扎的一粒尘埃。

    正僵持不下之际,远处马蹄声响起,容黎一袭墨绿色衣衫,亦是策马而来,他下马后,马儿累的倒在地上。

    现在如容黎这般的翩翩公子,如今也是发丝凌乱,额头皆是细汗。

    从洛梁发现即墨承马车的车辙印开始,他就飞鸽传书告知了容黎,沿途留下了记号。

    容黎得到消息,便快马加鞭,昼夜不分地赶了过来。

    “承王殿下。”容黎依旧行了礼,只不过不似从前那般谨慎恭敬。

    “阿情不懂事,叨扰殿下许久,也该回去了。”

    容黎看向洛梁怀里的人,分别不过数日,容黎却觉得隔了许久。

    即墨承的脸色微变,转而说道:“令妹活泼可爱,不算叨扰。”

    二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及即墨承帮容情离开汴京的事。

    容家只是皇商,撕破了脸,即墨承丢的是面子,可容家丢的便是命了。

    “那人我便带走了,殿下此去南盛,多加小心。”

    容黎很敷衍地同即墨承说完,便要离开。

    “容公子等等。”

    即墨承叫住他:“容姑娘尚未苏醒,这雨又要来了,镇中只有一家客栈,容公子还是带容姑娘去客栈休息吧。”

    容黎闻言,犹豫了片刻,从洛梁怀里接过容情,便抱着她往镇中客栈走去。

    即墨承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人家是亲哥哥,他现在也只能如此,若是容黎执意把人带走,他再怎么说都留不住人。

    即墨承烦躁地揉了揉额前碎发,看着满地哀嚎的人直皱眉。

    为何不愿让容情离开?

    即墨承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决定而已。

    利用洛梁从前的旧事威胁也是想让他放开容情。

    他只不过对洛梁这一身功夫感兴趣,所以找人查了他,没想真的把这事说出去。

    等容情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淡紫色的帷幔,容黎温和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情。”

    容黎眸中含情,面目柔和:“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容情一个头两个大,她费尽心机跑出来,结果还是让容黎给找到了。

    “我不是阿情。”

    容情忍着头痛,起身正视他,心说一定要有个了断:“你看着我,你觉得我和以前的容情一样吗?”

    容黎带笑的面容渐渐趋于平静,他注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庞:“阿情,我知道你得了失魂症,忘了许多。也变了许多,可我不会变心。”

    “我不需要你不变心,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我,以前的容情是以前的容情,我们不是一个人,你爱的不是我。”

    容情的后脑发麻,她说话也急,就要欲哭无泪。

    “是你,一直都是你。”

    容黎的目光注视着她,坚定而温柔。

    容情哎呀一声,烦躁地倒在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好,有事叫我。”

    容黎垂眸,神色落寞。

    他走出房门,洛梁正守在门外。

    “承王发现你的身份了?”

    容黎低声问他。

    “他知道我身负命案,但不知我是夺魂冢的人。”

    洛梁说着,便跪了下来:“洛梁无能,请公子责罚。”

    容黎揉了揉眉心,叹道:“无妨,承王不会说的,你放心就是。”

    “去准备马车吧,明日就启程回汴京。”

    容黎唯恐夜长梦多,安排洛梁去准备马车。

    容情听门外的私语声音平息,才打开被子,烦躁不安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阴云密布,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