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有点犯难了，付大师已经鉴定过的东西，自己再打他一次老脸？

    有点不忍。

    蔡老板肯定是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个盘子，自己一下子把他的兴扫了？

    也不忍。

    但自己也得挣钱，这么值钱的货还必须得鉴定。

    “多少钱拍的？”林飞一边问一边打主意。

    “1500万！”蔡老板得意地说。

    “看样子你还捡了个便宜？”

    付老师过来解释，大明成化年间这么大尺寸的盘子很少见，这件斗彩大盘在烧制时走了形，所以才能以这个价格拿到，方家今天的起拍价也不高，只要了1000万。

    经过几轮加价，蔡老板拿到了手。

    噢，林飞明白了，我说怎么上下都不平呢，原来是个残次品。

    “那，这件大盘要是没走形的话值什么价？”林飞问。

    付老师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个亿？

    我滴娘啊，古玩界太生猛了，动不动就拿亿玩儿？

    这必须得弄它！

    这还有啥忍不忍的，朋友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来啊？”蔡老板迫不及待地等着听林飞对他这件宝物的赞美词呢。

    林飞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又抬起来看了盘底。

    “不好意思，你这个是……仿品。”

    “啊？”蔡老板失了声，付老师失了色。

    “不要急嘛，听我细说。”

    图案分布、留白均匀，龙凤灵动、包浆圆润、釉色艳丽。

    烧制时的原料，盘底的落款……

    “因此，这是一件仿品。”

    系统立刻传出一声提示：【鉴定成功。】

    蔡老板立刻叫了起来：“你说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驴头不对马嘴地讲一通，然后说这是仿品？”

    付老师的脸色很难看：“你连问题出在哪儿都不说，仿品的结论是怎么来的？”

    林飞嬉笑了一下：“嘿嘿，逗你们玩呢，这是一件真品。”

    付老师怒了，上来就捶林飞：“浑小子，敢和我开这种玩笑？”

    蔡老板立刻喜笑颜开，在一旁加油：“付老师别惜力，使劲揍他，哈哈哈……”

    林飞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办得完满。

    既完成了鉴定，得到了真品，又没让朋友伤心，只是吓了他们一跳而已。

    但这的的确确是一件仿品。

    刚才那些赞美的词汇都是说明书上讲的，这个盘子的问题就出在林飞最后讲的那两条在付老师和蔡老板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烧制时的原料，盘底的落款。

    林飞是故意含糊不清地说出了问题的出处，但没讲明是何问题。

    他讲的时候就是故意慢吞吞的，就等系统的一声通知【鉴定成功】

    这个提示一出，鉴定就算结束，接下来可以照着说明书给他们细讲，也可以胡说八道。

    原来这个系统真的可以活学活用的。

    系统对这件盘子仿制水平的评价极高，几乎可以乱真。

    无论是工艺，还是做旧水平都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可以完美骗过碳十四年代测定和核磁共振波长分析。

    仿品毕竟是仿品，这件文物经不起热释光检测。

    但热释光检测是要钻孔取样的，会损坏文物，没有人会愿意按这种方法来检测，所以这件仿品几乎无懈可击。

    最简单的一种办法可以马上揭穿它的仿品面目，打碎它，看内部的材质，不需要大师，有些知识的资深藏友都能看出来。

    但这更不可能实现，打碎了再做鉴定，鉴定完了，东西没了。

    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它盘底的落款，有两处极易被忽视的地方。

    林飞心中感叹，现在的仿品制做太可怕了。

    甚至故意把盘子做成了走形，心思花得也足够深了。

    当蔡老板说，方家还有三件同款的正品时，林飞马上闪过了一个念头，方家……不会是制假的吧？

    付老师却说，方家这三件正品是目前为止这一款大盘仅存于世的四件藏品之三，另一件在亚美利亚的一位华人收藏家手中。

    而且，方家的这三件宝早在十多年前就为业界所知，在一次藏品展上，付老师还亲眼见过。

    当时只摆出了一件。

    “怎么不把三件一起摆出来呢？”林飞问。

    蔡老板插了一句：“三件一模一样的，摆一件就行，摆那么多占地方啊？”

    关于这三个大盘子，还有一个故事。

    曾经有人建议方家把存世的另一件买回来，然后将这四个盘子打碎三个，只留一个。

    这样就成了绝品，价格至少要卖到五亿。

    但这只是个笑话，这种东西就算是绝品，也只是价格稍高一些，五亿太夸张了。

    但这件事成了方家爱护珍惜文物高于利益的一个宣传点。

    被人们品头论足了好几年。

    而且，今天的拍卖会后方家的一位经理宣布，过一阵子会将这三件大盘中的两件拍卖出售，分享给喜欢它的藏友。

    “妈的。”林飞不由地小声骂了一句。

    被蔡老板听见了：“小胖不是说你藏品很多吗，这下见到真佛了，嫉妒归嫉妒，不要骂人嘛。”

    林飞笑笑：“我嫉妒？不瞒你说，同款的斗彩大盘我也有。”

    蔡老板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假的？”

    “过几天运来给你们看看，我得催一催了，最近这个物流怎么搞的，发货真慢。”

    蔡老板居然替物流说话了，这种高价值的东西物流肯定是慎之又慎，慢也是正常的。

    付老师的眼中满满的期待。

    光从这一件来判断方家卖假货有点为时过早，明天去展会上看一看。

    方家没有便宜东西，这样的话，自己就有七件真正的宝物镇店了。

    前提是，方家真有这么多假货。

    正聊着，电话响了。

    是凌云大厦那个保安队长打来的。

    他告诉林飞，通过昨天晚上和今天一天的观察，女魔头在凌云大厦大楼内部的活动规律不太好掌握。

    比如，虽然同是吃饭，但从昨晚到今晚加上早餐一共四顿饭，她是在四个不同的餐厅吃的，看不出味道上有什么偏好。

    “你只观察了一天半就想总结出规律？”

    保安队长说不是这一天半，他调出了女魔头从昨天往前推一个星期在各监控下出现的身影，很难找出规律来。

    “没找出来打什么电话，接着找！”林飞不耐烦了。

    “申先生不要急嘛。”申先生是林飞临时给自己起了个称呼，真实身份当然不能轻易让保安知道。

    虽然在凌云大厦内部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行动规律，但在外面发现，她每天晚上0点左右，都会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