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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梦回半年前?

    “胖子!你醒了?”蔡白杨连忙回头。

    方向盘一歪,车轮碾到边沟,车身颠簸,中本聪的头重重地磕到车门,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唉!”蔡白杨只得专心开车。

    奉化城内,有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望的西医诊所,是一位德国传教士开办的,就在奉源阁饭店的隔壁。

    蔡白杨径直将车开到那儿。

    “医生!救人呀!”蔡白杨跳下车,用力敲门。

    片刻,门开了,一位留着大胡子,身穿睡衣的洋人,睡眼蓬松地出现在蔡白杨面前。

    “病人呢?”那个洋人整理了一下睡衣,向蔡白杨发问。

    “医生!您这儿有担架吗?我这有三个病人,都昏迷不醒!”情急之下,蔡白杨大声恳求。

    ……

    诊所内,灯光通明。

    那位洋人医生,奋力地为中本聪做心脏复苏,诊所里的其它几名助手,正在抢救其它两名触电的员工,医生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着汗珠,护士不停地为他擦拭。

    蔡白杨和同车来的员工,在一旁焦急地张望,啥忙也帮不上……

    “科大夫!病人的血压上来啦!心跳已恢复!”一名助手惊呼。

    “gut!(德语:好!)”被唤做科大夫的洋人医生欢呼一声,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蔡白杨和同车的员工对视一下,稍稍安心一点儿。

    “另一位也已恢复呼吸、心跳!”助手们又惊喜地喊道。

    “gut!”科大夫打了一个手势,头也不抬。

    只剩下中本聪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蔡白杨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科大夫,他……”他小心翼翼地向医生询问。

    “不用怕~他能挺过来,他这也不是第一回了!”科大夫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

    啥?蔡白杨被他说愣了。

    说话间,血压计的汞柱颤抖了两下。

    科大夫顾不上再说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蔡白杨只能闭住嘴,耐心等待。

    银白色的汞柱终于升了上来,科大夫长呼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烟斗,点上,大口地抽了起来。

    助手拿着听诊器在中本聪胸口检查了一番,肯定地向科大夫点点头。

    蔡白杨忍不住想追问科大夫。

    还没等他开口,科大夫先说话了。

    “这个人……有精神病,你可知道?”

    “啊?”蔡白杨目瞪口呆。

    科大夫叼着烟斗,回头看着蔡白杨,悠悠地说:“今年3月份,此人就因触电,被人送到我这里就医,正巧当时奉化建设公署的陈署长也在此就诊,他与此人认识,便恳请我全力为其医治,治疗期间,我了解到此人是一个旅居欧洲多年的华裔,谈吐举止中,能看的出来,此人生活条件应该十分优越,他后来给我说,别人都妒忌他的才华,处处与他作对,污蔑他患有精神病,所以只能被迫回国发展。”

    说到这儿,科大夫忍不住笑了。

    “他还说自己正致力于什么时光机械的研究,可以任意穿梭古今中外,使我不得不怀疑,别人并非是在污蔑他,而是他确有此病!”

    蔡白杨心中突然腾起一个念头。

    第一次梦到中本聪时,他就说过,自己正是因为触电来到了阴曹地府。

    科大夫顿了顿,接着说。

    “我们德国著名的精神病理专家阿尔茨海先生,在精神病致病机理的研究中发现,精神病患者的脑电波大多异常紊乱,而这位中本聪先生,整天折腾一些与电有关的科学试验,触电在所难免,触电多了,难免会外因性的导致脑电波紊乱,唉~”

    “科大夫!您说……我们陈署长之前就认识他?”蔡白杨好奇地问。

    “是呀~他们之前在上海时就认识,你也是建设公署的吗?那你们应该是同事咯~他出院后,你们陈署长便引荐他到建设公署工作了!”

    说话间,中本聪睁开了眼,他迷茫地环顾四周,一脸懵逼。

    “聪哥!你可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蔡白杨惊喜地呼唤他。

    科大夫凑上去,又用听诊器为他检查了一番。

    “生命体征很稳定,他很胖,脂肪层很厚,为他隔绝掉大多数的电流,所以他不会有事的!”科大夫取下耳朵上的听诊器。

    “蔡主管……”中本聪艰难地看着蔡白杨。

    “诶!我在这儿”蔡白杨回应道。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儿……”中本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梦到去了阴曹地府一趟么?”蔡白杨也冲他笑了笑。

    “啊?”中本聪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梦到阴曹地府?”他强撑着想坐起身。

    科大夫在一旁洗手,听罢哈哈大笑:“你何止是梦到?你是真的走了一遭阴曹地府!若不是你这几位同事及时出手相救,你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说罢,叼着烟斗走了。

    蔡白杨压低嗓门说:“你是不是还梦到我趟过了忘川河?拿着红花抵达彼岸?”

    中本聪的表情惊㤞,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们做了同一个梦!”蔡白杨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不对~不对~”中本聪摇摇头。

    “梦里那个人……可不是你呀!”

    “那是谁?”蔡白杨吃了一惊。

    中本聪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无奈地摇头。

    “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告诉我,他是溺水身亡,他说孟婆告诉他,拿着红花抵达彼岸,便可回魂到躯体,我当时就想到,彼岸和此岸应该是相反的物质,可以彼此湮灭,而这个阴曹地府,应该是存在于正反物质世界的边界处!”

    蔡白杨环顾周围,科大夫和助手们正忙着为其它两位触电员工检查身体。

    他把手放在中本聪的肩膀上,用力摇了摇。

    “你可曾记得?你在梦中说过,你看到的一切,只是世界塌陷在你眼前的状态?也许阴间的忘川河,便是天上的银河!”

    中本聪瞪大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指,颤抖地指着蔡白杨说:“对~对……这?”

    “你成功了!你穿越回到半年前!与当时的我在梦中对话!”蔡白杨使劲摇晃他的双肩。

    “我成功了?”中本聪简直不敢相信蔡白杨说的话。

    “对!成功啦!我在日本医院抢救时,做过同样的梦!对话者正是刚才昏迷中的你!相隔了大半年!”蔡白杨激动地大吼。

    中本聪听罢,白眼一翻,再次晕倒。

    蔡白杨也激动的站不稳,脑子一嗡,仰面往后倒。

    一个瘦弱的身体从后面用力撑住他。

    “蜚~小蜚?你怎么来了?”蔡白杨看清扶他的人,惊呼道!

    “我担心聪哥呀,就躲在汽车后备箱里跟过来。”蜚歌儿一边吃力地扶着他,一边回答。

    蔡白杨站稳脚,蜚歌儿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扶他的手。

    “唉……”蔡白杨看到她手腕上压出的红印迹,十分不好意思,看来刚才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撑住他的。

    “聪哥他没事吧?”蜚歌儿无不忧虑地问。

    “他没事~”蔡白杨说。

    “其实你不用过来的~咱们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蔡白杨找话题说。

    “可是,我和聪哥都是财务部的,我们是一个团队!”蜚歌儿认真地回答。

    “噢~那你放心吧,你的团队成员现在是安全的!”蔡白杨有点小感动。

    “还有你,你也没事吧?你可是我们这个团队的老大。”蜚歌儿笑了笑,开玩笑说。

    “我……我也没事。”蔡白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们刚才在喊什么?”蜚歌儿好奇地问。

    “没~没事!我看他醒了,激动的。”蔡白杨连忙解释。

    蜚歌儿没有接着问,她看到科大夫走近,拘谨地站在一旁。

    “这位小姐,您是从那儿进来的?我记得过来的人里,并没有女性。”科大夫叼着烟斗,歪着头,怀疑地打量着蜚歌儿,那神态,像极了福尔摩斯侦探。

    “她也是我们建设公署的员工,刚才偷偷跟过来的。”蔡白杨替她解释。

    科大夫点头致意,说:“看来~这位漂亮的小姐,很关心我们这位中本聪先生的身体健康呀~”

    这句话,竟然说的蔡白杨心里酸溜溜。

    何止酸溜溜的,身体不知那里居然还隐隐作痛?

    身体上的痛感,越发厉害,蔡白杨有点站不稳,他用手撑住旁边的药柜。

    这一撑不要紧,手臂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蔡白杨忍不住呻吟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一抬手,怎么感觉胳膊直不起来了?

    科大夫眼明手快地扶他坐在椅子上。

    “你的左臂,可曾受过伤?”科大夫问。

    “受过伤……不过已经好了!”蔡白杨痛的龇牙咧嘴。

    “你这伤口初愈,是不能干重活的!你刚才抬担架什么的,又把旧伤口给撕裂了。”科大夫检查他的伤口。

    “啊!这可怎么办?”蔡白杨郁闷致极。

    “没事,我给你重新缝合一下,上点药,你回去可要注意,切记!三个月内不能再干重活!”科大夫让护士取来医械。

    “那我……还能开车么?”蔡白杨想到这个问题。

    “让别人来开,你万万不能再用你的左臂了!”科大夫抬头对着灯光,眯着眼,小心地将缝合线穿入针眼。

    蔡白杨只能忍痛嘱咐同来的员工,让他回去喊陈署长的司机过来,把徐文君的车开回去。

    “徐主管~您忘了?陈署长去南京公干啦!他的司机也随行去了!”同来的员工提醒他。

    “啊?”蔡白杨一筹莫展。

    “蔡主管,要不……我来开吧?”蜚歌儿在一旁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