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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狼烟为信

    ……

    后面的几天,蔡白杨没怎么跟他俩说话,整天摆弄电台听通电,张兴和安澜除了吃饭和驾驶潜艇,基本都宅在寝舱里,两人饭量越来越大,却越来越瘦……

    终于到了南中国海,为了防止日军发现潜艇的行踪,蔡白杨没急着给401部队发电报,深潜下去,悄悄地向大陆架驶去。

    过了福建沿海,蔡白杨让张兴驾驶,并对他说:“到了宁波港,我下船,你们开着回青岛吧~”

    张兴摇摇头,说:“蔡营长……我们先去青岛吧?我俩下船,你开着潜艇回宁波复命吧,冯督军当年对我不薄,这次没能保证你们安全到达天津,又死了咱们这么多兄弟,我没脸见冯督军,只能不辞而别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咱缴获了鬼子潜艇一艘,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你也能给陈旅长和冯督军个交待。”

    蔡白杨想了想,眼圈红了,叹口气说:“好……”

    又过了几日,抵达青岛港,张兴轻车熟路,将潜艇开到青岛港旁的一处无人海滩。

    张兴和安澜简单收拾下东西,两个人下船了。

    “等等!”蔡白杨从潜艇上跳下来。

    他提了一个布袋,递给安澜。

    “这是什么?”安澜好奇地问。

    “钱!我和张兴卖水赚的~”蔡白杨笑笑。

    “蔡营长!万万使不得……若不是你出主意,我这次都赔光了,那还有钱赚?”张兴慌忙摆摆手。

    “拿着吧!”蔡白杨说:“你们做生意也需要启动资金嘛~我在部队有军饷,不差这些钱,再说你们要结婚了,就当我随的份子钱!”

    张兴和安澜眼眶湿润了……

    “咱们赚了6万英镑,我留1万,想着给贾教授的家属做慰问金,其它的你们都拿去吧~”蔡白杨大度地说。

    “不不不!我们留1万,剩下的都给贾教授的家属!”安澜抢着说。

    “听我的,拿着吧!就当我入股你们公司啦!”蔡白杨笑了。

    安澜和张兴一齐落下眼泪~

    归途就剩下蔡白杨一个人了,但心情好多了,起码不用再当电灯泡了……

    蔡白杨归心似箭,开足马力往宁波方向冲!

    离宁波港100海里时,他浮到海面,升起浮标天线,向401部队的频段发出了加密电报。

    “恭祝兄台大婚如意!余星夜兼程,驾马赴宴!”

    1个小时不到,竟然收到了陈署长的明文电报!!

    “甚喜!等你!”

    落款:陈书华。

    宁波外海,巍峨的望台山耸立于碧海蓝天之间。

    蔡白杨用潜望镜远眺,看到山巅冒起一阵烟来。

    那里有名不见经传的南长城,是当年戚继光抗击倭寇所建。

    潜望镜拉近看,峰火台上,熊熊燃烧,狼烟四起。

    “我回来了!”蔡白杨兴奋地大吼,开足马力往岸边冲!

    望台山绵延入海之处,有一个隐蔽的工事,那就是401工程的终点——望台山终点站。

    路上已经跟陈署长联系过,陈署长回复说,狼烟为信,望台山等你!

    潜望镜中已经能看到陈署长的身影,他罕见地身着戎装,立在入海口水坝之上,旁边站着冯督军和401部队的军人们!

    蔡白杨将红色闸门统统板开,潜艇迅速上浮,如一头黑色鲸鱼,腾出水面,一时白浪滔天!

    虽然已经提前汇报过,但他们还是吃了一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呆啦!

    蔡白杨从潜艇艇首跳到甲板上,向岸边用力挥舞手臂~

    士兵驾小船接住他,他紧紧地拥抱士兵,泪水横流……

    到了岸上,陈署长、冯督军依次和他拥抱,陈署长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白杨,辛苦啦!”

    冯督军笑笑,手向后一挥,只听士兵们一起抬起长枪,“砰砰砰!”向天鸣枪3声致敬!

    “谢谢!谢谢!”蔡白杨百感交集。

    ……

    宴席散尽,陈署长又拍拍蔡白杨的肩膀,说:“白杨,这次经历,可谓历险了,你抢回德制潜艇一艘,正是我海军渴求之物,立了大功啦!我已报军部论功行赏,但你失踪半年,又称贾教授蒙难于异国,军部要求你接收调查,我已安排人,一会护送你去南京接受调查。”

    蔡白杨疲惫地点点头,问:“陈署长,能让我休息两天再去么?”。

    陈署长起身对他说:“你失踪已久,401部队已向军部报你牺牲,而建设公署那边,说你出长差了。所以你莫惊扰他人,先去吧,路上也能休息,回来以后,慢慢想个理由解释吧~”

    “好!”蔡白杨想想也是,点头应诺。

    陈署长刚要出门,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告诉他:“南京军部给你立了衣冠冢,这次你记得给军部申请,赶紧把它给平了。”

    “啊!”蔡白杨郁闷了,出去半年而已,你们就给我修了个坟?

    ……

    抵达南京,已是深夜,刚下车,军部出来几名军人接应,一言不发地将蔡白杨带走。

    蔡白杨茫然跟着他们,并按他们的要求,套上头套,上了车,一路颠簸很久,蔡白杨困的要死,迷糊了一路,解下头套后,他发现来到一栋建筑里。

    几个军人不见了,换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铁着脸,将他从头到脚搜了个遍,身上的东西统统搜索出来,摆了一桌子。

    一个黑影从里屋出来,他拄着拐杖,慢慢地来到了电灯下,灯光一照,蔡白杨惊奇地大喊!

    “啊!是你?”

    老爷子仰面大笑,说:“没想到吧?”

    蔡白杨泪流满面,嗯嗯喏喏说不出话来。

    “委座,在他身上搜几件东西,需进一步调查。”

    老爷子示意他坐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物品,点点头,让军人退下,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这个手电筒,收起来罢~国外电压各有差异,我给你制作的那个充电器……没有烧坏吧?”老爷子将手机还给他。

    “老爷子给我做的,我怎么舍得带走?放宿舍里了,幸亏没带,不然恐怕也早就弄丢了。”蔡白杨如实说。

    “油嘴溜舌,但说的老夫心里舒服~”老爷子笑笑。

    尔后,突然将手杖置地,厉声说道:“蔡白杨,老实交待!你身上这1万英镑,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