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外梦之薛蟠立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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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英莲还泪真宝玉

    都道红楼未完,老夫狗尾续貂。文笔不佳词不妙,只能逗汝一笑。

    三十回目讲完,还有一回未表。若问结局怎么着?还得往下细瞧。

    几句戏言道罢,咱们书接上回。上回书正说到薛蟠讲起从娇杏那里听来的香菱身世。还没等香菱如何,边上的甄宝玉坐不住了,忙问起香菱父母的名姓。待听到香菱的父亲名叫甄士隐之时,忽然一把将香菱抱住,口称妹妹。薛蟠见状就有些不太高兴,拍了拍甄宝玉言道:“什么哥哥妹妹的,你先把我媳妇松开!”

    甄宝玉自觉失态,急忙放开香菱,整理整理衣襟言道:“薛大人,不,妹丈有所不知,还听为兄一一讲明。”

    原来在江南一带,这甄姓本是一大族。甄应嘉家和甄士隐本是同宗,少时多有往来,成年娶妻之后更是过从甚密。按照辈分,这甄应嘉和甄士隐氏同辈,以弟兄相称。甄宝玉和甄英莲自然就是兄妹了。

    只听甄宝玉道:“若说起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有一年正月里,士隐叔叔带着你和婶母封氏来我家拜年。那时虽然我年幼,却已经记事,清楚记得你额头上那颗朱砂痣。当时也不是怎的,你一见我就哭,于是母亲便不让我来招惹你。这对银锁也是我父母给你的。刚才妹丈拿出那对银锁,我看着就有些起疑,现在证实了,你果真是我那苦命的英莲妹妹。”言罢又抱起英莲,兄妹二人失声痛哭。

    薛蟠在一旁看着,拦也不是,不拦又觉得自己的妻子被这么一个男人抱着多有不妥。便言道:“既如此,那当我丈人家里失火,他如何不去投奔你?”

    甄宝玉道:“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消息,后来才听说士隐叔叔跟着婶母回了丈人家,我父亲还嗔怪士隐叔叔不来投靠我们。待我们派人去封家接人时,士隐叔叔已然出家了,娇杏也被贾雨村接走,婶母也不想离开娘家。于是我们又派人四处去寻英莲妹妹,却听说被一个金陵地面上的膏粱恶霸抢去做了姨太太。。。”话至此处,甄宝玉知道自己失言,便笑道:“这也都是讹传,最后我妹妹还是跟了妹丈。我也听人提起过妹丈打死恶霸冯渊这档事儿。”

    薛蟠这才勉强言道:“打死姓冯的那厮也没什么,都是我该做的。既然你们是亲戚,那以后便更好讲话了。”

    这里英连哭的死去活来,泪水竟将甄宝玉胸前那块玉佩打湿,忽然灵光一道,自那美玉射出,直照在英联的额头上,只一霎那,那颗美人朱砂痣竟然没了!

    薛蟠在一旁瞧见这一幕甚是吃惊,端起英莲小脸仔细端详,又要过甄宝玉那块玉细看,仍旧不知道其中是什么原理。

    其后几天,甄宝玉便跟英莲说了很多过去甄家的旧事,英莲知道自己居然出身名门,便也不再觉得自己配不上薛蟠。薛蟠则整日和冯紫英、卫若兰、柳湘莲三人筹划里应外合之事。

    到了约定攻城这天,五更时分便听远处炮声如滚雷,隐约还有厮杀之声。忽有西海国征东大元帅府大都督胡尔卡金,副都督胡尔卡银求见皇帝,要当面陈奏战况。黄门官答一请字,便带着两位都督到了王府的银安殿。二人进到殿中也不行礼,大咧咧落了座。只见天子驾坐在龙书案后,周围都是站殿将军和宫女。天子问二番将有何事启奏。

    胡尔卡金看看胡尔卡银,怒道:“欸,你们中原人都狡猾地很,你这个皇帝也不例外。咱们约定好了,我们西海是上邦,你们中原是下邦。我们两个是上国来使,你,要站着迎接我们,管我们叫,那个,,,对了,叫天使。现在你怎么敢坐在那里,管我们叫番臣?!”

    天子笑道:“今日不同往日,朕听说外面南军正在攻城,你们吃了败仗,已经让南军攻占了城外的东岳庙和明堂,你们所有的军队都龟缩到了城内。所以,事到如今,你们怎敢如此无礼,用这种口气跟朕说话?”

    二番将听罢站起身来,拔出腰刀,指着天子喊道:“你是什么皇帝?!你不过是我们西海人的一条狗罢了!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们都是西海国的天蛟族,是神的后代!好了,你现在赶快跟我们离开这里,我们要让城里的人民看见他们的皇帝在督战。”

    却见天子微笑道:“是吗?你确定我这么好使吗?我便不同你们去,你们又能把我如何?”言罢站起身来,拔出佩剑。

    胡尔卡金笑道:“你,不过是中原的一个小小地抄写官,你不会武功!”还没等二番将说完,只见这天子一个跟头翻过龙书案,只一剑便刺穿了胡尔卡金的喉咙。边上的站殿将军也不怠慢,一拥而上,便把胡尔卡银剁成肉酱。

    殿外的西海国武士一见此情此景,急忙拉出家伙准备战斗,却被事先埋伏好的火铳手一顿铳子,具都打成了筛子。

    这时有小校进殿禀报道:“回甄大人,城内十八路义军皆以准备妥当,只待王府的信炮了。”那甄宝玉假扮的天子点了点头,急忙传令道:“快传令给清风楼发炮。”这个传令小校哪敢怠慢,一路小跑去后园假山上清风楼最高处传令,让柳湘莲快点信炮。

    一时间,只听后园炮声隆隆,那清风楼上便如炸开的炮仗铺一般各种烟花爆竹响个没完,差点把柳湘莲等人的耳朵都震聋了。远远望去,恰如一颗开花的铁树。

    城内义军趴在房顶上看见忠顺王府的信炮响了,也纷纷点炮呼应,一传十传百,城内十八处义军接连点炮响应,霎时间城内就如同过年了一般。由薛蟠、冯紫英、卫若兰、陈也骏、茗烟等人带领的各路义军如潮水一般涌上街头,见番兵就砍,逢番将就杀,顿时就把城内搅的大乱。城外的冯唐,卫子傅,仇滂,王仁等一见城内响炮,便催动战鼓加紧攻城。事先埋伏好的红衣大炮也都对着城头齐射,那王子腾带来的南军就跟海浪一般拍向城头。

    西海人外有攻城的南军,内有造乱的义民,便慌了阵脚。却说东城凤鸣门,薛蟠、冯紫英、卫若兰、陈也俊、茗烟率领五百神策军和北府番子,攻上城楼。那守卫马道的番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一顿震天雷炸的七荤八素,连眼睛都睁不开。待明白过来,脑袋已经搬了家。义军控制了凤鸣门,立刻升起红旗向城外友军打信号。外面的大军一见凤鸣门城头升起红旗,纷纷向这里涌来。卫若兰赶忙指挥手下开了城门,那城外的大军见城门开了,就如决堤洪水一般可篓子往城里灌,而后与城内的西海兵展开了残酷的巷战。

    这场战斗直打到第二天破晓,城内的西海兵阵亡者十有六七,剩下的都扔了兵刃,束手就擒。待到中午,城内彻底平定,王子腾、冯唐等人才带着亲卫队,策马进城,将帅府设在了荣国府内。王子腾命令手下将官赶快出榜安民。令军士把守各处城门要隘。肃清城内西海残余。在街头开设粥棚救济灾民,安置义军。

    到了掌灯十分,各路人马都来荣禧堂向王相公汇报战果。王子腾接待了一路又一路,只是不见薛蟠。问起来,卫若兰等人只说薛蟠见大事已定便去忠顺王府接夫人甄氏,这个时候也改该回来了。王子腾忙问甄氏是谁?众人都说是甄宝玉的一个远房的妹子。一听是江南甄家的人,王子腾便只能自叹晚人一步了。

    到了晚间,果然薛蟠带着英莲来荣府复命。王子腾正色道:“潘儿在战场上还不忘自己的夫人,可见是相濡以沫,伉俪情深啊。不过战争时期,潘儿还如此顾念儿女私情,只恐不妥。他日若叫言官得知,定要参奏一本。虽然如今有娘娘在宫中,到底是麻烦。舅舅啰嗦这些,不过是因为蟠儿你刚入仕途,这里的很多事儿你都不懂啊。”薛蟠憨厚傻笑,连连称是。而后王子腾又跟薛蟠讲了目下朝中的局势,自己未来的打算等等,薛蟠具一一记下了。

    这天夜里,薛蟠和英莲便宿在当年宝钗住的蘅芜苑中。回想起当年园子里的点点滴滴,前尘往事,二人颇多感慨,便商议明天要出城去宝玉坟前,祭扫一番。可薛蟠却道:“明天我那舅舅让我跟他到城里巡查,只怕没有功夫。”香菱听罢有些扫兴。薛蟠又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还是等我闲下来,带着你一起去吧。”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帝后终于进了城,那王子腾早把西苑中的几处宫殿收拾出来,让帝后下榻。天子升殿理事,便问王子腾,此次光复京师,谁是首功。子腾奏道:“当是督察院左都御史,顺天府尹薛蟠。”天子便宣薛蟠入朝。薛蟠进得殿来,三跪九叩,给天子见了大礼。君臣对答几句,薛蟠便掏出一个折子,上面都是王子腾事先拟定好的功臣名单,呈给万岁。万岁接过来简单看了看,放下折子笑道:“薛爱卿此次是首功,朕竟不知道封爱卿什么官好了。”

    薛蟠笑道:“那万岁便封臣一个逍遥自在些的官职吧。”

    万岁思索片刻,言道:“朕封爱卿为‘逍遥甩手自在公’食邑千户,爱卿以为如何?”

    薛蟠立刻领旨谢恩。宝钗和王子腾却觉得这个官职有名无实,非常不妥,可架不住薛蟠答应了,也只能在边上强作欢颜。又听薛蟠启奏道:“臣还要讨个封赏,要是陛下乐意,能不能把荣国府赐给臣作府邸?”万岁准其所请,薛蟠再次叩头谢恩。

    薛蟠得了封赏,回到荣府去见英莲和母亲。此时薛姨妈也搬来跟儿子同住,听说薛蟠封了公爷,便要带着薛蟠和英莲去给祖宗烧香叩头。

    转过天来,冯紫英带着史湘云,卫若兰带着司棋,甄宝玉带着迎春来给薛蟠贺喜。薛蟠把众人让进府来,宴饮了一回。席间众人问起甄宝玉和迎春之事,却听卫若兰笑道:“那日我等去搭救邢氏等三人回客店,甄爷便一路背着这位迎春姑娘,大约那时就已经暗生情愫了。”

    薛蟠笑道:“如此说那天我背着的是凤姐,岂非。。。”话还没说完,便被英莲一个眼神给噎了回去。众人笑道:“如今薛大哥也成气管炎了。”薛蟠道:“自从她头上那颗朱砂痣没了以后,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我倒是越来越喜欢她了。”逗得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宴席撤下,众人游览大观园,四个女子便在一处,旧地重游难免触景伤怀,薛蟠等人虽未经历过园中岁月,却也有一番感慨。

    众人走到怡红院外,天色已晚,忽听院内竟有人声。推门看时,屋内竟有火光!待走进时,却一切如旧,只有满窗台的尘土和屋梁上的蛛网,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众人都以此为异。于是大伙商议妥当,决定明天要去郊外给贾宝玉扫墓。

    皆因为荣府造逆,贾宝玉等人便不能再归葬金陵祖坟,于京中死难者,都被葬在城外玄天观后。这已然是朝廷看在两代国公为国开疆的份上给与的莫大恩荣了。在坟地中找到贾宝玉的坟头,刚要祭扫,却见不远处一颗古松下坐着一个老者,讥笑道:“那坟中的人,不过是个没活明白的纨绔膏粱罢了。你们祭他做什么?”

    众人看过去,见是个游方道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不出年貌,只当是在坟地找贡品吃的穷道人。甄宝玉便道:“此人虽然一生糊涂,但也确实可怜,我等是他生前好友还有亲戚,故此前来祭扫。”

    那破道人笑道:“他不过是个影子罢了,这个影子一生假借伪名,白白享受了这一场荣华富贵,最后糟了天诛,也没什么遗憾的,又有什么可怜?如今这桩公案也当了结了,你们便把东西还给我吧!”

    甄宝玉问道:“是什么东西?”

    那道人嘿嘿一笑,甄宝玉那块玉佩居然到了他的手上。还没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却见这破道人拖着那块玉佩,对着玉言道:“如今你福禄已尽,快快随我回去苦修吧!”说着话便走了。众人就跟被摄了魂一样,眼睁睁看着这个道人离开走远,消失在林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破老道说些什么。可说来也怪,甄宝玉丢了这块玉,也不着急,便如同这块玉从来不是自己的一般,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众人还要祭扫,却听英莲言道:“这个人确如那道人所讲,一生无甚公绩,倒是造业不少,并不值得我们祭拜,还是回城去吧!”

    薛蟠刚要说话,却被英莲一把拉了过去,那薛蟠却也如同喝了迷魂汤一般,乖乖地跟着英联走了。众人只好跟随。

    自那以后,薛蟠真成了气管炎,府中大小事务都要请示甄英莲,那英莲虽然厉害,倒也知礼懂法,十分孝顺薛姨妈。虽然严苛,但也总能秉公直断,把一座薛府治理的井井有条。薛蟠被严格管束,恶习尽改。旁人问起来,薛蟠便笑道:“你们那里知道,我对她并不是怕,而是爱,有她管着我,我反而放心了不少。”

    又过二年,甄氏给薛蟠生下一子,起名薛武。那薛武自小聪慧异常,不喜读书,专好习武。后来边塞狼烟起,薛武统帅大兵,东征野马川,南扫马鹿峡,平定西海国,收复岭北三十六郡。朝廷封官他不要,最后竟然放弃承袭爵位,归隐金陵老家去了。后世史家亦不知道这金陵薛家自薛武以下,都出过哪些名人,有过哪些事迹。只有一首曲子词流传下来,据说是薛家祖辈所作传之后人,以诫子孙,其词曰:

    攻书学剑能如何?

    驰骋沙海扫九国。

    百战恩荣承后辈。

    却不料,子孙不肖丧祖德!

    封侯拜相传万代?

    不传本事传骄奢!

    儿孙自有儿孙福。

    真可怜,天下痴心父母多!

    红楼外梦之薛蟠立志传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