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内，牛纯上午视察完莱芜新建立起来的小型工业区落的满身黑灰，在现代时空抽空洗了个澡头发都来不及吹干便急匆匆的回了射雕时空。春耕进行时，各地都在忙着生产，除了前线预警的军队与5万应急的正军外，其他所有厢军，预备军都投入到了大生产中，牛纯治下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相对应的，牛纯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已经是多如牛毛。不是牛纯权欲强，而是地盘打下来了，可地方官吏以及当地士绅，看在牛纯带来的利益份上不会闹事，但不代表会帮忙。牛纯手下能识字的除了军队出身，其他几乎都是从金国接过来的行政体系。

    古代官僚那办公效率哪能跟得上工业化起步的节奏？不少事情牛纯就算想放权都不知道能放给谁，只能是自己一肩挑。好在牛纯被逼急了之后搞了个大学制度，给自己弄了一批“秘书”，算是将小部分繁杂而又重复的工作交给自己秘书们处理。

    咣的一声，一道空间门打开，牛纯直接走到自己的人体工学椅工位上继续开始工作。牛纯是怎么也没想到，人生开了外挂还有007的卷，不过为自己做事还是比给别人打工强不少的，起码现在在自己身边转的秘书们都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可惜的是牛纯的精力已经被无尽的事务给掏空了。

    “唔...今日份贸易数据波动不大，让刘平安继续培训引进商贸类的人员，有多少咱要多少。工业上午看过了和上报的数据没太大出入，秘书处每日轮换一人前往收取数据。数据方面给我盯死了，复式记账法你们学姐带学妹，尽快掌握。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军报呢？最新军报给我送来...”

    一坐到椅子上，牛纯就开始哔哔哔哔的吩咐个不停，秘书处的一班妹子们也都忙的脚不沾地，少部分刚来不久的还穿着汉服古装，不少来的久的学员已经穿上了牛纯挂在衣柜里的正经OL女装，下半身的西装裤的那种。

    短裙的话，来来往往不少侍卫在，除非牛纯强令，不然秘书处的女子是碰都不会碰的。就连OL女装也是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方便工作，才有少部分多少带些想诱惑牛纯的秘书愿意穿上，就算是春楼出身的女子，再得到一次做人的尊严后，除非再一次强权压迫，不然没哪位女子想丢了。

    当黄蓉三人被帅府侍女接引到大学时，不远处的窗外就能看到帅府核心工作区，一名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忙里忙外。当然不是体力活当侍女的那种忙，而是一个个对着纸张揉着脑袋拿鹅毛笔不断书写着什么。这一幕黄蓉都看的有些呆滞。

    黄蓉想象中，要么就是如私塾那般，牛纯规规矩矩的给一众女子讲学，要么就是轻歌曼舞，一群女子以各种技艺取悦牛纯，最不济的不过是牛纯跟众位女子开无遮大会。

    如果遇到最差的那种情况，黄蓉会将随身带的响箭朝天上一射再坚持些许时刻，已经跟到城内的洪七公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将自己接走。

    不是黄蓉瞧不起农民军，而是农民军从古到今真的没多少武功高手，牛纯还在治下大规模清扫绿林豪强，江湖上牛魔王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黄蓉是真不信还能有比洪七公武功还高的高手会愿意为牛纯卖命。

    不过黄蓉还真没想到过会是眼前的这般情况，好似朝堂官僚全部换成了女子一般，在那忙碌着各项国事。

    在侍女将三人带到学堂所在区域，一位穿着保守型OL制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子满面春风的来到三人面前，笑着跟侍女说道

    “阿珠，这三位便是此番就学的学员吗？”

    “是，秀眉姐姐，人我带到了，你照着规矩安排吧。”

    说完还不等秀眉回话，便捂着嘴逃也似的离开了。

    帅府的学员们每日繁忙的不行，极少有得空的时候，与之相反的便是帅府的侍女。每日固定工作完成之后，除了少数时间会有像阿珠这般接引的工作，其他大多数时候帅府的侍女便是坐在亭边嬉笑着看学堂里苦不堪言的姐妹们。

    多日下来，像秀眉这般就任秘书的学员，总是想着各种由头要教帅府的侍女们多读一些书，纵使不能让侍女们接手手头工作，也不想让那些人捧着茶碗在外头看自己笑话。大学的学员们总想着各种花招给侍女们多找一些事情做。

    侍女们有时虽然气恼，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羡慕学员姐妹们，对于读书大多不曾拒绝，可是一见面就要布置一堆家庭作业什么的，侍女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秀眉见阿珠一溜烟的出门便没影了，也没时间去抓阿珠回头，只是无奈摇了摇头，转头向黄蓉三人说道

    “我名黄娥，小字秀眉，你们三个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也要报一下。”

    黄蓉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黄蓉率先说道

    “我名洪蓉，字思蘅，原荆湖路人士，跟着爷爷逃荒至此，家中只有爷爷在。”

    说完黄蓉便闭口不言了，父母对现在的黄蓉来说都是说出口的痛。

    见黄蓉说完，剩下的两名女子一一开始自我介绍。

    “我名杜秋娘，尚无字，原是平康楼的，被牛帅救出后现住在医护小区，家中已无家人。”

    “我名傅彩云，也无字，同是平康楼的，也住在医护小区，家中也无家人了。”

    听到两位的自我介绍，黄蓉这才知道这两位是春楼出身，黄蓉之前还以为这两人是真正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呢。

    “唉，三位妹妹且随我来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三人的情况，黄秀眉还是有些物伤其类。自己早些时候也不过是潍州府的清倌人。若无牛纯，黄秀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便清倌人变红倌人，在这无情的世道中零落成泥碾作尘。

    “你们来时想必知道，帅府是处大学堂，牛帅便是我们老师。不过老师事务繁杂不会亲自教授你们，我便是代时收徒的学姐。你们既识些文字，又多少通些九章，识文断字之事我便不多说了。”

    黄秀眉从桌案上一人分了一张纸与一本打印版的书籍接着说道

    “这张纸上是大食数字对照表与基础算数，还有这一本是复式记账法，你们旬日内务必要学会记账，若是旬日后事情交予你们，你们完不成或是有疏漏，便要从哪来回哪去。大学开堂以来，还未有被退学的学子，期望你们三位不要让大帅失望。”

    “谨遵学姐教诲。”

    杜秋娘与傅彩云在以前老鸨的严厉教育下，规矩已经是刻入骨髓了，黄蓉一时之间沉浸在算术与复式记账法的知识中还没反应过来，见其他两人接过纸张与册子先对着黄秀眉躬身福礼后，黄蓉也心中尴尬，面上羞愧的跟着行了一个福礼。

    已经久经牛纯熏陶，连OL制服都穿上的黄秀眉自然不会在礼仪上过多苛求，接下来就是让三人读书认字，黄秀眉自己则是小跑着回了厅堂处继续处理起手头上的事务。

    一直从未时末到戌时初，杜秋娘与傅彩云还在研读复式记账法。黄蓉数算方面早已是独步天下，复式记账法翻看了两下便掌握的七七八八了。黄蓉更多的时间还是四处观察着帅府布局，脑中构思着万一牛纯要对自己欲行不轨，自己该如何跑路。

    等到天色渐暗，帅府内的白炽灯一一亮起，那亮如白昼的光芒吓了黄蓉一跳。倒是杜秋娘与傅彩云已经见怪不怪，早些时候杜秋娘与傅彩云在医护营内帮忙梳洗衣物时，已经在手术帐篷中见识过这种白炽灯了。此刻两人见灯光亮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研读起复式记账法。不管是杜秋娘还是傅彩云，都不想做第一个被淘汰出去的大学学子。

    见杜秋娘与傅彩云云淡风轻的样子，黄蓉心中多少猜到她们应该见过类似的灯，黄蓉盯着头顶挂着灯罩的光源处很是好奇，黄蓉想不出什么样的蜡烛或者油脂能燃起这么柔和又明亮的光芒。而且还烧的这么平稳持久。

    灯光亮起后没多久，黄秀眉来到黄蓉三人所在的室内，笑着对三人说道。

    “三位且随我来，大学晚晡均是去食堂就餐。”

    三人闻声而起，跟着黄秀眉来到一处偏厅，此时内里已有十余名清秀女子端着木制餐盘嬉笑着前往餐桌就餐。

    “秀眉姐”

    “秀眉姐”

    黄秀眉是第一批的大学生，也是第一批就任牛纯秘书。见到黄秀眉来到食堂，一众女学员们纷纷点头行礼，黄秀眉笑着点头还礼，带着三位新人来到取餐窗口，指导着黄蓉三人拿取餐盘取餐。

    “阿碧，今日是你轮班饭堂啊？牛帅又让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是秀眉姐啊，今日做的是八仙过海，大帅晚晡已过，还剩三锅在煨，秀眉姐可要来一锅？”

    “又是新菜啊，今日来了新人，且来一锅吧。”

    “好嘞，秀眉姐，那一锅八仙过海应该够你们三人食用了，你先带着三位久坐，稍后我给你送去。”

    “有劳了。”

    说罢，黄秀眉带着黄蓉三人前往靠窗位置就坐，杜秋娘与傅彩云还好，多少已经适应过这种生活了，黄蓉这位刚从南宋那边过来的灵动的双眼中充满了好奇。

    从进入沂州府后，黄蓉就感觉牛魔王治下的生活模式与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融入其中之后，黄蓉又觉得如此生活其实也很好，起码黄蓉对食堂相对自由选菜的模式很欣赏，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没过多久，侍女阿碧戴着厚厚的棉布手套，抬着一个大大的透明砂锅放到黄秀眉等人所在的餐桌上。

    “呼！孔府第一菜！八仙过海闹罗汉仙跳墙，上齐了！”

    “哇，这锅这么多啊，阿碧你也来吧。”

    黄秀眉在阿碧说够三个人吃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道大菜，没想到这么大，透明的砂锅都能直接放进去一个猪头了，不想浪费珍贵菜肴的黄秀眉笑着向侍女阿碧发出了邀请。

    阿碧挥着胳膊擦了擦头上的汗也笑着拒绝了。

    “这可是秀眉姐出了大血招待新人的，我可无福消受哦。几位吃好，我那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阿碧向黄秀眉举了个大拇指，然后蹦蹦跳跳的回了后厨。

    黄秀眉看着离去的的阿碧也不由一笑，揭开透明砂锅盖，向早就被透明砂锅震撼的三人说道

    “别看了，先吃吧，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饭桶就在边上，以后一碗饭不够便自己来此处续饭。只要别浪费，能吃多少吃多少。”

    黄秀眉动了筷子之后，黄蓉三人才温吞水的动起了筷子。

    黄蓉看着锅里的鹿筋、鱼唇、鱼皮、裙边、鲍鱼、海参、干贝、大虾不由的咂了咂舌，这真是现在自己这样一介民女能吃到的？这不是皇宫御宴中的菜品吗？

    黄蓉很多时候都在想，牛纯是不是知道洪七和自己的身份才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可是看着边上怯生生夹取大虾米的两位同窗，又不由的将这种无稽想法甩出了脑海，自己又不是什么公主贵人，就算演戏也没必要演这么大，而且看黄秀眉的神色，这菜虽然珍贵，可也没珍贵到舍不得吃的地步。

    简单尝了一口汤汁，黄蓉又从中吃出了鹿茸菇、和花菇、鸡枞等食材，心中感叹这牛魔王挺会吃的嘛，出于好奇，黄蓉装作怯生生的样子向黄秀眉问道

    “秀眉姐，这锅汤应该不便宜吧？”

    “嗯，是不怎么便宜，不过旬日考验通过之后，你尽心办事，应该旬日间能吃上一回。”

    “那日后我自己买的话，能打包回去给我爷爷尝尝吗？”

    此处食堂菜肴如此精致，黄蓉是真担心哪天洪七公又做了那梁上君子，毕竟洪七公贪食误食就算自断一根手指也杜绝不了，黄蓉不想因为洪七让黄秀眉、阿碧这些看起来还不错的人难做。

    “唔，那恐怕不行，今日来时你也想必知道了，帅府内外出入皆要搜身的，一切帅府内物什无大帅允许皆不得外带。”

    黄秀眉只当黄蓉是有孝心也没多想，还略略为黄蓉惋惜了些许，不过帅府的规矩可不是自己区区一个秘书能破的，此事自然是无能为力。

    “好吧，谢谢秀眉姐告知。”

    黄蓉知道进来要搜身，没想到出去也要被搜身，还不能带出去任何物品，黄蓉只能祈盼洪七公晚些找到此处食堂了。黄蓉虽对黄秀眉、阿碧等人有些好感，但江湖儿女的好感也就那样，真被洪七公连累了，黄蓉除了心中替洪七公道声歉，位置还是要站洪七公那边的，怎么说现在洪七公也是自己便宜爷爷不是？

    一顿饭后，黄秀眉便让黄蓉等人回去了，见兵丁护送着黄蓉回到家，已经在家久候多时的洪七公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偷偷潜入帅府寻人，见识过现代步枪威力的洪七公是真没把握入帅府不被打死。

    进了门后，洪七公关切的向黄蓉问起了情况。

    “丫头，那牛魔王没为难你吧？”

    “别说为难了，我连面都没见上。“

    黄蓉想起今日的日程也不由翻了个白眼，除了复式记账法还算收获，其他世界那真是坐的屁股疼，黄蓉都不知道杜秋娘与傅彩云是怎么坚持一整天都保持淑女礼仪的。那可真是折磨啊。

    “没有就好，入境以来，以事观人，那牛魔王应该不是一个暴戾之人。我也没想到才一日功夫你就进了牛魔王的帅府。这牛魔王做事还真是诡谲。”

    “是啊，我现在都有些信那牛魔王是民间传说中的仙人了。”

    “哦？怎么说？帅府中你有什么发现吗？”

    洪七进入沂州就是想近距离观察牛纯的行为举止，帅府内风险高，洪七自觉还未到探查的时候，现在黄蓉机缘巧合的混进去了，在保证黄蓉安全无忧的前提下，洪七也很好奇牛纯帅府内的见闻。

    黄蓉将今天遇到的事情全部和洪七公讲了一遍，当然美食的事情略过了，黄蓉怕洪七忍不住馋虫误事。

    黄蓉从黄秀眉口中得知，像厨房那种地界，牛纯特别的敏感，别说食材厨具大多是牛纯自己从“仙界”带来的，就是每日侍女根据牛纯提供的食谱做饭，那也要有亲卫全程盯着。而且一做就是三份，其中必先有食堂中人随机吃过一份，牛纯才会吃另外一份，剩下的一份由晚间值班的官员们分食不会留有一点底，也不会多出一份来。

    黄蓉担心要是洪七公偷吃了一份，依照牛纯那谨慎的作风，怕是整个莱芜县都要掀翻了过来找到贼人才肯罢休。所以自然不敢跟洪七公说美食的事情。

    听黄蓉讲了一遍帅府内的情况后，洪七公咂咂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黄蓉第一天就学就被安排进了帅府之后，洪七公本以为牛纯跟绿林传的一样是色中恶鬼，见到美女便要往帅府中送，没想到牛纯将美女送到府中后没有任何桃色，单纯拿那些女子当官僚小吏用。

    知晓牛纯在士林风评的洪七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牛纯现在是真没什么人可用，而且就算牛纯是色中恶鬼，依黄蓉观察的情况，那些进入帅府的女子怕是一个个都巴不得以身饲虎。这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洪七公再怎么侠气凛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出来。

    “七公啊，晚晡吃过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再煮些粥？”

    “吃过了，牛魔王的差事都管饭，几个大红薯下肚，我现在肚子还撑着呢，不过丫头你要是粥住的香一些，我这肚子还有些空余。”

    洪七公就是在破庙遇到在做叫花鸡的黄蓉才和黄蓉相伴到现在的，对黄蓉的手艺洪七公自然信服，在来莱芜的路上洪七公已经被黄蓉养叼了胃口。像今早黄蓉随便煮的那些白粥，吃饱了的洪七自然是没胃口。但要是特殊菜肴，洪七表示这么些年的内力可不是白练的，分分钟能表演一出“生命归还”

    “晚上吃多了不好，七公，我先休息了。”

    坐了一整天的黄蓉，是真有些累了。

    洪七见黄蓉一脸疲惫的样子只是咂了咂嘴没再说什么，洪七虽然贪食，但还没到入迷的地步，美食还是没“家人”重要的。

    第二天熟悉流程的黄蓉早早的坐上了前往帅府的马车，进入帅府开始进修起记账事务。当天下午黄秀眉便抱着一堆账目分给黄蓉等人要求她们提前进行数据汇总。其他两人虽然做起来磕磕绊绊的可在黄蓉的帮助下到了亥时初也完成了当天的工作，经过黄秀眉简单核验后放两人下班。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黄蓉越能干，黄秀眉送来的数据账目便越多，直至半个月后工作量累积到以黄蓉的数据分析能力也要从上午巳时一直工作到晚间亥时初才能下班的地步才没有增加。

    现在每天回家的黄蓉就像被人掏空身体的社畜一样倒头就睡，如果不是牛纯那里新知识，新算法，以及机关工业化学之类的学科对黄蓉有极大的吸引力，黄蓉真想求洪七公带自己走了。

    整日这般朝九晚九的，黄蓉感觉自己做久了人都麻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满头黑线的处理着数据文档时，黄蓉也不由的冒出一个念头。

    “感觉牛魔王就算对自己图谋不轨得逞了也比现在强啊...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