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关平刮骨疗毒
关羽将华佗让进正殿落座,道:“关某正派出人马,四处寻访先生,不想先生竟自来府上,真天佑平儿。”
“草民正在江东一带行医,听闻君侯四处打探草民消息,稍作了解便得悉,原来是少君侯身中毒箭,于是特意前来医治。”华佗笑道。
关羽大喜,陪华佗饮了一杯茶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华佗让到偏厅,关平正躺在那里。
关平已经醒来,但是额头烫得厉害,脸色苍白,短短几日便瘦了十余斤,两腮塌陷,往日的英武之气不复存在。
正有医官忙着用冷毛巾为其敷额降温。
“平儿,元化先生来了。”关羽进门便说道。
关平挣扎着想要起来见礼,华佗紧走两步,按住其肩膀,目光却落在裸露在外的左臂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见左臂青肿一片,正有黑血渗出,隐约可以闻到腥臭的味道。
“此乃弩箭所伤,中的是乌头之毒。”华佗说道,“看这伤势,毒性已经透入骨中,若不早治,这条手臂怕是就要被截肢了。”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既惊此毒性之猛,又惊华佗医道之高,只是看了一眼,便能诊断出来是什么武器所伤、中的是什么毒、伤势程度。
简直神了。
旁边侍立的几位医官,脸上露出无与伦比的钦佩之色。
“幸得先生及时赶到,否则平儿这条手臂便要废了。”关羽感叹道,“不知用何物治之?”
“我自有治疗方法,就是担心少君侯会害怕。”华佗脸现忧色。
“晚辈不才,但在战场之上经历无数生死,也怡然不惧,如何会害怕治病?”关平声音低沉地说道。能够听得出来,他的身子很是虚弱。
“可以将少君侯绑在床榻之上,将手臂固定,再用被子蒙住脑袋。”华佗说出自己的治疗方案,“草民用尖刀割开皮肉,直到骨头,然后刮去骨上的箭毒,再用线将其缝起来,就没事了,但是恐怕少君侯会害怕。”
“本将军两军阵前,枪林箭雨尚不惧怕,如何会惧这小小的医刀?”关平不屑地说道,“先生只管动手,不必捆绑!”
“这……”华佗犹豫了,回头看向关羽。
“嗯,勇气可嘉!”关羽点了点头,道,“不过,还是绑上吧!”
说着一使眼色,立刻过来几名亲兵,上前将关平绑在床榻之上,尤其是左臂,被牢牢固定住。
“草民正在研究麻沸散,可惜还没有成功。”华佗一边从随身青囊中往出掏行医器具,一边说道,“若服用了麻沸散,便不用这么麻烦,患者自会如醉酒般睡去,等醒过来,草民早已行医完毕。可惜还在研制之中。”
众人听了,对华佗的钦佩之情更深一层,这种神奇之物他们从未听说过,而华先生已经开始研制了,如果成功用于医疗,必然会给患者减少痛苦,诊治效果想必也会进一步提升。
华佗拿了一把尖刀在手,让一个小校捧着一个木盆在手臂下接血,轻声道:“那草民便动手了。”
众人屏息凝神,全都紧张地瞅着这一幕。
特别是那几位医官,更是眼珠子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对于关平的作势,他们只能看出来是中毒了,但是中了什么毒、该怎么治,他们便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而华佗先生,只看了一眼,便要动手治疗,这种技艺上的差距,不服也不行,如此难得的学习见识机会,他们又岂会放过?
关平咬着牙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父亲和众文武都看着呢,一定要挺住!战场上生死搏杀都经历了无数,岂会怕这柄小刀?
可是华佗一下刀,割开皮肉的瞬间,关平便感觉到了钻心的痛,但是他咬牙硬挺着,鼻息间微哼一声。
华佗下刀很快,一刀接一刀将手臂上的腐肉剜去,随着尖刀触及到新鲜血肉,痛感越来越强。关平眉头紧皱,强自硬撑着。
此时伤口腐肉尽去,已经露出臂骨,骨头乌青,华佗道:“诸公请看,毒已浸入骨中,必须刮掉。”
众人对华佗的钦佩之情更甚。
“啊——”
当尖刀刮到骨上之时,关平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呼。
华佗顺势拿出一根短木棍,横在关平口中,关平牙关紧咬木棍,头上汗水滚滚!
华佗手中不停,用刀刮骨,悉悉有声。
“啊——”
关平一声声惨呼声震得屋里窗户嗡嗡作响,声音传出数里之外。
屋内众人都现出不忍之色,甚至有人掩面不敢去看。
关羽凤目微迷,心痛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每一刀都是割在他自己身上一般,沉声道:“关某必杀曹仁为平儿报仇!”
话音刚落,突然有急促的战鼓声自城外传来,有小校跑进来禀报道:“启禀君侯,曹仁率军在城前叫骂挑战!”
关羽双眼倏然睁开,精光四射,道:“真是说曹仁,曹仁便到,众将官,随某出城,取其首级为平儿报仇!”
这种情况下,众将官早已恨透了曹仁,没想到他不缩在樊城,居然还敢跑到襄阳城前撒野,简直是自寻死路。
于是一齐随着关羽,率五百校刀手出城迎敌。
此时城外两军已经交手,曹将吕建正与驻扎在襄阳城外的汉将孙狼杀难解难分。
孙狼正是前不久从郏下撤回来的义军首领,手中持一杆长矛,正与吕建大战。
关羽往前看放眼望去,只见曹军阵前立着一杆帅旗,上写一个斗大的“曹”字,旗下立着一员大将,也正向这里观望,正是曹仁!
看到曹仁,关羽就来气,就是这个家伙,把自己拖在樊城几个月,而且还射伤了关平,今日定要取你首级。
当下也不管儿孙狼战况如何了,直接将青龙偃月刀往前一指,五百校刀手齐齐怒吼一声,潮水般涌了过去。
正给孙狼压阵的司马王甫一看,急忙下令擂响战鼓,数千义军蜂涌而上,紧随校刀手之后杀了过去。
曹仁一看关羽挥军冲了过来,不由得心里一突,急忙下令,鸣金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