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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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常书院

    接下来的每日,午七不是去褚行那里,修炼演神之法,其余时间就是去山上拾些柴火,赚些盘缠。

    每日走过商贩街之时,午七总会左顾右盼一番,见那算命的今日有无出摊,若是有出摊,抓紧绕开路。

    显然午七也不知因何辜印章碎裂,不过还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街道之上,一个儒衫青年正行走在街道之上,感受着市井香火气。

    与一个背着糖葫芦的老者买了一串糖葫芦,见一旁的稚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糖葫芦,青年无奈一笑,把糖葫芦给了稚童。

    一个妇人赶忙走了过来,妇人是在此地的商贩,一时间没看住孩子。

    正巧看到孩子在接一个青年的糖葫芦,赶忙上前阻止。

    这青年,一身儒衫一尘不染,与平常人家的衣衫有很大的区别,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妇人诚惶诚恐,赶忙想着掏出铜钱赔给男子。

    “不用了,算我送给小弟弟的”儒衫青年一笑,便转身离去。

    此时的妇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若是这公子蛮不讲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以后不许乱接别人的东西,听见了没”

    “娘,我看这个哥哥挺和善的,所以才”稚童噘着嘴反驳说道。

    “那也不行”妇人态度决绝,稚童有些委屈,舔了舔糖葫芦,便没有那么委屈了。

    许久并未走出书院的读书人,此时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瞅瞅,那里看看。

    “还是这市井好呀,书院气氛太压抑了”名为李云志的青年说道。

    忽然想起上次出门游历之时,恰巧与一个负笈游学的读书人吵起来了。

    那读书人自诩肚子里有几两书,便到处造谣,说什么学宫学问最深,书院学问不过尔尔,这次负笈游学就准备去学宫看看。

    身为书院的人,李云志自然是不服气,就有了当街的一幕,两个一身儒衫的读书人,一开始是辩论道理。

    那负笈游学的读书人说道理自然是说不过李云志,后面读书人就开始骂人了。

    这李云志怎么能容忍,一开始的辩论,就变成了两个读书人骂街,后面负笈游学的读书人骂的越来越难听。

    世上最大杀器,武夫的拳头,剑客的配剑,道长的符箓,读书人的嘴。

    身为从小便在书院的李云志,自然是骂不过负笈游学的读书人,然后李云志便动手了。

    就有了当街这一幕,两个读书人骂街,骂完还打起来了,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打了起来,一身儒衫被撕下许多碎布。

    每每回想起此处,李云志就有些无奈,自己这俊俏的面庞,让那个粗鄙的读书人挠的全是痕迹,怎么这负笈游学,不学知识,还学妇道人家的抓人。

    李云志与午七在街道之上,擦肩而过,午七撇了一眼面前读书人打扮的李云志,随即就收回了眼神。

    这一副读书人打扮,显然家中也是有些家底,衣衫干净整洁,身上也有读书人自带的那股劲儿。

    李云志也撇了一眼午七,然后皱眉,望着这无福之体的少年,有些惊讶。

    被他看的有些发愣,午七想着赶紧离开,不然的话出些什么事,自己可没钱赔。

    “等一下”果不其然,午七还是被那读书人叫住了,午七停下身形,露出一个忠诚的笑容,然后转过头来。

    “这位公子,有…有事吗?”

    李云志走上前,行礼之后开口询问道:“这位兄弟,我名李云志,初来乍到,想问一下,扶摇戏院在哪,你认识一个叫褚行的老者吗?”

    午七表情明显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而这一幕,恰巧被面前的李云志捕捉到了。

    “扶摇戏院,在东街,褚行这个名字,我还真没听说过呢”午七一笑,试图掩饰尴尬。

    李云志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然后朝着东街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无福之体,但身上总笼罩着什么是我看不清的,有点意思。”李云志自顾自的呢喃着。

    午七呼出一口长气,这读书人,绝非凡人,前几日夜晚在师傅家之时,褚行叮嘱过,若有人与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千万要说没听说过,否则的话,会有杀身之祸。

    扶摇戏院所占地方不大,但来往之人无一人是简单之人,例如大户李家的老爷,俗话说的好,老爷逛的是戏院,少爷逛的是青楼,两不耽误,但久而久之,少爷变成老爷,也只能逛戏院了。

    李云志走入门中,一个小童走了过来迎接,朝着这俊俏的青年微微一笑说道:“您稍等,戏还没开始呢”

    也不会是一位看不从小便在这戏院长大的小童最懂察言观色,自然是先不会问青年是否有钱看戏之类,凭青年打扮,比起那些衣衫破旧的穷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言谈举止之间,便可看出教养,以此,小童并未询问,而是默默的带着李云志来到一处雅座,随即并未言语。

    世人多古怪,少说便少错,小童甚知此事,若是有事,青年自然会询问自己,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恪守规矩,并未越界。

    “你搞错了,我不是来看戏的,我是来找人的,是一位姓褚的师傅”李云志尴尬一笑。

    怎料那无比冷静且人间清醒的小童顿时吓了一跳。

    抬起手在李云志的耳边悄悄说着:“客官您是,讨债,还是寻仇啊?”

    望着那小童惊讶且没有开玩笑的表情,李云志愣住了。

    “你搞错了吧,我要找的是一个画脸谱的师傅,姓褚”李云志说道。

    “没错,您是讨债还是寻仇?来戏院找褚师傅的,几乎都是来此讨债...”小童也是无比无奈。

    每次见到找褚师傅的,他便要问好馆主,不然的话,台下一出戏,台上一出戏,谁看谁的去。

    但虽然褚师傅惹事极多,馆主自始至终对褚师傅还是无比尊敬。

    “啊,高人都不拘小节吧可能,我不讨债也不寻仇,只是想见见褚师傅”儒衫青年语气温和的开口说道。

    随即便被小童带着来到了一处小院落中,门上贴着两张崭新门神,画的形神兼备,随即李云志清了清嗓,开口说道:“五常书院,李云志,前来拜见褚先生”

    只是转身,还未离去的小童听到此言差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五常书院.....

    五常书院,长乐州一州之地最大的书院,书院落座五常峰之上,所谓五常之道,千年前初代儒家圣人提出此道。

    后建立了五常书院,千年时间屹立不倒,甚至更加香火鼎盛,这一段算是传说,谈不上辛秘,世人皆知。

    能入五常书院读书的先生,可不是家里有点家底就能进去,得有那十足的天资才行。

    小童心生敬畏,但并未久留,只是回头又撇了一眼那青年的身影,悻悻然里去。

    这平日里吊儿郎当到处生事的褚师傅,竟还认识五常书院的学子,让这小童无比惊讶

    要说院主为何尊敬褚师傅,只因他绘画丹青之术可称一绝。

    在这扶摇镇甚至嘉兴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此话院主专门叮嘱过,无论平行如何,皆要对其善待。

    “五常书院,何故来此地看我?”褚行推开木门,此处别院是这戏院的院主专门给其居住的,平日里没事干他便会来此摸鱼。

    李云志起身,表情严肃且带着几分庄严,开口回答说道:“家师受命与我,让我前来与您叙叙旧,顺便取个东西。”

    褚行随即冷哼一声:“你师傅是谁五常之道哪一道的院主?”

    “礼”儒衫青年只是回应了一个礼字,便并未有言语出声。

    褚行则是有些惊讶,礼道的院主,如今可是长乐州第一人,且是不算修为,只算学问。

    初代儒圣创立五常之道,以仁,义,礼,智,信,五道创立了五常书院。

    因初代儒圣的学问实在是太大了,后来的五常书院在五常峰上分为五院,单独研究琢磨一道,至此千年。

    单说如今道礼道圣人,钻研一门学问,可成长乐州第一人,就足以证明当时的初代儒圣,修为之深,境界之广了。

    “你且先进来,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褚行自然得卖礼道圣人的面子,前些年他闯荡江湖的时候,还欠过人情呢。

    “前辈属实高人,竟都不问我来此所求何物?”李云志恭维道。

    “小子,可不必恭维我,老头子我除去这身破衣烂衫,身上也并无别的东西,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门画画手艺。

    礼道圣人日日写字临摹,这手艺比我强的多,若非有什么我见过他没见过的,那就只有”褚行心中早就明白,在扶摇镇一旦显露身手,这地方也就不能待了。

    “前辈明鉴”前来之时,自己师傅万般叮嘱,说前辈脾气古怪,一定得以礼相待,不然的话会有苦头吃。

    但如今看来,这老头看起来脾气也没那么的,古怪?

    日头渐渐朝着西方落下,午七扛着一堆破柴火与周遭人家砍价许久,换来了几枚铜板,少年直接就放进了自己的方寸戒中。

    擦了擦额头汗水,今日过的实在是有些太过充实,山上拾柴,被砍柴的樵夫追了好几里山路,差点被抓到。

    只因人家砍柴他就拾,还未等人家挑选好坏,午七一股脑全拾了回来,然后那樵夫便漫山遍野的喊着有强盗,拎起斧子便追自己...